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一切都收拾好了。」
「这次回国……」奚明月眉头微微蹙动一下,欲言又止,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厉靳:「嗯?」
「没什么。」
「夫人对我还有什么秘密吗?」厉靳轻笑,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不用对我多加遮掩,有话就说出来,夫人发话,我不会不同意。」
「没什么。」
厉靳手顿住,掰过她的小脸,看着她眼底倒映着他的面孔,发问:「让我猜猜……」
「夫人这是在想什么时候再回来?」
奚明月心咯噔一下,清澈的眸中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人是会读心术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奚明月恹恹的别过脸,低声嘟囔着:「跑来跑去的实在是麻烦!」
从前她对国外充满了好奇,因为没出过国,但是自从她出了国就没有一天安分日子,她讨厌极了!
厉靳的本家在这里挪不掉,华国也只是他众多产业的其中一个地方,最终的归属地还是因帕尔。
奚明月的家之前是在明家,但她同样舍不得华国,矛盾的心理让她踌躇犹豫。
「我会经常陪在你们身边的,」厉靳勾了勾唇,说道:「日子还长,这样时不时来回一趟也顺便看看其他的风景,不好吗?」
奚明月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看法持保留意见。
她觉得厉靳为了她做出的让步比自己多,也没再反驳。
「贝拉呢?」她又问:「贝贝一个人无聊,带回去放在后院对你影响应该不大吧?」
檀宫没有别墅大,能让贝拉活动的区域也限制了很多。
「嗯,我会安排人进行托运。」
奚明月点了点头,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彼此就这样静默着。
——
段寒霜把辞呈交到顾野手上,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啧啧啧……」
段寒霜:「少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这完完全全是为了躲开某人啊!」
在段寒霜提了离职后薄允修来找过一次,顾野这个大嘴巴嗅到一丝八卦味就全吐露出来了,段寒霜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为我保守任何秘密,你这个……」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厉声道:「长舌妇!」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顾野不平衡了,为自己辩驳:「我是故意说出来的吗?我还不是看你们为情所困感到难过,想帮你们一把!」
「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就算之前千好万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段寒霜似狐狸眼中暗光闪现,白炽灯照射下,镜框折射出凌锐的光芒,让人心下冷的一颤。
「我不想再跟薄允修有任何瓜葛,哪怕一丁点我都不想有。」
「他很优秀,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在我段寒霜这里,永远都不可能跟薄允修这三个字并肩出现在一张纸上!」
「听明白了吗?」段寒霜直勾勾的瞪着顾野,仿佛他要是说不明白,下一秒就能吃了他一样。
顾野为难的看着她身后,脸上挤不出笑容,睫毛一直眨巴个不停。
「听明白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在身后响起。
段寒霜脊背僵直了一瞬,没有回头,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听明白了最好。」
薄允修今天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一套银灰色西装衬托他的宽肩窄腰,西装具有不规则设计感十足,其中带了些饰品,结合他的气质,彰显整个人时尚感强
烈。
他本来就是走在时尚前列的新潮主编,矜贵与高傲并存的贵公子,跟段寒霜不管从哪里看,都看不到任何的契合之处。
在时装秀的相遇就是个意外,她不想要这种意外有延续下去的故事。
在薄允修逼迫她的那些瞬间,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所以,即便还喜欢,段寒霜也不要回头。
绝不可能。
薄允修低垂的帽檐遮住了神情,只能看见他紧绷成接近直线嘴角,下颚线分明,透着禁欲。
他是逆光而战,太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正好接触到段寒霜的脚。
影子这样接近,可心……还能接近吗?
「你不用辞职了。」薄允修开嗓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极具隐忍克制。
但垂在两侧的手已经微微握成拳头了。
段寒霜没立刻回答。
顾野最开始想要大宽敞的办公室,周围也不喜吵闹,现在的气氛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寂静的让人窒息。
顾野看看段寒霜又看看薄允修,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那个……我先出去一会,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东西落在住院部了,我去找找……」
说完,他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像逃似的离开了。
房间又回归沉寂,段寒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眸微垂,落在身后人的影子上。
一秒,两秒……
第十秒的时候段寒霜忍受不了了,手***口袋要离开。
薄允修就站在门口,轻而易举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习惯了你的纠缠,」段寒霜也没挣扎,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现在又要说什么了?」
薄允修紧抿着唇没有吱声,沉吟了片刻,艰难的问道:「你就非得……这么扎人心吗?」
不扎人心,难道给彼此一次机会?再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它的结局已经写出来了。
段寒霜抬眸,冷凝着他:「对!我就是这么爱扎人心!」
她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怎么?你被扎疼了是吗?」
薄允修缓慢的抬起帽檐,露出他一双猩红的双眸,拧着眉头紧擭住她面上,看着表情就知道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段寒霜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嗓子里就像是卡了极难吐出的硬物,疼的她无法出声。
早就回不去了。
如果当初一开始就没有分开,现在也不会分开。
可惜没如果。
段寒霜用舌尖抵了抵脸腮,紧咬着后槽牙,低声质问:「知道疼为什么不放手?!」
薄允修对着她冰冷如同要冰封千里的暗眸,眼里突然浮上一抹光,嘴角扬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因为很爱。」
他的语气很轻,落在段寒霜心里像是被天大的巨石砸中。
「你不是爱,是执念。」
「薄允修,我在你身边你时时刻刻怕我逃走,你不是爱我,是执念,是不甘心当初的结果,所以你耿耿于怀至今。」
段寒霜感受到胳膊上的禁锢送了些,试探性的拿开。
语气也回归平静,「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互不相干。」
「我明天的机票,你也不必跟我回去,我把消息告诉你是因为如果你查你迟早会知道,我也懒得浪费时间。」
「不必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段寒霜再次强调,「我不爱你了,你跟我也早就回不去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别再幼稚。」
她语气愈发的刻薄狠厉,「不要以为你跟我有过,我就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闻言,在段寒霜没注意的时候,男人的脸色黑了一个度,眼底的冷光迸发出渗人的危险。
「现在这里没人。」薄允修突然说了一声。
顿时,一股凉意直袭段寒霜后脖颈,她猛地被拽进办公室,整个人被薄允修抵在门口——
「疼!」肩胛骨撞到了门框,疼的她眼泪都快要激出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薄允修彻底露出他的容貌,冷着一张脸低沉沉的出声:「段寒霜,是不是我最近沉默寡言,让你误以为是我好相处是吗?」
段寒霜心里鼓气,薄允修恼火了。
「现在你是要把我关起来,关一辈子吗?」段寒霜冷笑,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恐慌。
她运气不怎么好,已经很久没有中过奖了,这次她就赌一把,或许幸运女神会降临到她。
「你最好能关我一辈子,否则,有任何机会我都要逃出去!」
她眼神极具迫力,嗓音也是掷地有声的果断:「即使我的身体是你的,心也绝对不可能想着你!」
「你要这副身体,强迫我留在你身边,你大可以这样做,我一个女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反抗。」
段寒霜迎着他的目光,毫无畏惧。
薄允修突然笑了起来,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握在她腰侧,「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不错,你的建议倒是可以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