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暮云理所当然的点头,一脸认真:「难道不是吗?」
杜兰嘴都要气歪了,这是什么抓马逻辑?这男人还能不能再自恋一点?
「呵呵,你也不看看自己,你觉得我喜欢你?喜欢你幼稚?还是脾气暴躁?还是得理不饶人的舌头?」
明暮云眉头突突跳动几下,一脸茫然:「我有这样吗?」
杜兰:「看来你对你自己的认知还不明确,需要有个人一一给你指出来。」
「你这个人不仅自大而且自以为是,这次的事情就是你自以为是造成的后果,小孩子怎么带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电梯里让我难堪,你想过如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的无地自容?你想过吗?」
明暮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我在医院我还穿着白大褂,你这么说别人怎么看我?其次我还是个女孩子,这些你有想过吗?」
杜兰憋了一天的愤怒都化为话讲了出来,袖底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
「但凡你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考虑问题,你就不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年纪还比我大,怎么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的演技能精湛吗?」
「你的石膏早就拆掉了,何必还在别人面前装那一套?给谁看呢?你生来就是来表演这种拙劣的演技吗?」
「又不好笑,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我……」
「你什么你?!」杜兰声音要多凌厉就有多凌厉,「这些我哪点说错了?难道你不是吗?」
「幼稚鬼!」
「早知道挣这些钱这么憋屈!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干!」
可惜现在已经干了,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其次是不拿钱走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天受的窝囊气。
好在现在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了,现在她要重拳出击。
「你的病也已经好了,钱尽快打到我账上,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我杜兰再也不想看到你!」
简直要多晦气就有多晦气!
明暮云哑然,面对她刀刀见血的话语,自己彻底没了反驳的话。
杜兰快速的收拾了东西,来的时候是一个行李箱和背包,走的时候东西没多没少还是那样。
现在她的心境也还是跟刚来到这一模一样,想要立刻马上逃离这里,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哟再次踏足。
但多年以后杜兰想到这时候立下的g,就忍不住想笑。
杜兰走了之后,明暮云待在客厅内一言不发,拧着眉头安静的回想自己做过的一切。
——
贝贝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苍白的小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氧气面罩直接把他大半张脸遮挡住。
贝贝睁眼,掀了掀修长的眼睫毛,白炽灯的照射下,在他眼睑下处落下一浅浅的阴影,不浓不淡的眉毛神似厉靳。
只是他现在还小,不笑的时候就是跟厉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缩小版。
贝贝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了奚明月的脸,帮她擦掉眼泪:「妈妈……别哭……」
「我就是想去玩一玩……妈妈你别生气了……」
奚明月摇头,「妈妈没有生气,妈妈是担心你,妈妈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
「儿子,你就是妈妈的命,你千万不能有任何事,不然妈妈就是把这双眼睛哭瞎了,都不能缓解心底的疼痛。」
「妈妈不哭,贝贝以后不那么调皮了……」
「贝贝已经知
道错了……」贝贝看了看厉靳,不满的把嘴撅了撅。
厉靳站在一旁阴鸷沉沉的看着他,原先的担忧在他脸上一扫而空。
奚明月顺着贝贝的视线看过去,抹了一把眼泪,「要不是爸爸及时赶过去,贝贝可能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妈妈也不会这么快跟贝贝说话,爸爸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贝贝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眼睛里迅速转动了一下,用力的点了点头。
奚明月心疼的抚上了他的额头,握着他的小手在唇边亲了亲,「你要赶快好起来,幼儿园还有很多小朋友等着跟你一块玩呢!」
贝贝点点头,声音透露着一丝虚弱:「好……」
顾野拿着报告单走进来,看着贝贝虚弱的脸色,说道:「今天吃了什么呀?」
奚明月:「都是按照你说的,没有给他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
顾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贝贝旁边,「想不想把这个东西拿掉?」
贝贝点头的频率高了许多,眼底上浮一抹希翼,「我不想戴了……」
奚明月:「乖儿子,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用戴了。」
顾野按掉了床头的开关,一顿操作之后把氧气面罩卸下来交给了小护士。
在贝贝昏迷的时候厉靳就通知了顾野,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贝贝的病情,拿掉氧气面罩奚明月一脸担心,厉靳倒是面色不改。
顾野解释道:「现在醒了就不用再戴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什么事了,但还是那句话,别受刺激。」
贝贝没了氧气面罩,少了束缚,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顾叔叔,宋叔叔呢?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贝贝很少跟同龄人一起玩,除去跟爸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是跟顾野和宋殷了。
顾野摇头:「我下飞机就奔你这来了,还没去找宋殷。」
「怎么了?」他蹙眉,怀疑的问道:「难道你喜欢宋殷比我多一点?」
贝贝:「当然没有!」
顾野也不点破他的小九九,顶多就是想要玩游戏了,但是现在不给他刺激受才是最好的。
「待会你们就能接贝贝回去了,上学的事情看他自己,要想多休息一天也没关系。」
贝贝没有选择休息,当天下午就回了幼儿园。
厉靳担心,派人在幼儿园门口看着贝贝,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这次奚明月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
过了几天是段寒霜父亲的头七,事情也不多,苏鸿远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医院捐款。
他得葬礼段寒霜没喊很多人,都是自发过来的。
宋殷一路陪着段寒霜回了家里,这几天他都住在这,拖鞋也准备了两双,一些日常用品也是双份。
在此期间宋殷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久而久之,段寒霜就接纳了。
宋殷动作自然的脱掉外套挂在段寒霜衣服的旁边,边脱鞋边说:「这几天你也够累了,今晚我给你准备一点养神的食物,好好睡一觉。」
面对他细致入微的关心,段寒霜也从面无表情变成了勾唇一笑,「谢谢。」
「不客气。」
宋殷先洗了水果放在她面前,「补充点维生素。」
「谢谢。」
两人一直这么客气,也给这段关系增加了一丝敬畏和疏离。
宋殷住进来睡在书房,互不干扰,可能两人都下意识的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以至于段寒霜在换季的时候准备往医药箱多添点药,就下意
识的准备了两份。
以及宋殷煮饭,她会很自然的过去端饭,准备两双筷子。
直到薄允修回来,打破了这未知长远的宁静。
——
宋殷准备了一桌子菜,解开围裙时说道:「霜霜,别看电视了,准备吃饭了。」
院方领导考虑到段寒霜的情况,特地批了假让她好好调整情绪后再回来上班。
段寒霜放下抱枕,表情恹恹的,及腰得长发也没扎,如海藻般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穿着保守两件式的睡衣,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你洗脸刷牙了没?」
宋殷虽然已经看惯了她这个样子,但也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找点转移她注意力的方式。
「嗯,洗了。」
宋殷看着她咀嚼的样子,「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段寒霜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很棒。」
宋殷立即喜笑颜开。
每次他都会问同样的问题,段寒霜也乐此不疲的夸赞他。
宋殷也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开心一整天。
他往她碗里夹菜,「好吃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段寒霜用筷子挡住他的筷子,「够了,再夹碗都要放不下了。」
宋殷这才止住。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规矩种带着一丝迫切。
段寒霜刚想起身,宋殷就抢先一步,「我去开门。」
宋殷的笑意在开门看到来人的那瞬间凝固住,薄允修身穿西装,风尘仆仆的,眼下还带着淤青。
而薄允修看着宋殷也是怔住,一身休闲装还穿着拖鞋,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来做客的。
他眉头倏地就皱成一个「川」字,双方都沉默了下。
段寒霜觉得奇怪,朝门口走去,「谁——」
「呀」字还没说出来,眼底闪过一丝震惊,脊背略微僵直乐些。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段寒霜一身装扮,再看看客厅,扯了扯嘴角,「打扰你们了?」
段寒霜眉头隐隐皱起,只听宋殷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给段医生做饭,最近她……」
「别说了!」段寒霜声音冷了几度,打断宋殷的话。
看着薄允修:「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是来做客我欢迎,如果不是,请恕我冒昧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