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女儿,更加笃定他们这一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却没有立即打骂她,只是看着她冷笑:「你果真是一晚都没有睡呢!」
看着爹娘在这个时候进了自己的房间,宋青莲不禁有些心慌,生怕被爹娘发现了自己让明靖轩进自己房间的事情,便只能极力掩饰:「啊……是呀,今天晚上实在睡不着,我……我就起来绣香囊了。」
「刚刚不小心把针线盒打翻了,惊到了爹娘,是女儿的不是,还希望爹娘原谅女儿的粗心大意。」
她本不擅长说谎,在说这些谎言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连目光也在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直视宋大全与金桂兰夫妇的眼睛。饶是这个模样,便能一眼看出,她是在极力的掩盖事实。
「呵,粗心大意?」宋大全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女儿,咬牙切齿地恨恨而言:「我看你是不知廉耻吧!」
望着宋大全这很狠厉而又面目狰狞的模样,宋青莲不禁心惊肉跳,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颤声道了一句:「爹,我……」
宋大全根本无心听她解释,上前便将她从地上狠狠的拉了起来,并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怒骂着:「你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廉耻,大晚上的约那个臭小子进家门,我宋家的门庭,都被你这个无廉耻的丫头给败坏了!」
宋青莲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便瞬间挨了一个巴掌。她心头一凛,便已知大事不妙,定然是方才明靖轩离开之时,被爹娘瞧到了。
她已然惶恐到了极致,也只能捂着那半边被宋大全打得红肿的脸,摇着头,颤而道:「爹,我没有,我没有啊!」
「你没有?」宋大全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你当你爹娘是瞎子吗,那小子明明从你窗户跳出去翻墙跑走了,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到吗?就那个明辉堂的戏子,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金桂兰也上前,劈头盖脸对她一顿怒骂:「你竟敢让男人进你的房间,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当真是败坏了门庭。我告诉你,就算你们今晚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了,你也别想和他在一块。」
「你没了清白,要是不能嫁给李石,我跟你爹都得被你拖累。出了这种事,我不如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算了!」
她说着又扬起了手,狠狠一巴掌落在宋青莲的脸颊上。这一下,宋青莲那纤细的脸颊上,左脸和右脸都高高的肿胀了起来。
她的心沉下来,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此事被爹娘瞧见,怕是他们不会让自己好过了。
如此,她也只能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哀哀向宋大全与金桂兰哀求道:「爹,娘,今晚是女儿让轩哥哥进了女儿的房间,与他相会了一面。这些天女儿无法与他相见,女儿实在太想他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女儿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若是坏了礼数,是女儿的不是,女儿愿意听从爹娘责罚。只是今晚女儿与轩哥哥相见,只不过是叙了叙旧而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儿并没有被毁清白,还想爹娘相信女儿!」
「我信你个鬼!」宋大全一把将宋青莲从地上拉了起来,掐着她的脖子:「你跟他一块在屋里呆了一个晚上,你敢跟我说你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宋青莲被宋大全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不禁觉得一阵窒息,连脸色也变得发紫,也只能挣扎着说道:「爹……您相信女儿……女儿,女儿和轩哥哥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儿所言,句句属实呀……」
「你这个不要脸的***!」宋大全松开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推在地上,「都把男人领进家来了,还敢跟我狡辩,今儿我非给你一顿教训不可!」
他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
,到院子里将柴火垛底下的皮鞭子抽了出来,并将其一把浸在了水缸中,沾满了凉水,又拎着皮鞭子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宋青莲的房间。
他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抽在了宋青莲的背脊之上。
「啊!」那带着凉水的皮鞭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宋青莲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随之她那单薄的衣衫便裂了开,纤细的皮肤上多了一道猩红的血迹。
「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宋大全丝毫不见心软,一鞭子下去后又抬起了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宋青莲。
方才的那一鞭子落在身上,仍然留着火辣辣的疼痛,那剧烈的疼痛还没有散去,别又一鞭子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纤细的皮肤,瞬间皮开肉绽,溢出了鲜血。
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接连不断,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禁痛得锥心入骨,哭着对宋大全央求道:「爹,不要打女儿,女儿知错了,女儿知错了,好痛啊……」
宋大全对她的苦苦哀求充耳未闻,仍然不停地抽打着她,握着鞭子的手臂已然青筋暴起,脸上皆是狰狞之色,口中怒声喝:「知错了,你现在说知错了有什么用,你被那小子玷污的清白就能回的来吗,老子今儿就打死你!」
宋大全不留情,宋青莲也只能勉力的抬起头,对金桂兰央求:「娘,救救女儿,好疼啊,好疼啊……」
话到最后,她已然痛到气若游丝,身上沾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只怕下一秒,她就会晕厥过去。
她那身子本就羸弱,倘若被宋大全这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打下去,搞不好,她可能真的就会丧命在宋大全的手里。
金桂兰纵然不喜欢这个女儿,可到底也是自己亲身的骨肉,看着她被打的这样皮开肉绽,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
于是她便上前一步拉住宋大全,制止住了他,「行了行了,他爹,你看你都把她打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要把她打死了。」
「她不是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吗?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咱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样把她打死了,这样非但和李家的亲家结不成,恐怕还要受到李老爷的怪罪,岂不是得不偿失?」
宋大全抽了宋青莲几鞭子后,心中的气也消了些许,他本也没想打死宋青莲,金桂兰制止住了他之后,他也收了手,没有再打下去。
他拎着鞭子喘着粗气,指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宋青莲,「不要脸的死丫头,今儿我就先饶你一命。」
又转过身对金桂兰道:「她娘,你去城里面请个婆子,到咱家来给这死丫头验身。」
「她若还是清白之身便罢,若被那小子毁了清白,哼,老子可不会再对她留情了。那就准备好一口棺材吧,就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不要脸的***!」
宋青莲的心一颤,心惊的泪水从眼中滂沱而下。她的身上已然被那鞭子抽打的遍体鳞伤,疼痛之感锥心入骨,可在这个时候,父亲居然还要请人为自己验身?
验身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而期间的过程又会让她受到很大的折磨,更何况她已然被打得皮开肉绽,若在这个时候验身,估计她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怎么可以让宋大全去请妓院出来的婆子为自己验身?
她已经伤得无法站起身,只能极力支撑着自己,爬到了宋大全的身边,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裤脚,哀哀央求:「爹……不要,不要请婆子为我验身,女儿真的是清白之身,女儿没有做败坏门庭的事情,女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滚开!」宋大全哪里还能听她所言,一脚踹开了她,毫不留情。
「啊!」她被宋大全一脚踹的趴倒在地上,裂开的伤口又溢出了鲜血,染红了地面。
此刻宋大全与金桂兰已然出了她的房间,怕不是已经去城中的妓院找婆子被自己验身去了。
面对这一切的一切,自己终究无能为力,哪怕自己被打成了重伤,却仍然无人心疼,无人关心。可身上的痛,哪能抵得过心中的痛?
生在这样的家庭,终究是身不由己,只是与轩哥哥,会一次面而已,难道就要为此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吗?
她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勉强抬起了手,可却每动一下,便是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万只上带的那只白玉莲纹手镯,泪水忍不住的从眼中溢了出来。
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泣着,湿漉漉的地面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从她身上蔓延出来的血水,哪里是她眼眶中流出来的泪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是从前最美好的梦想啊。可到如今,只是与一心人会上一面而已,怎生就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啊……」在宋青莲的一声声痛苦的挣扎过后,那妓院来的婆子终于为她验完了身,并出了她的房门。
「怎么样,怎么样?」宋大全急忙跑上前去,焦急的问道:「老板娘,她还是不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