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后,雾迟和流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宫女园,用完晚膳后,一出门便被见一桶水迎面泼来,两人没有防备,身上全湿了。
雾迟感受身上的冰冷,耳朵里传来嬉笑声。定是闻姚。
雾迟上下检查了一下流萤,眼睛里满是怒气。
"闻姚,你到底想怎么样?"
雾迟脸上挂着水珠,上前质问闻姚。
"哟,小兔子生气了"闻姚趾高气昂,与旁边的人嘲笑着
"你一直针对我们,欺负我们,本以为长期你会作罢收敛,没想到你越来越可恶"
雾迟双手紧握,眼神燃着火,火中是不屑的闻姚
"我就是要刁难你们,一个将军府的都敢和我丞相府嚷嚷,看来是教训得不够啊"
闻姚冷哼一声,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些宫女接到指令一脸邪恶的上前
雾迟听见闻姚说将军府火冒三丈,自已又被推搡,眼神坚定起来,一把将旁边的宫女推开,冲上前拼尽全力与惊恐的闻姚厮打起来。
流萤也不甘示弱,两人大战着好几个宫女。闻姚吃疼叫了好几声,边打边大骂“雾迟你个宫女,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话还没说完,雾迟一大口咬住闻姚的手臂。
“我告诉过你不要惹我,从小到大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两个嬷嬷赶到时,雾迟一手抓着一个姑娘,头发凌乱,衣裙也是被撕开了好几个大口,脖子上也有红痕。”雾迟!“柳大嬷嬷看到这一幕怒气冲天
雾迟松开手,站在原地,等着处置。”凉大嬷嬷!“闻姚一看救星来了,立马附上去卖惨
那凉大嬷嬷立马接过茬,语气奇怪”哟,雾迟宫女这么凶啊。”
流萤满身凌乱,站出来怼着“又不是我们先动手,是他们先推搡的,不能全算在我们头上。”
流萤愤恨的看着装得可怜兮兮得闻姚,气得牙痒痒。
柳大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凉大嬷嬷平静的说:“既是我这边的人,当然会给你个交代。”
凉大嬷嬷撇撇嘴,冷哼一声“那是自然,相信柳嬷嬷会给我们一个好的交代。”
流萤对着离去的凉大嬷嬷和那群宫女狠狠瞪了一眼。
“你们二人跟我来。”柳大嬷嬷中规中矩的在前面走着,雾迟一向觉得柳大嬷嬷应该是按宫规打造出来的人,若是你在梦里问第七条宫规她一定能闭着眼睛把所有条目都背出来,若是特意去丈量柳大嬷嬷步子的长度,一定和宫规上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两人跪在地上,头上举着一大盆水,月亮一如既往得到处跑着,柳大嬷嬷没有点灯,因为月色覆盖得范围足够大。
已经跪了许久,两人都在摇摇晃晃
“流萤先回,雾迟留下。”
柳大嬷嬷坐在位子上,月色没有照清她的脸。待流萤不忍得走后,柳大嬷嬷点亮了烛火。
“放下了吧。”
雾迟颤颤抖抖得放下头上的盆,面色痛苦
“为何动手打人?”
柳大嬷嬷语气平和,听起来很平静,好像平常说话,只是多了一丝质问
“他们先挑事的,柳大嬷嬷您也看到了不是吗?”
雾迟对上烛火旁的面孔,坚定不退缩,所有的一切,从闻姚开始刁难自己的所有事,柳大嬷嬷全都知道,包括刚刚在膳食堂门前的打斗,自己无意间瞟到了角落安静看着的柳大嬷嬷
“你倒是知道的多,为何就忍不了了?前面不是忍得挺好得吗”
“我可以忍,他们冲我来便好,但是不能欺负流萤不能诋毁将军府。”
雾迟不卑不亢,语气里全是悲愤
“既知道管嬷嬷托我照顾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帮你?”
柳大嬷嬷将雾迟扶起,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雾迟坐定后,眼睛里出现殷瞿的模样,月光下的殷瞿叫我坚强。
“我得靠我自己,柳大嬷嬷帮不了我一世。”
柳大嬷嬷笑了,好几声。”说得不错,算是个看得比较透的,你若是有心我可好好培养你,必成一个好苗子。“
雾迟突然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心里欣喜,柳大嬷嬷不轻易夸人,又是宫中的老长辈,若是能跟着柳大嬷嬷必定能跟着见一些贵人。”雾迟定好好跟着柳大嬷嬷“”回去收拾收拾吧。“柳大嬷嬷微微点头,微笑着
虽然自己也被打了,可是雾迟还是觉得开心,两步一跳得往厢房走去,突然头上疼得很,一摸才知是头发凌乱刚刚又摇现在头发和簪子打了结,有一束头发卡在簪子的缝隙里,如今拔也拔不出,扯也扯不掉,如今用手搅和了一下,手也被缠着吊在了上面,雾迟越扯越乱。
园外突然传来一声口萧声,雾迟立马不管自己的头发,拔腿向外面跑去
惊喜得看着殷瞿"将军,你怎么来了。”
殷瞿眯眼看了看雾迟,头发凌乱与簪子和手缠在一起,衣裙好几处破损,裙子下摆膝盖处还有跪得印记和褶皱,脖子两侧都有抓痕和划痕,原本白嫩的手现在也有好几块是紫的。
殷瞿端起雾迟的脸偏到一边,看着脖子上的伤痕,又捏起手看看手上的伤,雾迟只是探头探脑照着纸油袋”头发都没解开,怎么吃?“殷瞿皱着眉头,眼底抹了一层薄冰,又锋利又尖锐,心中又满是心疼。
雾迟抿了抿嘴,收敛一些,继续扯着头发,殷瞿查看了一下头发的状况”只能把那一束剪掉了。“”我没有剪刀,宫女不允许私藏尖锐之物。“
殷瞿从腰带处拔出一把小刀,雾迟楞了一下干脆耸耸肩,让殷瞿在自己头上摆弄
很快自己的手就可以放下来了,殷瞿收好刀,将手背到了身后。
雾迟欢喜的拿着落冰酥,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宣娘,还有众人可好?“”都好。“”那就好。“雾迟笑得都能流出蜜来
“笑得出来?跟别人打架了?”殷瞿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看着雾迟的伤口。
“我又没输,她们也被我打得挺惨。”
殷瞿双手环抱在胸前,斜靠在树上,静静得看着雾迟
“三日后,我要去流城平乱。”
雾迟睁开眼睛忘记了怎么闭上,手继续往嘴里送着酥
“没事,我多打一碗饭便是。”
“我会托人给你送来的。”
“将军大恩大德,若是以后有要雾迟帮忙的,雾迟义不容辞。”
雾迟双手抱拳,朝殷瞿方向送了送。殷瞿低头笑着。
“不过将军之前本可以找人送,怎么还自己亲自跑一趟。”
殷瞿叹了口气,从树上起身
“快吃吧”
殷瞿手里紧紧攥着雾迟的发丝,几根不听话的头发从手心处支了出来。
雾迟确实没想到跟在柳大嬷嬷身边竟然比被凉大嬷嬷折腾还要辛苦。
柳大嬷嬷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凉大嬷嬷就只能在宫中管杂事,难怪凉大嬷嬷对柳大嬷嬷总是有恶意。
柳大嬷嬷连着嘱咐了一路,才让雾迟进去端一下茶。
雾迟不敢抬头看皇上,只是跟着大家行礼后,送着茶,本都是延皇在与大臣在后厅议论事情,自己第五次端起茶送到桌上,看见了极为熟悉的脸
雾迟抬眉,只见萧珩眉宇温柔,看着自己
雾迟微低身子,行礼后离去了。
萧珩官职竟然大到这个地步,可以和延皇坐着议事,要知道在坐的可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
延皇端起茶杯,掀起盖子轻吹了一口,然后贴近品尝。让茶香将自己躁动的情绪低下去。
台下一老成的人发着粗糙的声音“边疆匪乱,如今流城又贼乱,赤华百姓日日不安,老臣已派人去调查,多多少少发现天裕的影子。”
“天裕胆敢,看来从冥河大战,天裕是恢复了,如今又来骚扰。”
一位武将模样的人,留着长胡子,面容粗旷。
战野桦面色沉静,义正言辞“还没有直接证据战乱的背后是天裕。”
“战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护着天裕。”
那名武将便是丰毅将军
“丰毅将军你不必奇怪,战野将军只是护犊子罢了,殷瞿将军到底是赤华还是天裕谁又说得清呢?”
坐在对面的那老成的文官语气不善,冷着脸说
战野桦火气一下上来,粗壮的双手青筋凸起,低沉的怒吼“樑栋!”
“都别说了,瞿儿正在外面平乱,不管是赤华还是天裕,瞿儿冒死都在为赤华,已是赤华人。樑丞相不必多说了。关于众臣担心的问题,萧御史,你去找找,看看扒出来的影子到底是谁的。”
延皇面容阴沉,布满阴霾。
众臣面面相觑,眼神都投向萧珩,萧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受宠若惊的欣喜,也没有大任在身的不安,脸上平静得似乎置身事外。
萧珩站起来行礼领命。
众官散开后,殿外丰毅与樑栋并肩而站,“一个刚刚考上的书生,就能直接上任御史又接下被赐如此重任。”
丰毅锁定远处的萧珩,满脸不屑。
“不过文章写得好,陛下的一时欣赏,掀不起什么大浪。”
樑栋斜睨一眼,心中满是不平。
陛下走得急,柳大嬷嬷与随行的宫人们都跟着去了,只留下雾迟收拾茶具。雾迟小心得将一个个看起来就不凡的茶杯一个个放到茶盒中,然后再将一个个小茶盒放入大茶盒中,送到御茶坊。
雾迟小心的抬着大茶盒,走得很慢,茶具的碰撞声每一声都像在磨着雾迟的心,实在不放心时,还会打开查看。查看无误后才继续往前,突然感觉手下一空,扭头一看来人才放下心来。
雾迟憋着笑,正板着给萧珩行礼。
“萧御史安。”
“雾迟可安?脖子和手怎么回事?”
萧珩歪着头,眉头微蹙。
“无碍。”两人继续走着,雾迟奇怪得看着食盒,萧珩提着极为轻松,而且食盒竟然安安静静,一点摩擦声音都没有。
“可能茶盒比较喜欢我”萧珩明朗的笑着,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