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深不可置否,挑眉反问:「真心?」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段寒霜哭笑不得,轻嗤道:「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也配有真心?」
她不认为一个能随便把替身搂搂抱抱的人,这样的人有什么真心?
她很清楚这段感情都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两人的婚事公开,真等离婚那天,所有人都知道,那也跟二婚没有什么区别了。
宋易深也不掩饰,眼底上浮一抹不明的神色,唇缝溢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部,低沉的音节尽数敲打在段寒霜心头:「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已经签了协议了。」
段寒霜:「知道的事情不用再三的强调。」
宋易深:「能说说为什么吗?你喜欢薄允修但是不能在一起?」
「你顶着俏俏的一张脸,我实在是忽略不了。」宋易深凝着她的侧脸,深情又缱绻,看着她挺翘的鼻尖落下的光影。
段寒霜没能看到这一幕,岑薄的唇轻启,声音淡然的听不出任何喜怒:「协议里并没有包涵要我告诉你我过去的事情。」
「你过去的事情不是已经对现在造成影响了吗?」
段寒霜一时哑然,神情紧绷的拧了拧眉头,「我会尽量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再打扰你。」
段寒霜不想他频繁的提到薄允修,转移话题道:「光顾着说我,那你呢?如果你把宋殷惹毛了,我是临阵倒戈才了跟你,到时候成了人家的下等手下,你的日子会好过?」
「谁跟你说我把宋殷惹毛了?」
「上次你自己说的,你要把宋殷从董事会挤下去,」段寒霜微微瞥过头想要看到他的脸,奈何只能看到半个下巴:「你成功了吗?」
「我觉得你是故意问这个问题的,」宋易深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了几下,「要是成功了现在我不得带着你过去在他面前显摆显摆。」
段寒霜:……
当她没问过这话。
「我们的订婚典礼与褚洛跟宋殷的是同一天举办,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宋易深故意问。
段寒霜:「我的意见早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这样安排就是故意的,段寒霜实在懒得回答。
——
华国。
顶层的办公室内,男人站着,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沿,看着一张张照片摆在书桌面前,清冷的白炽灯盖过窗外倾泄而来的月光,照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身材颀长,穿着简约的白衬衫黑西裤,搭配着黑色马甲,袖子捋到小臂出箍着袖箍,肌肉线条饱满流畅。
黑色中央镶嵌有黑色宝石的腰带,勾勒出他健硕的宽肩窄腰,布料下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
他径直的长眉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邃眸,如同盖上幕布的天际,一颗闪着的星星都没有。
他的眼里沉如死寂。
就算不说话,也能轻易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
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由内而发的,不是装的。
「扣扣扣!」
「进。」
厉靳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桌上的照片,停在了那张红大衣的女人照片上,随后旁边都是「她」的照片。
「主子,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个惯犯,」宵分把资料恭敬的递给厉靳,「所有的信息我都整理好了。」
厉靳瞥了一眼,岑薄的唇轻启:「拆开。」
宵分立马会意,把u盘插在了电脑上进行投影,立马浮现了一段视频,视频内雪花点密集看的很是模糊,但是那件红色大衣格外显眼。qδ
厉靳一路上都在盯这个人,所以在画
面不稳的前提下,一帧一帧闪过那件红色大衣。
紧接宵分把偷盗男人的个人资料递过去,「我们是先查到了他的医生,违规给他提供麻醉,我们才刚开始问,他就已经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了。」
厉靳捏着纸张的一角姑姐泛白,微微颤抖着。
眼底是少见的猩红,宵分知道这次难免可能要见到血了。
「人在哪?」厉靳的手扣在他的照片上,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头部,表情不明。
「日晦他们正在盯着,时刻汇报嫌疑人的动向,」宵分停顿了一下,问:「主子是现在要动身吗?」
厉靳微乎其微的轻启薄唇:「备车。」
「抓人。」
宵分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迟疑的恭敬颔首:「是!」
办公室又回归沉默,他拉来最旁边的抽屉,狭眸微微瞥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合上了。
——
厉靳没有让人打草惊蛇,在男人出现在典当行,拐弯抹角的让人把这枚戒指卖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砸不开的嘴,顺着监控找到了一家诊所,稍微逼问一下医生,他就害怕的全盘托出了。
在调查完暗卫就马不停蹄的把消息传递给厉靳。
男人正在昂贵的西餐厅就餐,典当了价值连城的戒指,毫不夸张的说,够他下半辈子生活的了。
他坐在位子上怡然自得,时不时看看表望几眼外面,小声的嘀咕着:「这人怎么还不来……今天怎么又迟到……」
医生经常会放他鸽子,今天他也以为大概不回来了。
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男人摸了把已经剃干净胡子的下巴,整个人整洁了不少。
「服务员!」他没有耐心了,索性直接让人上菜。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尝了一口之后闭上眼睛发出一阵沉缓冗长的叹息。
「终于不用过穷日子了……」
虽然厉靳满世界找人,但他还是轻而易举的瞒过了所有人,把戒指给典当了。
因为他没有直接拿着戒指去典当行,而是自己切割,分了好几次、好几个人、不同时间和地点进行买卖。
「来瓶你们店最贵的红酒!」他大手一挥,粗犷低沉的嗓音在餐厅周围响起。
因为特别的地方话,惹来了一些莫名的眼神。
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同为正装的男人。
打开门后站在两侧,身板直挺,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像是在等待什么大人物的降临。
正值晚上,整间餐厅人满为患,每桌都坐满了人,在这群人中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宵分两人,平淡的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在服务员端上来的酒上。
他嘴角疯狂上扬,眼底透露出浓重的贪婪之意。
急不可耐的等着服务员开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此刻,门口的主角也大步流星的踏来。
厉靳衣服没换,在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让他的身形瞬间拔高,更显颀长。
衣摆随着走路微微晃动,周身裹挟着极地寒冰的风霜,掀起阵阵凉意,欲要冰封千里。
等他走进后,所有暗卫一齐过去围住了男人,在男人刚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人突然从背后被踹了一脚!
因为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被踹到桌子底下,他刚倒的酒也一并洒落,摔在地上,酒混合着玻璃渣迸溅的到处都是。
没过几秒,空气里弥漫着淡淡
的红酒气息。
顷刻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的因为害怕结账快速走人,有的已经认出了厉靳,坐在位子上警惕又好奇的盯着那处。
男人没有想到厉靳能找过来,抬头看到他的脸时,神情瞬间僵住,诧异至极,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他颤抖的张口,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你你!」
厉靳没给他反击的机会,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口,扬起早就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用全力朝男人脸上砸去!
一时间有更多的人惊慌的逃走,餐厅的经理有心劝阻没胆子开口。
厉靳这张脸,有的时候比金钱还要管用。
「说,谁指使你去伤害奚明月的?!」厉靳眼底的暴戾染满了猩红,被愤怒填满了整个胸腔,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着青白,微微颤抖。
他的女孩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们本来就要回家了……
厉靳心头涌上令人哽咽的苦涩,他紧咬着后槽牙,拼命掩去了面上的神情。
如深渊般的墨瞳里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只要对视一眼,就要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
厉靳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紧擭住他的脸,如同淬了剧毒的刀刃,狠狠的,用力的一刀刀将人凌迟。
男人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一时惊慌的急不仄言:「你说什么!我、我才没有伤害谁!你说的人我都不认识!」
厉靳狭眸眯了眯,迸发出凌锐的危险气息。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拳头如同暴雨般打在他脸上,一下接着一下,厉靳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自己打人的动作。
「哎哟!杀人了!快报警啊!杀人了!」
「救命啊!」
男人被打的鼻青眼肿,现场已经有人偷偷摸摸的报了警,宵分看着不远处赶过来了警车,悄悄的提醒了一句:「主子,警车来了……」
厉靳就像没听见一样,眼神幽深阴鸷,浑身如同被寒气充斥,冰冷的气息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让人不自觉的打寒颤。
空气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流动缓慢一样,只听空气中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我问你,究竟为什么要伤害她!」
男人还是拒不承认,即使被打的满脸是血,浑身颤抖,嘴里还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话:「我不认识什么奚明月……我谁也没伤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