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半斛听了卢植所说,说有个杀猪卖肉的屠户在朝堂做了官,便随口一问此人姓名。
卢植答道:“此人叫做何进。”
张半斛惊得手中酒杯落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卢植见了半斛的表情,忙问道:“怎么,你知道这个叫何进的?”
张半斛又想起卢植刚才说的何进当官只因妹妹在后宫得宠,急忙又问:“大人可知那何进哪个妹妹进了后宫?”
卢植答道:“现今只知叫做何贵人,你与他们可曾相识?”
张半斛站起道:“大人,半斛明日便想去洛阳,还望勿要强留。”
卢植说道:“之前挽留,只因不知你的身世,现今我不但不留你,还想随你一起回洛阳。”
张半斛听了连忙又拜,卢植扶起,便让半斛回去休息,这几日安排妥当,便去洛阳。
张半斛别了卢植,又去找到小麦,细说和卢植相谈经过,说这卢植是个好官,而且愿意帮助自己回到洛阳。
小麦说道:“只是如今回到洛阳,你父亲的亲军已殁,你还要做何事情?不如就回青州,找马道长再做商议。”
张半斛说道:“我何尝不想回青州见师父,只是却要先了了洛阳的心思。”
小麦说道:“我知你心思,便是找那小何相见。”
张半斛也不避讳,居然说道:“正是,我便是要找我那聘妻,不过不是叙旧情,而是要看看她如何当上了贵人,如何害死了我大哥和诸多兄弟。”
小麦拉住半斛的手,表情激动地说道:“半斛哥,你若如此考虑,我便支持你去洛阳。”
当夜二人商量已定,次日去卢植处告辞时,却发现卢植并不在屋内。
张半斛问了下人,说是卢植一早就去了府衙。
二人又直接赶到府衙,正要往里进时,却看到一名驿使从旁门出来,把一封信放进马身上的布袋里,就要上马而去。
张半斛下意识拦住驿使,便问要去往何处。
那驿使因击败蛮寇之事也认得半斛,倒也尊敬二人,拱手回道:“小人要去洛阳送信。”
张半斛又问:“可是送何人之信?”
驿使答道:“太守大人的。”
张半斛心里一惊,多年来九死一生的经历,使得他本能的反应这是卢植写信给宦官告发自己。
张半斛给小麦使了个眼色,小麦便趁着驿使不注意,绕到后面将那信件拿出。
驿使反应过来,急忙去夺,小麦跑开,边跑边拆开麻纸。
小麦去看那信时,居然是一封辞呈。
刚读了两句,驿使一把抢回,怒目而视二人。
小麦跑到半斛身边,说了信中所见,半斛惭愧不已,连忙向驿使道歉。
驿使怒道:“卢太守救得你们,又好心收留,何故偷看别人信件。按照律例,偷看他人信件者,应剜了双目。”
正说之间,卢植却从府衙内走出。
卢植看到眼前一幕,却哈哈大笑,就从那驿使手中拿回那信,递给半斛。
张半斛接过那信,却并没有去看,而是小心折好,交还给驿使。
卢植朝驿使摆了摆手,驿使领了诺,把信收好,骑上马便走了。
张半斛羞愧难当,又要跪下,卢植却一把扶住,说道:“我若是你,也一样这般提防别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半斛说道:“半斛只因受骗太多,误会好人,实在惭愧。”
小麦也帮着顶包:“此事是我的注意,太守勿要怪他。”
卢植笑道:“送了辞呈,我便不是太守,也和朝廷并无干系了。”
张半斛只恨昨夜与卢植饮酒时,只要用那乾坤术一辩,便知卢植善恶,何必今天在这里尴尬至极。
不管怎样,卢植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此张半斛对卢植深信不疑,又拜卢植为师,学习儒家经典。
卢植也为了张半斛,写信给朝廷,告知自己身体有恙,要辞官回乡。一面安排了郡内的事务,一面收拾家当,让家眷和学生先回冀州,自己独自陪着半斛,雇了车,离开了九江郡。
公孙瓒自回冀州,刘备却不愿回去,也要跟着去洛阳。
卢植说道:“玄德你不静心读书,去洛阳作甚?”
刘备说道:“学生从未去过洛阳,都说洛阳多俊杰,正好见识见识。”
张半斛心知这刘备将来也是个英雄,只是当前还未得机遇,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便也帮着刘备说道:“玄德毕竟曾亲自来墓中救我,半斛不能相忘,请老师也带着玄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卢植同意,也让刘备上了车。两匹马就拉着四个人,加上马夫,一路往洛阳而去。
行了几日,几人车上粮食渐渐吃完,便想找个村子补给一番。
马夫把车停下,找一处山岗登上去看,不远处就有一片不小的村庄。
几人连日来都是风餐露宿,人困马乏,于是让马夫快马加鞭赶到那个村子。
可是到了村口,一个人也没见到,越往里走,越觉得渗人,好像百姓忽然一下都消失一般。
张半斛不禁想起了安阳村的埋伏战,心里开始有些担忧,眼睛不停环视周围的民宅屋舍。
卢植下车看了看村子周围,对几人说道:“这村子井然有序,农具摆放整齐,村民不似逃难的样子。”
正说之时,忽然从一间屋舍内蹿出一个孩童,急急忙忙往要往村外跑。
刘备跑上前去,急忙拦住孩童。
那孩童见刘备大耳长臂,问道:“何方妖孽?”
这孩童这么一说,把张半斛和小麦逗得直乐。
刘备一时语塞,卢植上前手抚孩童后背,问道:“娃娃,你这村子的人都去往何处了?”
那孩童指了指村子的北边,说道:“都去村北的祭坛那里了,村里来了大圣人。”
卢植又问:“这大圣人何方人士,为何都去见他?”
孩童答道:“圣人能斩妖除魔,村中有妖魔,圣人能杀之。”
张半斛听了来了兴趣,也来到孩童面前,以乾坤咒来看,孩童并不是胡言乱语。
“可知那大圣人姓甚名谁?”半斛问到。
“太平道……”
那孩童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