“我怎么就跟你一样?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公司唯一的继承人,可你呢?现在还不是靠着奶奶再往上走?”
厉靳很少让他接触公司事物,他才急着剑走偏锋娶奚明月。
“都安静些吧,”厉奶奶声音略显深沉,打断他要说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财团,别让里面的人抓着你小辫子不松。”
“是……”
“回去吧。”她缓缓的挥手,垂下眸子掩住疲惫。
“老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男助理惋叹。
“厉家自古以来内斗从未停歇,相互制衡着才有了今天,到了阿靳这一代,却倒好,没人敢动他。”
“他在位尚可,可他能一直在这个位子上吗?”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人能保证中间不出岔子,厉氏除了他,还得有人陆续上去……”
只有不断纠纷得内斗才会平衡,如若一人独大背后的力量凝成一股绳,脖子始终露在外面,危险无处不在。
她只想厉家能有比厉靳更有能力的后辈,让厉家发扬光大。
边帮她按太阳穴边问:“您身体要紧,还是抓紧住院吧?”
“您想二爷被制衡,那不还是有大爷吗?您先住院,我派人去把大爷找回来。”
厉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得癌症去世,膝下有一子,二儿子留下厉靳同样病逝,三儿子在moon总部担任总经理,也是财团大长老。
厉靳的堂哥常年飞国外,见面也少。
厉奶奶叹气,“我又何尝不想呢?他一心只用在考古上,做事缜密却优柔寡断,没有阿靳的杀伐果断,不适合。”
“大爷不是有个女朋友吗?不如拿她来威胁……”
“不可,”厉奶奶皱眉打断,“她是司徒家长女。”
“司徒家?您是指哪个司徒?”
“欧洲能有几个司徒?”
男助理思索片刻,明显一惊,“您说的是司徒霖家的大女儿?大爷找的居然是司徒家人?”
更惊讶的是,老夫人早就知道?
她沉沉的点头,“我厉家就该找像司徒家这样的人,这点阿靳就差远了。”
男助理若有所思的点头,眼底闪过微光,说道:“我听说司徒家有个小女儿从未在媒体前曝光过,司徒族长更是早就公开过,她将会成为玄冥教下任教主,年纪跟二爷应该差不多……”
“那个老东西可不舍得把小女儿嫁到这,我们衍天教……算了,都过去了……再提也无益。”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浮上一抹伤痛。
男助理不再多言,欲言又止,无可奈何。
在去医院面见约帕时,厉奶奶就没有打算住院,直接问:[我的病还能活多久?你直说无妨。]
[如果手术成功,三年内是没有问题的。]
[三年?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受尽痛苦死掉?]
[老夫人,手术希望还是很大的,请您相信我。]
她能看出来约帕在紧张,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必了,我这辈子都爱体面想漂漂亮亮的走,阿靳那边我自己说,你不必紧张。]
偌大的宴会厅静悄悄的,即使是富丽堂皇,只有两个人,看起来也难免冷清孤寂。
……
华国奚家。
丫丫担心奚明月,打去了电话。
一接通丫丫在电话面前就泣不成声,奚明月还要安慰,贝贝伏案描汉字,要给妈妈看,顺便讨几声表扬。
“到底是谁受伤?你哭的跟我死了一样!”
“呸呸呸!小姐不许这么说自己!丫丫就是担心,听说您还吐血了……”她被奚婉清关在祠堂,表面上是跟奚明月同罚,实则就是看不惯跟奚明月要好的。
“放心,我现在没事。”
“对了丫丫,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小姐你不会是和厉家主真有什么吧?”奚婉清在关她时说了几句,她云里雾里的没听懂。
奚明月笑道:“平时不见你这么聪明。”
“什么?”丫丫脸色陡然一惊,急忙环顾着房间压低嗓音:“小姐,您怎么能跟厉家主搞到一块去呢!您不知道纪云楚已经跟老爷说她倾慕于厉家主吗!”
“我才不管她,我跟厉靳早就认识,贝贝就是我生的,而且我现在怀孕已经快一个月了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听丫丫结结巴巴,说话都颤抖:“这,这不是乱套了吗!”
“小姐,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还怎么得了!您才刚挨过板子,这这这……”
她突然想起来上次奚明月接电话时听到的那声“妈妈”,脸色更加白了。
“本来还想缓缓,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想……”
“怀孕可不是小事,您要怎么跟老爷交代啊?他们一定都接受不了您怀了厉家主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丫丫急的团团转。
突然大门被踹开,奚月柔一脸阴沉,身后跟着佣人。
嘈杂的声音让奚明月把手机拿远了点,“干啥呢这么大动静?”
对面没有回答,响起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奚明月跟厉靳有着夫妻之实,怎么能让大家蒙在鼓里?!”
当即奚明月就脊背发凉,随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彻底没了动静。
“厉靳!我要回家!”她猛地朝阳台大喊,他正在接电话,回头见奚明月一脸苍白跟对方说了什么就挂断了。
贝贝被吓了一跳,小跑去按住她,“妈妈。”
厉靳快步走过来,温声问:“别慌,怎么了?”
“别问了,先帮我穿衣服,车上再说。”她后背伤还没结痂,疼的很。
“医生让你少牵动伤口,你先说发生了什么?”他蹲下来,温润的嗓音让奚明月减少了一丝焦躁。
“妈妈别慌,贝贝跟爸爸会保护你的!”
暖心之余,她紧蹙着眉头,想象丫丫在遭受什么心就慌,“我跟丫丫打电话说了我跟你的事,被我小姑奶听见了,现在爷爷估计已经要气死了!纪云楚还说倾慕于你,这下全听见了!”
他微微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没说什么,安静轻柔的帮她穿衣,临走时按住了她的肩膀:“轮椅,我推你。”
“现在事情坦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的坦然和她的惶恐形成强烈对比,贝贝似是明白,乖巧的跟着司执。
中途给丫丫打过去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奚明月紧绷着神情手心都在出汗。
“妈妈,你跟爸爸迟早要公开的,没关系,爸爸可以保护你。”贝贝看向后排,不能碰到她伤口只能坐前排。
“好了贝贝,待会你就别进去了,爷爷生气可是很可怕的。”奚明月还是不太想让小孩子知道。
“没关系,贝贝不怕,不信你问司叔叔。”他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像闪闪发光的星星。
司执点头,“是的夫人,小少爷除了主子,谁也不怕。”
如今是要公开了,称呼就该换了。
闻言,奚明月顿了下看向厉靳,相信了那番话。
她轻轻抿了抿唇:“那好吧……”
希望爷爷能看在曾外孙的情况下,能不那么生气。
段寒霜刚忙完下班,到了病房一脸阴沉,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去了奚家。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立刻通知我,清楚了吗?”她的口吻像极了在叮嘱病患,眼里深邃的漆黑不见底。
正准备下楼迎面来了个不速之客,面对宋殷的来访她不止一次觉得很冒昧,“先生,我已经很明确我自己的立场,我对你没兴趣。”
“没关系,我相信水滴石穿,金石为开!”宋殷风尘仆仆的,整理了下衣服。
“还是回家吗?我送你。”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廊上路过的人无一不扭头看着。
他气质脱俗,身着白色西装,富有设计感的裁剪,肩膀的垫肩袖扣西裤侧边都有飘带,微微摆动仙气十足,在加上他精致立体的五官,比例优秀的身形,稍微恋爱脑的女生都开始花痴。
“这是不是哪个明星啊?好帅……”
“我想当那个女生……”
段寒霜推了推眼镜框,细长的秀眉微蹙,人多眼杂,她最烦的就是议论。
“走吧。”她冷着声音,始终跟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她漠然疏离的神态反而像他的上司,丝毫联想不到有其他关系。
宋殷不打算到人少的地方让她溜走,直接停到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否则,她相信,宋殷能在门口拿个大喇叭喊。
“去奚家。”她毫不犹豫的吩咐。
宋殷愣了下,“她不是跟阿靳在医院吗?”
“奚爷爷已经知道真相了,他们刚赶回去,我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能帮一点算一点。
宋殷没有犹豫,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奚家大宅。
偌大的宴会厅奚振中坐在首位,其余所有人正襟危坐着,丫丫跪在地上,抽泣的发抖。
奚明月坐在轮椅上,厉靳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自己也没打算跪。
“奚伯,此前没告诉您是担心您身体承受不了,”他垂眸看了眼贝贝,深沉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但,贝贝是我跟明月的孩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至于为何她五年前会遇见我,其中种种,我还在调查,之后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奚振中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五年前她确实离家出走,肚子上的也是剖腹产留下的,再回来时也从未提及有关这些。
厉靳清楚知道他要看结果,继续说:“如果您同意,等明月伤一好,您来参加婚礼,我会召开发布会解释媒体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