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有些不爽道:「我是答应帮皇上照应永乐王,但可没想和他绑到一起,难不成他还想要重新当回太子?」
东方青云摇头道:「婉儿,在朝中立足,你即使不想和谁拉帮结派,但也要有人能互相帮衬,你父亲前些年吃的苦,不就是因为朝中无人吗?如今你们一家脱离温氏家族独自立府,凭着你的能力和皇上与你父亲的感情或可一时无忧,但以后呢?」
「皇后娘娘已经在向你示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也不要得罪她,而且你已答应皇上要照应永乐王了,你也总要有所行动吧?」
温婉儿疑惑地望向东方青云,东方青云有些不自在地提醒道:「永乐王妃是个贤惠的女人,她是邓太傅的孙女,当今朝堂文官一半是受于家提携,一小半受刘家恩惠,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对邓太傅十分推崇。如今西南王府要办宴会,你有不懂的事可以请她帮忙。」
温婉儿呆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到这个世间,还没有参加过什么大型宴会,本想着和上次参加的宫宴差不多,但现在细想,以她府中这些人力要办得像宫宴还真是不太可能的,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学到如何弄这些,宁氏…算了,她可不放心把宴会交给她,请人帮忙倒也是个办法!
东方青云见她皱着脸暗中好笑,一边带着她向屋内走去,一边道:「婉儿妹妹,不论西南王查到什么,你都要提醒他明日早朝什么都不要说,左相根基很深,这时不宜树太多敌人。」
温婉儿挑眉问道:「敬之哥哥这是又预见了什么吗?」
东方青云顿了下,低声道:「关键是你父亲说什么都没用,最终都会需要去与闻人天宇对质?可闻人天宇不论说有没有与左相勾结,都会有人说信,有人说不信,这事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一团乱麻。可我们的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收回彬州并接管矿脉,其它的事都应放一放。」
温婉儿点头,确实,这一点她是没有想到的,以闻人天宇的人品,他会乖乖履行约定什么都不做吗?易地而处,她也会做些手脚,例如把矿石挖空了,把彬州抢略一空交一座废城给大周等,这可不能不防。
进入屋内,只见众人围座在一起谈天说地十分热闹,只有温景明低垂着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温婉儿把东方青云的话想了一遍觉得十分有道理,而且他也提醒了她,若要为西南王府以后的长远发展考虑,要不断地积攒人脉,如今还要加上子孙争气这一条。
第二天的早朝上,温亦辉做出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他请求永德帝封温婉儿姐弟的亲娘罗氏为西南王正妃,追封为一品诰命。
温亦辉讲道,自己虽先娶妻宁氏,但因宁氏不满自己参军长期分离,两人本是合离的,随后他在边关娶妻罗氏,罗氏陪着他受尽边关百般困苦,帮他照料西南军家眷,组织妇人帮军中将士缝补军衣,后来罗氏一门协助西南军御敌死伤惨重。
罗氏虽已亡故,但与他不离不弃,情深义重,他也视之为结发之人,生虽不能同寝,死必与之同穴,故此,请皇上恩典,追封罗氏为西南王妃,享一品诰命夫人。
刘尚书追问温亦辉把宁氏置于何地。
温亦辉答道:「宁氏当时是我父亲接回来的,那时我在边关已然再娶,与宁氏之间已无婚约,但在罗氏过世之后,我父亲书信告知我,他做主接回宁氏,那就是相当于续娶了。我的意思是把罗氏的牌位迎回家中祠堂后,再为宁氏请封。」
满朝文武都沉默不语了,这事虽稀奇了些,但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至于罗氏与宁氏哪个才是原配,能说上话的只有武宁侯和宁家的人,但如今武宁侯与西南王断了父子关系自然不会管他,宁家因上次温景明的事又与西南王弄得互不相睬,他们清官难断家务事,西南王要怎么就怎么样吧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永德帝感慨了一翻温亦辉与罗氏的情深并准了他的奏请,然后又提到温婉儿与温子昂立了功,理应所有封赏,于是温婉儿又有了琼玉县主的封号。至于温子昂,温亦辉则给拒绝了,理由是年纪太小还要历练,但是却又提出立温景明为西南王世子。
众大臣都觉得有些看不懂温亦辉了,大儿子虽未犯法,但德行有亏,虽有些世家子弟也会偷着养个外室,但那是偷着来的,而且至少会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不会是个妓子。这个污点注定会伴随着温景明一生,他个这个儿子几乎是废掉了。但他聪慧有出息的小儿子不捧反而带要把爵位留给大儿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永德帝与好奇温亦辉为何要这样做,温亦辉反而疑惑道:「家业传承,立嫡立长不是规矩吗?」
众人又再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规矩世所公认,各家都是这样执行的没错啊!
温亦辉看着众人叹道:「我知道众位大人觉得我大儿子品行有些问题,这是我疏于管教之故,但景明这孩子本性不坏,所谓知错即改,善莫大焉,还望大家能给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人心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你高兴就好。永德帝也无异议,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温亦辉就站回了队伍中。
不少大臣望着温亦辉有些失落,完了?这就完了吗,昨夜不是说审问得很晚,还和韩尚书吵了一架吗,怎么今天什么都不说了?
温亦辉则是暗中冷笑,看来婉儿说得没错,不少人在等着他说出审问结果,想和他打口水官司呢。他连一同审问的韩尚书都没说服,要说服这些人更是不可能的,他们倒不一定知道左相真的勾结了闻人天宇,只不过和左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都站在他那一边罢了。
不少人准备的东西没有用上,因此早朝上说的都是一些锁事,让人提不起精神,于是温亦辉又站了出来,对永德帝道:「皇上,肃王虽已答应会尽快把彬州与矿脉交给我们,但未免夜长梦多,臣建议还是早些派人去看着点好。」
「矿脉皇上答应交由西南军开采,臣可不敢真的收下,臣请皇上恩准,矿脉由工部负责开采并炼制兵器,臣愿请付海大师帮忙组织人手炼制,大约三年就能把大周近四十万将士的兵器都更换为精铁制成的利刃,提升我大周军队战力。」
永德帝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笑道:「好,好,西南王此议甚好,西南王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朕…朕都封无可封了,西南王可有何想要的赏赐,尽管说来。」
温亦辉笑道:「皇上,您怎么能封无可封呢,臣倒真有一请求,请您提拔宁学友为此事的负责之人,这倒也不为别的,请动付海需小女出面,这矿脉怎么开采需沐大师指点,所以此次臣想让小女率领西南军回边关,但她是女子许多事不方便,有她表哥主管,她从旁协助,这样好些。」
永德帝想了下道:「宁学友原本安置难民就有功,本应升职,封工部侍郎倒也合理,矿脉之事有了安排,但这收回彬州之人选,可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吧。」闻人天宇狡猾多端,且武功高强,其它人可应付不来,收回彬州温亦辉是最佳人选。
温亦辉想了下道:「皇上,这些倒可商量,只是彬州收回后如何治理才是重点,臣打仗行,管理政务可不在行。」
永德帝低下头沉思起来,这个治理人选十分关键,彬州已被燕国占领百年,百姓有些习惯可能都改变了,而且彬州物产丰富,治理好了对大周发展也十分有利。可让谁去呢,满朝文武有此能力的不多,他自己得用的更少,甚至说是没有。
永德帝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大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些人本应是辅佐他治理国家的,但却大都不和他一条心啊,他堂堂帝王
竟然关键时刻找不出几个得用的心腹,这真是太让人沮丧了。
左相出列推荐了两个人选,然后刘尚书也推荐了一个人,再然后大臣们围绕着这三个人选又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永德帝冷眼看着,心中无比厌烦。
温亦辉看出皇上的不耐,心中有些焦急,但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心中叫苦不迭,此时他才想起,大先生走了好久也该回来了,这人迟迟不归该不会是事跑吧,要不让婉儿把人给绑回来?
永德帝的目光望向了林尚书,上次他推荐人争工部尚书之位,此时可还有合适的人选?
林尚书低下了头,如今太子失势,原本跟着他的人都已转投他人,他哪里还有人选可用。
永德帝气闷,只得说这事儿还不急,可以慢慢商议,如今燕国肃王还在京中,还是要招待好贵客才行。翻译过来是:闻人天宇还在呢,彬州要交接还远着呢,别这时吵吵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