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霜手心握紧了些,阴测测的抬手看着他,「不信是吗?」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薄允修太了解她了,所以在她转身的时候,眉头一紧,紧紧拉住了她的肩膀,狠狠的带到了自己怀里,让宋易深顿在空中的手显得格外落寞。
他捏着她的下巴,「你还想亲他?」
薄允修好像看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样,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宋易深,很嫌弃的说道:「就这样,你也能亲的下去?你之前跟我在一起时间那么久,审美怎么一点都没有提高?」
他瞬间就恢复到了那个刻薄阴冷的男人,表情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厌恶。
「我本来就是个低俗的人,我高雅不了,也没办法跟你相提并论,只有我们这样的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
身后的宋易深肩头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瞬,薄唇动了动但是没能发出声音,两眼空洞的眸底也似乎划过了一丝暗光。
但周围的人并没有察觉,一颗小小的萌芽在他心头缓慢的生长着。
「你还不知道吧?」段寒霜想到什么,看着他一脸讥讽:「我跟宋易深已经见过家长了,我现在就是他的未婚妻,新闻你不都看了吗?」
「新闻去你大爷的新闻!」薄允修怒气冲天,怨恨的指着宋易深,「你是不是强迫段寒霜了?我问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他梗着脖子就要往前,段寒霜心力交瘁,根本就抵抗不了薄允修的拉扯。
无奈之举她急的哭了出来。
段寒霜一生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从跟薄允修重逢,自己的泪腺就像是得到了二次开发一样,眼泪说掉就掉。
「我求你了!」段寒霜气的跺脚,带着哭腔嘶喊:「我求求你薄允修,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
「呜呜我求你……薄允修我求你……」
她身体也软瘫下来,跌坐在地上。
但这还不够,她艰难的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匍匐在地,如瀑布般的黑发凌乱不堪,小小的身子缩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着。
哭声凄厉又哀怨,「我求你了……薄允修……」
高高在上的段寒霜,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段寒霜跪过谁,也从没有哭到这么撕心裂肺。
这哭声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的扎进了薄允修的心上,而她的跪下,就是在自己心上撒盐。
「你为了他……」薄允修心痛的无以复加,「你居然为了他跪我?」
「我求求你放过我们……」
「求你了……薄允修,别折磨我了……」
薄允修蹲下去,抬起她的下巴,一汪眼泪充盈在她眼眶,顺着眼尾滑落,嘴角处因为被领带的大力捆绑而泛起红肿,楚楚可怜的样子人见尤怜。
「段寒霜,你这么没出息?你居然为了一个窝囊废跪我?」
宋易深眉头皱了皱,「别伤害她,我跟你说实话!」
段寒霜心一惊,看到了他眼底的坚定。
「我跟段——」
「我跟他已经到了商量婚期的地步了!」段寒霜及时抢话,喘着气快速说:「我跟宋易深会结婚!我们已经拟好了结婚协议,再过不久我回国拿到户口本,我就跟他结婚!」
薄允修愣了愣,觉得她的话太天马行空,必要时候要打破她的幻想。
「你认为你拿的到?你的任何东西早在你逃跑那天,全部都被我没收了。」
「现在我算是你的监护人,」薄允修勾了勾嘴唇,笑的邪肆不羁:「你想跟他结婚?门都没有!」
「那我们试试!」段寒霜豁出去了,索性说道:「
那我就当褚俏!用褚俏的身份跟他结婚!我不要做段寒霜了!」
宋易深身形猛地一怔,即使再无神的眼神里,此刻也多了一分惊诧和难以置信,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薄允修眉头微微皱了皱,「储俏?」
段寒霜满脸残泪,抽噎着问道:「你不认识?」
褚俏如果是黑色地带老大,薄允修一直接触的都是白色产业,那么可能是没有办法认识褚俏的。
「褚洛的姐姐,褚俏,」段寒霜还要说的更明白一点:「跟宋殷订婚的人叫褚洛。」
说到这他才稍稍有点印象,满脸讥讽,若有所思的说:「你得不到宋殷所以相当他弟媳妇?那你跟我结婚啊,辈分还能跟他平起平坐。」
「无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想法吗?!」
她脸上的泪肆虐,已经模糊了视线,都感觉隐形眼镜要哭出来了。
她还要带宋易深离开。
「薄允修,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不随便是真,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动心!」
她挣脱开他,刚想要抬脚冲到宋易深身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周围的保镖脸色大变,一瞬间蜂拥而至——qδ
「主子!」
「主子你醒醒!」
「快打急救电话,主子被气晕过去了!」
薄允修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嘴唇紧抿着,一动不动,眉宇间拧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段寒霜眉头一紧,内心还想过去查看一番,但薄允修已经被抬上了车,保镖们根本等不及车来,直接开车去医院。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跟过去了。
「我给你解开……」宋易深在她身后摸索半天,好一会儿才解开。
「我回去就撕了协议,我没想到对你影响那么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有这种荒唐的念头……」
段寒霜:「你固然有错,但我是真的想要跟薄允修一刀两断,跟你没多大关系。」
「那这份协议就等薄允修什么时候放过你,我再作废……」
段寒霜浑身都在疼,也顾不了其他的了,看着被砸坏的车,叹了口气:「我来开车吧。」
他眼镜丢失,只能由段寒霜扶着。
「你多少度?」她有些好奇,「摘了眼睛比我还严重?一丁点都看不见?」
「一千多度吧。」
段寒霜动了动唇,眼底略过一丝微诧,「我是八百多度,比你稍微轻点。」
「你也近视吗?」
「嗯,不过我戴了隐形眼镜。」
两人一瘸一拐的走着,段寒霜提议:「你也可以考虑戴隐形眼镜。」
「不了,我嫌麻烦,而且还不能持续长时间佩戴,」他把头转向段寒霜,「我审批文件一坐就是一天,很少能抽出护理眼睛的时间。」
她的样子模糊不堪,但自己心里却清楚的更明镜一样。
「其实何必呢?你其实不用那么勉强自己。」
宋易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寒霜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清理了座位上的玻璃渣,扶他坐稳,随后到路边扶起助理,他们两个都开不了车。
「谢谢小姐。」
段寒霜摇头,「原因是我引起的,道歉也不是你来说。」
「我也有责任。」
段寒霜没回答,启动引擎径直离开了。
在路过医院时又停下,「宋易深,我带你去检查一下手骨,以防错位骨折。」
他官方的语气让人觉得是在对待一个病患,干脆中带着不容置喙
的掷地有声。
「还有你的助理伤的也很严重,需要治疗。」
宋易深:「好。」
段寒霜先把宋易深扶出来,又赶忙去扶助理。
在此期间,宋易深嘴角微微上扬到一抹诡异的弧度,狭眸微眯出一丝危险,划过一阵幽深。
力量放在自己的手上,猛地一折——
「咔!」
一声轻微的声响,让他忍不住眉头微蹙,疼的脸色铁青。
段寒霜察觉到连忙又来扶他,「哪里不舒服?」
宋易深虚弱的摇头,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没事,先进去吧。」
「你先去拍x光片,急诊的话会比较快,」她又转头看向助理,「我扶你去外科,轻伤先消毒一下再说。」
「谢谢小姐。」
「没事。」
宋易深在医生翻开他手的时候,故作非常疼的皱眉,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汗:
「嘶……」
段寒霜微微拧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宋易深手的状况。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大概率是骨折了。
但是自己之前注意过,淤青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怎么没过一小会就这么严重了呢……
段寒霜:「医生,尽快安排x光片吧。」
医生瞥了眼段寒霜,用流利的外语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宋易深常年住在这里,口语要比段寒霜要流利很多,回答道:「开车不小心摔伤了,但是除了手疼之外就没有其他地方疼了。」
段寒霜拧了拧眉,心底泛起一丝愧疚。
正当她想着,医生突然说道:「你们这些小情侣,整天就喜欢玩这些危险系数高的游戏……真是不懂得珍惜生命!」
宋易深:「这个不怪她,是我自己要玩的,她还吓得都哭了。」
宋易深微微弯起了嘴角,在疼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段寒霜:「没关系的,我没事,不疼,你不要一直皱着眉头了……很难看……」
段寒霜却毫不在意,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了,单子已经开好了,交完费去三楼排队。」
段寒霜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好,谢谢医生。」
没有开便宜的,反而开了一个贵的?
这是什么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