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这一刻。
等他站起来,等他知道真相。
等一切的真相揭开,误会解除。
甚至在那段煎熬的日子里,她都不敢哭,不敢委屈。
因为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会为她擦眼泪。
现在,他这么盛大的面对全世界向她道歉,为她澄清,比想象中还要激烈,隆重。
她不知怎么,明明早已心寒冰冷的心,一下子发软,崩溃。
眼泪也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江嫣然连忙拿出纸巾替她擦眼泪,对国娉婷和那些人道:
“你们看到了?溪溪不是那种人,还请你们以后不要再非议。”
“还有,有时候真相不是眼睛看到那样,当你们拿着所谓的真相攻击伤害别人之时,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溪溪,我们走吧。”
她拉着傅溪溪走进电梯,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呆若木鸡,尴尬不已。
最为窘迫的莫过于国娉婷。
她一直以为傅溪溪是道德败坏的女人,不论私仇还是正义,都站在最正义的角度去指责点评。
可结果,傅溪溪什么都没做,只是为了薄战夜演戏,恶名昭著。
是最无辜、最可怜的人。
她误会她了。
不是她想的那样……
……
傅溪溪在江嫣然的护送下回家。
刚到家,两个孩子就跳了出来:
“妈咪,你看到爹地的道歉了吗?”
“爹地好帅,在所有人面前跟你道歉。”
“妈咪,你不要跟爹地生气了好吗?丫丫希望妈咪爹地和好。”
“而且妈咪你不是教育我们,只要别人不是故意伤害我们,真心道歉就可以原谅,妈咪你为什么不能原谅爹地呢?”
两孩子发表最真心的意见,两双眼睛黑汪汪、水灵灵的。
傅溪溪心里发软。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原谅薄战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妈咪,我们去找爹地好不好?”
“好想爹地~~”
傅溪溪回神:“今天太晚了,而且爹地应付那么多人,很忙。等之后再说吧。”
“乖,去睡觉。”
将孩子哄房间安睡后,她来到婴儿房,照顾傅久和夜溪。
原本薄战夜要带小墨丫丫回去,可两孩子知道误会她后,硬要留下来。
其实他们真正目的是想撮合她和薄战夜,做中间人。
她很明白,心里也愈发愧疚。
作为母亲,她从小没给他们稳定的家庭,还让小小年纪的孩子为他们所担心。
估计没有哪家的孩子这么可怜吧。
她又怎么能狠心让他们接受那些残忍的事实?
不,她不只是自己,还是一个母亲,应该也要为孩子想的。
这一夜,注定难眠。
这一晚,对薄战夜而言,也难以入眠。
他深虽知整件事不是靠道歉可以解决,但郑重道歉后,她没有一条消息,一句言语,还是让他失落沉痛。
几天时间,她是否已经走出悲伤,将他忘怀?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需在意?视而不见?
一杯酒落腹,刺心,苦涩。
薄战夜独自在大平层家里失神。
这个家,是当初她送给他的。
她说这里便于他行动,她甚至把风格装修的温馨简单。
可……他当时是怎么对她的?
他对她发火、生气,暴怒……
那时的她,该有多难过?伤心?
他迈步走进卧室,大床上,似乎还有他误会她和南景霆,他对她连续用强的画面。
当时的她,又该有多委屈?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很多……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伤害她很多。
他真的,不配为她的丈夫。
也许,她离开他真是正确的,这是她最好的出路。
薄战夜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的悲痛,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明,空气里响起一道女声。
“今天宴会上和现在的情况出乎我意料,师哥果然总能给人惊喜。”
薄战夜抬眸,看到是曾经一同合作研学的师妹宁然后,眉宇一皱。
后面的莫南西快速解释:“宁小姐本来想赶在宴会上为九爷你庆祝,结果飞机晚点,现在才到。”
宁然笑了笑:“怎么,我现在来见师哥一面还需要提前预约?”
薄战夜道:“不是,只是现在没有心情,会招呼不周。”
“是挺意外的。”宁然笑了笑,走到薄战夜身边后,说:
“认识你那么久,一直以为你会捐身于工作事业,没想到重新再见,会看到你满腔爱情,轰轰烈烈,悲痛愁眉买醉的画面。
但说真的,挺羡慕那个女孩儿,能让你这么富有情绪,当然,她的所作所为也很让我敬佩。
你们算是最好的爱情。”
最好的爱情?
他不配。
或许,南景霆宠她,爱她,牵让她,才称得上最好的爱情。
他这样暴躁易怒给她造成伤害的人,有什么资格?
这段婚姻,是该结束。
薄战夜心中有了某些答案,想法。
只是单单一想没有傅溪溪的日子,便觉得五脏六腑剧痛,呼吸压抑。
爱也痛,不爱更痛。
于他而言,怎么都痛。
“九爷。”这时,接到消息的莫南西微微激动开口:“找到南景霆了!”
薄战夜剑眉一拧:“情况怎样?”
“没有大碍,只是……九爷我们还是过去去看看吧。”
“好。”薄战夜意识清醒许多,沉稳起身,对宁然说了句‘失陪’,便大步流星走出去。
他总是如此,哪怕不在状态,遇到重要的事,也能第一时间从容不迫处理。
宁然看着他高大修长身姿远去,脸色一点点沉淡下来。
几年不见,他变得很陌生,一切都物是人非……
……
上车后,薄战夜才发现车子开到总统府外,甚至莫南西还给傅溪溪发了消息。
眉宇一皱:“你联系她做什么?”
他现在比她不想见他,还不想见她。
因为没脸,没资格。
何况,她未必会来见他
莫南西讪讪道:“九爷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用各种渠道寻找南景霆,不就是想让太太安心吗?
我觉得应该告诉太太,也该让太太知道你为她做的。”
“不用。”薄战夜音调微重。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他,去祈求她原谅,简直是可笑。
而南景霆的事也本就是他的错,现在无非是挽救些许。
他开口:“马上开车离开。”
“可……太太已经来了。”
薄战夜转眸,便透过车窗看到从府里走出来的傅溪溪,心中一悸。
她竟愿意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