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姐姐留你们干什么吃的!」
粉嫩的书房内被打乱的一片狼藉,女孩站在几人面前怒吼。
「这次不仅没抓到人,连你们队里的人也折了进去?」
她稚嫩的脸庞上尽是一片凉薄之意,抿着的唇角尽是渗人的嗜血之色。
肃冷又寒凉。
「一群废物!」
其他的人任凭她的谩骂,低垂着头没有吱声。
褚洛骂完了,双手撑着桌沿,一双眼睛凌锐中透着阴冷,「去,给我把薄允修抓过来,把他们都一起抓来!」
在宋易深家有个受伤的回来详细的汇报了发生了什么,褚洛对薄允修现在恨的牙痒痒。
「千算万算居然把他给漏了……」褚洛悔不当初,「早知道多派点人去了……」
「他到底怎么发现的?」褚洛百思不得其解,一张脸色黑的不行。
其余几人纷纷摇头,「不知道……」
「现在赶紧给我去找!」褚洛低吼了一声。
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一网打尽,薄允修迟早把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宋殷要是知道了,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几人恭敬颔首,语气高亢:「是小姐!」
——
段寒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不同于医院的素净,多了一些繁琐的雕刻。Z.br>
而且空气里并没有熟悉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自然的花果香。
她被谁救了?
段寒霜想要动弹,后背传来剧烈疼痛,让她难以动弹。
动了动嘴,干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声风铃响,门被推开,让她看清了来人。
薄允修看着她醒来的样子并没有多惊讶,她现在没戴眼镜也能想象的出来。
她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难受的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多天,急需想要得到甘霖。
薄允修走到茶几前倒水,放在唇边试了下温度,拿上吸管往她身边递过去。
「醒了先喝口水,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段寒霜蹙眉,用嘴型说了宋易深三个字,惹得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段寒霜又担心他会发脾气,示弱的拉扯了他的袖子,用力的发声:「我需要知道他的人身安全……咳咳……」
「你放心,他好着呢,」薄允修很不客气的把把水杯递过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喝点水润润嗓子。」
段寒霜战战兢兢的喝完了水,才开始打量周围,透过窗户看到了树木,艰难的开嗓:「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海上庄园,」薄允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在你伤没好之前,你都出不去。」
段寒霜眼底闪过一抹深沉,闪烁着异样的光,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巴。
算了,问了他又得生气。
现在她身体不好,就算吵架也得审时夺度,现在不适合。
薄允修站在床边看了看她,随后转身离去。
带动了门上的风铃,响的清脆悦耳。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段寒霜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我给你煮了点粥,你刚醒来不能吃太刺激的,只能喝粥。」
「哦……谢谢……」
她承受着薄允修一勺一勺喂过来的白粥,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够了够了……」段寒霜急忙叫停,嘴边的粥溢出来流到了脖
子上,一阵温热的粘腻,但是身体疼痛只能指望薄允修来。
他轻柔的用湿纸巾把她脖子上的粥擦干净,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去医院……」段寒霜虚弱的问。
「那群人针对的是你,你要是再住院,我花费的精力可就不止现在这些了。」
段寒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薄允修呛人的功夫只增不减,一样让人哑口无言。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眼底闪过一抹懊恼,张了张嘴想要补救:「住在医院不是很安全,这里没人能找过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
段寒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涣散的眼神紧盯在他身上,她努力的想要把他看清,但还是没有。
原来,她在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幻觉……
她纠结了一会,迟疑的问道:「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宋易深家?」
薄允修眼底的光闪躲的闪动了几下,语气机械中透着不自然:「我……我刚好路过!」
他极速地在脑海中找到这个借口,坚定的点头:「我刚好要去办事,经过他家本想要把你抢过来,不巧听见了有人要害你。」
段寒霜脸色变了变,闭上了嘴巴没说什么。
空气凝滞了片刻,段寒霜眼里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低低的发声:「是褚洛吗?」
薄允修脊背略微僵直,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我害你呢?」
段寒霜微愣,扯了扯嘴角,语气情绪不明:「你要是害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薄允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笑着出声,走到茶几上为自己沏了茶,浅浅的轻呷一口。
「我的伤势怎么样?」
薄允修感受着嘴里茶香四溢,悠悠的说道:「没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段寒霜:……
「子弹嵌入身体几厘米?」
薄允修:「不记得了。」
段寒霜:……
「我这里有医生,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叫他们来。」
「不是……」她急忙解释:「我只是想了解自己的病情……」
两人在一起时不是互相呛人就是阴阳怪气,现如今的解释让人觉得彼此都有点不同。
对于他的搭救段寒霜是抱着感恩的心的,而薄允修记得助理说过的话,自己之前对她实在有些凶了。
他试着改变自己从而让段寒霜动容,不是没有机会的,只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身上。
医生详细的给段寒霜讲清了她的病情,没有停留很久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我们都会生活在这里,直到你什么时候康复。」
薄允修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凶了点,干咳了两声,尽量放轻了语气:「我不是要囚禁你的意思,只不过外面太危险。」
「你都知道是褚洛对你下的手,她必定也不会让你活着把事情公之于众。」
段寒霜觉得他说的有理,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只是因为一个宋殷?所以她想对我下死手?」
褚洛的事情薄允修不甚了解,「我对她们姐妹俩不了解,调查这件事可能需要点时间。」
让段寒霜惊讶地是薄允修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她订婚的事情,这次的接触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把事情告诉宋殷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不想掺合。」
薄允修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从你答应跟宋易深在一起就已经把水搅浑了。」
段寒霜:「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跟宋易深不可能是真
的,」他用着肯定的语气,把眸光落在她身上,「你做这些当然是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我似乎不配知道。」
「你瞒着我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想着能不能等等,」他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低垂着眼眸敛去了悲伤的神色:「等等……或许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出实情……」
「好了不拉着你说话了,」他长叹了口气,「你休息一会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低沉的语气中透着无法言说的隐忍和温柔,狠狠牵动了段寒霜的心。
「薄允修……我背叛你了……」
女孩的声音极其低沉,沙哑中带着些许颤意。
薄允修转身的动作蓦然僵直,眼底迸裂出一抹错愕而又惊讶的神情。
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手也顿在空中。
「你跟他……」他开口的嗓音嘶哑暗沉:「你们……有了……肌肤之亲?」
段寒霜缓缓的摇头,做任何动作都在不牵动自己的伤口为前提。
薄允修眉宇间拧出一抹晦暗的阴霾,由于是背对着段寒霜,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你没有背叛我。」他声音极低。
「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薄允修没有等她回话,抬脚旋即离开,风铃声响了一阵又回归宁静。
段寒霜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热,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自己这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段寒霜又想,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深陷在跟她的那段过去。
自己不是一直想要薄允修忘了她吗?现在达成所愿了。
「段寒霜,你该笑……」而不是心脏抽疼,这不对。
她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刚才薄允修受伤而又隐忍克制的声音。
她有万般不舍想要开口,但次次都被理智拉回来。
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眉宇间浮上一抹疲惫,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还会把话说那么绝吗?
段寒霜几乎是下一秒给出的答案,她不会。
亦不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
无声无息间,一滴清泪从她眼尾溢出,顺着滑入发丝间。
她一直没能注意窗边站着的人,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隐忍的悲伤,细看还有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