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八竖倒着几个黑衣男人。
他们有的被烧伤,有的被枪击,受伤情况严重,昏迷不醒。
这些人中,还有佛德。
他的情况比其他人更惨烈,脸上又青又肿,身上也有好几处严重伤口,鲜血淋漓。
一看就经过激烈搏斗,战败倒下!
而他身边不远处,正躺着她苦苦寻求的男人——薄战夜!
他与佛德相比,身上伤势轻很多,但也一身狼藉,情况不明!
她一瞬间明白过来,是他用一人之力与佛德几名手下搏斗,以一敌十战胜。
太伟大,太厉害,太让人不可思议!
震惊感动的同时,傅溪溪又无比庆幸!
庆幸他没有全身被烧伤。
庆幸他没有因为爆炸而炸的四分五裂。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看到那些血腥可怕的画面!
“薄战夜……薄战夜……”傅溪溪声音瞬间哽塞,连步伐都带着颤抖跑过去,半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她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不敢乱碰他,只用小手传递给他关心:
“我找到你了,我在你身边。”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很严重?”
“你放心,大哥马上到了,马上就能带你去医院。”
“还有,我和孩子都没事,都平安安全……”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但,他的大手手指微微动了动,说明听到她的话语了!
傅溪溪激动的眼泪直流,扑下去抱住他。
细腻干净的脸儿贴在他布满灰尘和血迹的脸上,一点也不嫌脏。
她想抱着他、陪着他,静等大哥的到来。
可是,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异动。
傅溪溪转眸,然后就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佛德恢复了一点点意识,手中拿着枪,正对准她,想要扣动扳机!
“啊!”她吓了一跳,却第一时间本能扑过去,转移佛德手中的枪。
‘砰!’枪子对外开出。
傅溪溪又快速抢夺过枪!
佛德受了重伤,力道完全不敌,但他想要在最后关头弄死傅溪溪,拼尽全身力气去抢。
傅溪溪不敢懈怠,努力将枪抛出去,丢远!
然后,捡起一旁的石块朝佛德的脑袋上一砸。
几乎同一时间,佛德也抓了硬.物砸在她脑上。
她脑袋剧烈一痛,眼前一沉,晕了过去。
晕倒时,她看到佛德也陷入晕迷,还好……他不会再伤害他们。
晕倒时,她听到天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是大哥来了……
……
一分钟后。
大量消防气雾和水珠从上方洒落,扑灭车身上的细火,和滚滚浓烟。
一切事物变得清晰可见。
傅懿谦跳下飞机,看到地上受伤严重的一群人,一眼锁定傅溪溪和薄战夜,瞳孔一震:
“薄九!溪溪!”
“你们马上检查他们伤势!”
“第一队和我一起带他们去医院!”
“第二队整理现场,带走所有人!”
“是!”
大家快速展开行动,迅速而干练。
傅懿谦则去寻找小墨和丫丫,他在现场没看到孩子,不用推断也是两人将孩子保护了起来。
很快,他找到孩子,抱他们上飞机。
两个孩子看到昏迷的爹地妈咪,吓得眼泪直流:
“爹地……妈咪……”
“大舅,爹地妈咪怎么了?”
“他们会不会有事?”
傅懿谦一手抱一个,柔声安慰:“放心,他们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是说给孩子,也是说给自己!
……
傅溪溪陷入漫长的昏迷。
她还做了一个特别长特别长的梦。
梦到自己在S城认识薄战夜,照顾薄小墨,住进他家。
梦到她和他睡到一起,发生关系。
梦到他和兰娇结婚,她误闯入他婚礼,成为他的新娘。
梦到他说喜欢她,让她迈进一步,他走剩下的99步。
梦到她和他在一起,遭遇兰娇、秦千洛的伤害逼迫。
梦到她成为公主,他为她经受考验,获得父母和大哥认同。
梦到她和他那场浪漫奢华的向日葵婚礼,他为她唱往后余生……
梦到她患病,他为她牺牲,与白莞儿在一起。
梦到她被白莞儿绑架到偏僻山村,被傻子关在狗笼里,遭遇非人的折磨。
梦到她和左亦阳准备逃走,却再次落入魔手,失去记忆。
梦到她没有记忆回归,远离他,讨厌他,又险些打掉孩子。
梦到他即使以为孩子不是他的,也对她温柔,照顾,还因为保护她,被林美妍刺伤。
梦到她再次心动爱上他。
梦到他为了她的安全,远离她和孩子,即使母亲死亡,也一个人支撑。
梦到她心疼她,主动和他住在一起,发生关系……
梦到他们甜甜蜜蜜一起生活……
梦到他们一同下乡祭拜母亲,遭遇佛德拦击,他为了她和孩子开枪炸车。
……
滔天的火蔓延,弥漫整个世界……
“不!”
傅溪溪猛地惊醒,坐起身!
她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记起以前的一切,记起他们刻苦铭心、艰难万险的爱情,也记起他们的婚姻。
更记起自己当初逃离时,不是被人抓回去,是被左亦阳打晕!
没想到他们会设计她失忆,让让薄战夜受那么苦!
她的夜哥,辛苦了!
傅溪溪泪流满面,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九爷呢?九爷他现在怎么样?”
“我要去见九爷!”
“诶,薄太太,你不能动……”两名护士上前拉住她。
“你手上还有输液针,小心。”
傅溪溪直接拔掉输液针,推开她们,鞋都没穿就往外面跑。
两名护士根本拉不住,头疼无奈,只能跟着追出去。
傅懿谦在一间病房外的楼道里站着,听到动静,转眸,然后就看傅溪溪跑出来。
速度很快,脚下鞋也没穿。
他面色骤沉,大步流星走过去:“溪溪,你这是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身体不好,险些流产,现在在保胎?”
“不要这么任性!回去躺着!我抱你!”
他伸手准备抱她。
傅溪溪却摇头拒绝,双手拉住傅懿谦的手臂:“哥,夜哥怎么样?”
“他在哪里?”
“是这间病房吗?我要进去看他。”
傅懿谦面色微沉,拉住她:
“溪溪,薄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