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皇后本还因为打了皇上太后的掌上明珠而有些悔意,如今督见雾迟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心中悔意瞬间消散,挥手又打算打。
云知烟抬手抓住延皇后的即将落下的手,奋力一推,将延皇后一下推倒在地,周边的人惊得去扶。
“云知烟你好大的胆子!”
明瑶惊奇得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延皇后被欺负了。延皇后惊得说不出话,发髻上的首饰乱做一团,毫无形象可言。
“明瑶!给本宫掌嘴!”
明瑶气势汹汹冲向云知烟,黎瑟瑟表情一瞬凶狠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抓过明瑶的头发,明瑶吃痛的大叫,头不受控制的往后仰。
明竹瑄惊恐得上前“姐姐!”
雾迟一股作气大力拉住明竹瑄,一想到之前亭子里的仇,狠狠朝明竹瑄的腿踹了一下,明竹瑄大叫一声满脸愤恨得朝雾迟扑去。
云知烟见两边都在战斗也没放过延皇后,带着新仇旧恨将还没顺过起的延皇后推倒在地,用尽全力打着
雾迟与明竹瑄扭打在地上,缠在一起,又掐又打。
柳絮观战之余看见皇后那边的宫女上前,立马带着自己这边的宫女上前阻拦。
雾迟抽空瞥见柳絮一个人淡定得擒着三个面色痛苦的宫女,心里不禁佩服。
就这样一群人扭打至一团,一群人里找不出一个挽着完整发髻的头。
明竹瑄狠狠朝雾迟的胳膊踹去,雾迟疼了一声,抓着机会大口朝明竹瑄的腰咬去,明竹瑄这边疼得动不得。
一见贵妃娘娘那边对明妃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便用嘴拖着明竹瑄移动一下,奋力蹬脚踹向明瑶的胯部,明瑶瞬间倒地。
黎瑟瑟来不及感谢,立马骑在明瑶身上打着。
雾迟一点都不担心云知烟的战斗力,放心得看了一眼正往外逃的延皇后又被云知烟拖回来打。
一堆人里惨叫声,骂声连连。
“成何体统!都给朕起来!”
延皇一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扭打在一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雾迟抬头一看,延皇,殷瞿,还有一些大臣,连何灵均都在。
延皇怒气冲天,非得总是这样的场景让海笙太子看见!
黎瑟瑟松开明瑶,慢慢起身,云知烟也松开了拳头,四人整理了一下满是灰尘的衣裙,顶着一头乱发,余气未消得朝延皇行礼。
而雾迟和明竹瑄这边却没有送开的痕迹。
“还不松手!”
延皇觉得丢脸至极,就差捂着脸钻进地洞,一个公主一个郡主!
“让雾迟先松手”明竹瑄几乎是尖着嗓子喊出来的,语气带着哭腔
“凭什么我先松,凭什么我让步”雾迟抓着明竹瑄的头发越来越紧。
延皇无奈至极,黎瑟瑟和云知烟自然不会主动上前拉开,如今雾迟正占上风,明瑶与延皇后还在后怕着,雾迟刚刚打架如疯子一般。
延皇感觉有什么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定睛一看竟是何灵均,殷瞿也随后走向地上两人。
雾迟皱着眉疑惑看着何灵均,何灵均眼中带笑,一步一步走来,仙气飘飘,尘世不染一般。
何灵均走到雾迟身边缓缓蹲下,将雾迟抓着明竹瑄头发的手缓缓松开。
雾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中了魔一般,一下子就没力了。
何灵均双手抓着雾迟的肩膀将雾迟扶坐起来,期间还不忘瞟过殷瞿阴沉的眼神。
何灵均牵着雾迟的手腕拉起雾迟。明竹瑄也总是挣脱束缚,挣扎站起来走到殷瞿身边,一脸委屈。
雾迟挣脱何灵均的手,更疑惑得看向何灵均,何灵均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眼神含笑得看着雾迟。
本来不是装不认识的关系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延皇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回事”
延皇后上前哭诉着,模样惹人怜爱
“陛下,本宫和明妃妹妹不过是想教安平公主一些礼仪,谁知安平公主非但无视长辈,还口出狂言”
雾迟噗通一声,趴跪在地上朝着延皇,语气故作更委屈
“陛下,皇后娘娘这哪是在教雾迟礼仪啊,分明是公报私仇”雾迟扭头展露着自己脸上的伤口还有嘴角的血迹“这可是皇后娘娘先动手的”
殷瞿偏头看了看,眉头不自觉皱着,眉梢带怒。
明竹瑄忍不住殷瞿看向雾迟的眼神,回怼道
“那你们也不能对我们下死手啊,还咬人!公主不像样也就罢了,连娘娘也不像样。”
雾迟一脸不爽看向明竹瑄,起身又打算扑过去,何灵均圈过雾迟的腰,拦住前进的雾迟。
殷瞿满眼愠怒看着何灵均放在雾迟腰上的手。
雾迟被拦住只好放着狠话“明郡主,我还有很多绝招你没尝试呢,你若是想尝试,你大可继续说”
明竹瑄一看雾迟嫉恶如仇的嘴脸,腰间得疼痛突然加剧,眼里不禁涌出泪水。
“安平!别再胡闹了”延皇龙颜震怒,转向延皇后
“皇后,这次是你先做得不妥,安平再怎么不会说话,好好教导便是,你打她做什么,而且还是打脸!”
延皇看着雾迟嘴角挂着的血迹,还有红肿的脸,心疼不已。
“你们也没做对什么,所有人全部给朕禁足一个月”
延皇怒哼一声摆手离去。
延皇后怒视着雾迟,这是自己入宫以来第一次被罚,全是因为这个刁蛮的安平公主!
延皇后一行人离去时,将明竹瑄也带走了,尽管明竹瑄多么想留在殷瞿身边。
明竹瑄路过雾迟时,还在说着“雾迟,我们走着瞧”
雾迟咬牙切齿,满脸吃人相“你再说一句”
何灵均用手箍着闹腾的雾迟,嘴角勾出一抹笑。
明竹瑄加快脚步跟着明瑶,心里有些怕。
待皇后一行人走后,殷瞿脸上怒气隐现,眸色漆黑深沉。
“松手”
足以听出殷瞿声音中隐忍的怒火
雾迟也反应过来,惊慌得往外走着。
何灵均对上殷瞿的眼神,清贵淡漠,慢慢松开了手。
雾迟忐忑不安得看了一眼殷瞿
只听见何灵均笑着说
“殷将军,我放得了也抓得回”
殷瞿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得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雾迟扯了扯嘴角,夹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的中间。
云知烟似乎看出了什么,连忙把雾迟拉到身边,冷着脸说“两位怕是都没这个本事”
何灵均儒雅得笑着,朝云知烟行了个礼
“很多事情都说不定的,云妃娘娘”
看着何灵均离去的背影,殷瞿心里莫名不安得看着雾迟,何灵均心思向来深沉,有时候他的很多行为自己都猜不透——
朝晖殿内
延皇打发了所有宫人,只留下自己与何灵均。
延皇表情有些惶恐不安,豆大的汗滴从太阳穴往下流着,开口再次确认
“海笙太子当真要……安平公主……做为借兵条件?”
何灵均下颌微扬,冷淡道
“是,我要安平公主”
延皇大喘气,“可……安平已经订婚了”
何灵均嘴角上扬,把弄着茶杯“陛下,海笙借兵给赤华可是相当于公开与天裕对立,若是这一场仗赤华打赢也就罢,倘若输了……”
延皇低着头沉着脸
“海笙是一夫一妻制,安平公主嫁我后会是太子妃,往后便会是海笙的皇后,这一场交易,无论如何对赤华都是不亏的”
延皇内心深处极其纠结,与天裕为敌是赤华的祖业,自己往上的世代祖业都为此奋斗,何况天裕屡次骚扰赤华,绝不能忍。
可再者,怎么也没想到海笙太子竟要安平公主,延皇想起一合大师的话,倘若安平公主离赤华,将会影响自己的帝运。
何灵均觉察到延皇的郁结,继续乘胜追击
“我爱慕安平公主,在海笙公主绝不会受一点委屈”
延皇倒吸了一口气,这一句不是在对皇帝说,而是对自己当做是安平的舅舅,长辈来说。
延皇叹了口浊气“安平公主是赤华唯一的公主,这件事还需要多考虑。”
何灵均落定茶杯
“灵均来赤华也有些时日了,见证了赤华的繁荣昌盛,不日后便要启程回国,五日后,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延皇捂着脑袋,思绪就像打了个死结。
海笙国力是三国中最强的,安平若成了海笙皇后,无论这场仗是赢或是输,赤华都是海笙皇后的母国,海笙自是会帮赤华。
可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薰儿的孩子认回,如今又要为了这场战争将安平公主送出——
雅薰殿
延太后一脸心疼得抚摸着雾迟的脸
“本以为皇后是个懂事的,没想到也这么不知轻重!”
雾迟拉过延太后的手,握在手里
“太后娘娘别担心,雾迟无碍”
延太后望着雾迟的笑颜,凹陷的双眼逐渐湿润
“薰儿在天上定会闹着说哀家没有照顾好她的孩儿”
雾迟摇了摇头
延太后伤感着,声音逐渐哽咽
“说起来哀家又何曾照顾好了你母亲,若是当时哀家陪在薰儿身边……薰儿也不会气血不足坠下城楼”
延太后用手绢擦着泪水,语气满是后悔与悲痛。
这是首次有人主动与自己说自己母亲的死,自己每回问贵妃和云妃,她们都闭口不谈,自己也不敢向太后开口,怕勾起太后的伤心事。
雾迟正通过延太后慢慢认识着自己的母亲。
“太后娘娘,多跟我说说母亲和父亲吧,我未曾见过他们,可我想认识他们,不只是知道名字和身份。”
延太后呜咽着,肩膀一起一伏,开始说着雾迟母亲与父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