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九江郡封了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张半斛心里叫苦,感觉自己像是被针对了一般。
那刘备从城楼上下来,远远和半斛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半斛雇的马车上。
“半斛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走得如此之急,以至于不告而别。”
张半斛心里那个气,心想难不成就是刘备这小子使的坏。
刘备又见了小麦,笑盈满面说道:“姐姐初来时形容憔悴,如今却是丰韵娉婷,美人如玉。”
小麦见刘备这人年纪轻轻,却油腔滑调,对他并无好感,加上此番关了城门还言辞中略带嘲弄,更是有些厌恶此人。
张半斛对刘备拱手说道:“半斛还有要事在身,还望贤弟放我们出去。”
刘备一把拉住半斛的手,大声说道:“这可使不得,外面蛮族烧杀劫掠,出了城反而危险,我若开门害你们丢了性命,老师怪罪下来,刘备担待不起啊。还是速速跟我回去。老师有要事商议。”
张半斛见周围有许多兵士和百姓都听着看着,无奈只能让马夫赶车离开,自己跟着刘备往回走。
行至半路,正好遇见卢植骑马也往家中而回。卢植满面愁容,显然被最近的战事所累。
卢植见了张半斛、小麦和刘备,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张半斛抢在刘备之前先应道:“小麦想吃蜜果,城中没有,因此想去城外乡下看看能否买到。”
刘备就在旁边掩口而笑。
卢植看了看半斛和小麦身上的包裹,也没说话,就引着众人回到宅中。
到了家中,卢植闷闷不乐,饭也不吃,拿了壶酒,就坐在院子里自顾自喝着。
刘备善解人意,到卢植面前深鞠一躬,说道:“老师心事忧愁,学生可否分担一二?”
卢植叹口气说道:“我以为那蛮族都是乌合之众,未想这些蛮子也善兵法,昨日交战,蛮子摆出一个怪阵,我却前所未见,因此不能胜,倒是折损许多兵马。”
刘备说道:“兴许是那蛮兵得了高人指点,不如传信给洛阳,请善阵法之人前来。”
卢植说道:“朝廷派我来此剿贼,我还寸功未建,岂可再求援兵?”
张半斛听了二人对话,心里思忖着自己在墓中读了好些兵书阵法,何不在此一试,显露一手?
于是半斛上前对卢植施礼道:“某虽不才,在天齐庙跟着马道长学过些阵法和奇门遁甲,愿意在阵前做个参谋。”
卢植闻言大喜,起身说道:“若你能破得此阵,卢某感激不尽。”
次日卢植便将张半斛等人一起带到府衙,召集众人议事。
底下将官禀报,说蛮兵又在城外十里处集结,扬言要三日内破了九江郡。
卢植大怒,就点起三千兵马,让张半斛跟着,准备出城迎敌。
刘备和小麦也要跟着,卢植劝道:“玄德年少,小麦女子,都不适宜征战沙场。”
刘备说道:“我自幼也多读兵书,兴许也能帮上忙。”
卢植劝不过,让人护送着张半斛、刘备和小麦,引着马步军三千,杀奔城外而去。
那蛮族探子见城中人马出来,报与首领,蛮子们就又摆开阵势,等着官军前来。
两军对垒处,张半斛登到战车上去看,蛮兵的阵法的确十分古怪。不似那种常规的圆阵、方阵或是雁行阵。
这阵头宽尾窄,两边凸起,像一只鲶鱼一般。按照前日败兵所说,这阵头尾可以变换,兵将冲杀进去,鱼嘴张开,鱼尾却变宽,两边凸起处迅速向头尾汇集,一起将进去的人合围起来。
张半斛便在心里回想看过的那些阵法,忽然想到有个叫做“水吞四仪”的阵法,就和这个很像。于是赶忙唤来小麦,问道:“你看这个阵法,像不像那‘水吞四仪’阵?”
小麦登高看了,点点头道:“正是,只是照书上说有些许微妙变化。”
张半斛拍拍脑袋:“我这脑袋,记性真差,哪个阵法可破此阵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麦说道:“若是‘水吞四仪’阵,只需‘二龙出水阵’即可破之。”
张半斛笑着拍拍小麦脑袋:“对对,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看着张半斛和小麦二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心里都焦躁不安。
刘备对卢植说道:“张半斛学的那些奇门遁甲,对付山贼强盗还行,这两军对阵,不是儿戏,老师怎能信得此人?”
卢植说道:“非吾信此人,只因那马道长远近闻名,信马道长耳。”
张半斛的耳朵本来就灵,这体内有了丹药更是听力异常,把卢植刘备的对话都听见了。
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半斛也不便发作。当下就从车上跳下,对卢植说道:“在下想用二龙出水阵一试。”
卢植听了,有些犹豫,他虽然听过二龙出水阵,但是却从来没用过,更不用说这些在九江郡内没怎么打过仗的官兵了。
张半斛接着说道:“敌军这阵叫‘吞水四仪’阵,诸般变化如水吞万象,然二龙却非凡物,龙本阳刚,水本属阴,龙在水中,阴阳相调,万事俱安,一但出水,二龙威增,阳刚之利,势不可挡。”
众人都听得呆住了,官兵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哪里听过这些学问。
卢植也有些惊讶,既觉得说得很深奥,又觉得有些故弄玄虚。
但是卢植毕竟还是有胆识,心想大不了再吃一次败仗就回家教书,于是召集几个将领,让各自带本部兵马听张半斛指挥。
张半斛就拿出麻纸,给几个将领画出阵法图,告诉几人如何排兵布阵。
刘备趁着张半斛忙时,对卢植说道:“城中只有这三四千兵马,岂能将家底都寄希望此人身上?”
卢植说道:“事已至此,只能一试。”
张半斛部署完毕,还缺一个先锋打头阵的指挥。
张半斛想坏一坏刘备,故意对卢植说:“半斛身体尚未痊愈,无法担此重任,我见太守麾下,智勇双全者,非刘玄德莫属。”
刘备听了,心想这还了得,本来就不信这张半斛说的,现在还让自己带头去送死。
刘备心生一计,假意说道:“备愿往,乞战马一匹。”
卢植心里也疑惑,这刘备什么时候这么身先士卒了,于是就把自己的战马牵给刘备。
刘备手里暗藏发簪,上马时故意扎其股。那马疼得奋力一跳,刘备便一脚踏空,摔倒在地。
刘备捂着腰椎,在地上左滚两圈右滚三圈,嘴里喊疼,说罢又大哭起来,说一时大意,不能为国尽忠了。
要不是张半斛能用乾坤术一眼看穿,刘备的演技也是登峰造极。
那些蛮兵见官军迟迟没有动静,远远只看见阵上一个人在地上打滚,竟不知官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蛮兵便不停叫骂,又派出数骑不断射箭骚扰官军。
官军皆有惧色,连连后退,却被一人厉声喝止。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