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人的目标显然只有张诗雨一个,张夫人就是个多余的,所以下车后不久,就有一个黑衣人要杀掉张夫人,好在被张诗雨发现护在身后而救了下来,只是在争执过程中仍是让张夫人的头磕到了门上,弄出很大的伤口流血不止。幸运的是这时来了一匹马,马上的人说主人有命令让他们返回京城,于是,他们二人就被带了回来关在了这个小村子里。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在吃了一餐饭后,那些人又换成了黑色的夜行衣,用黑布蒙上张诗雨母女的眼睛,两人被拉上马车走了一会儿,当张诗雨在心中默默数了近万步之后,马车行进得明显有些吃力起来,张诗雨明白她们应该是在往山上走,然后又走了一段时间两人被颠簸得难以忍受之时,马车终于又停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张诗雨感觉到一束锋利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那种恶意让她的身躯抖了抖,好在那种不适的感觉很快消失了,马车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道:「长得倒是不错,本想留她一命送她去柳州妓院快活,谁知温家执意要让她死呢。」
张诗雨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才明白自己差点儿就万劫不复,而听这人提到柳州,是什么人劫了她们自是不必说了。
另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怒喝道:「胡闹,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竟然陪着她一起胡闹,你要知道这事若出现一丝纰漏被人发现,会死多少人吗?和你们说了多少次,这里是京城,不是柳州,不是你们的地盘可由着你们肆意妄为,西南王深得圣宠,又手握重兵,不是你们可以对付得了的。还有那个温婉儿,早就让你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看看你们都惹了些什么麻烦。」
低沉的男声道:「这有何难,我就让西南王府的人看着他们的未来儿媳妇当众受尽屈辱,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侮人者人必侮之的道理,放心吧,我把人手都叫了过来,他们在我手上讨不了好去。」
那冰冷的声音道:「你要怎么做我不管,我只有两点要求,一是要把人给我平安带回来,另一点就是不管出了任何事都别拖累我们。我这就离去,你就当从未在这里见过我。」
低沉的男声不屑道:「你的胆子太小了,放心,这里我比他们熟悉,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然后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张诗雨大概听明白自己为何会受这种无妄之灾,想必是语歆郡主当日在宁家受侮后,想要报复西南王府而不得,于是把自己当成了出气桶。其实她并不知道语歆郡主会针对她还有一层原因,郡主自己千方百计送上门去做西南王的儿媳妇却被嫌弃拒婚,她却是西南王亲自求皇上赐婚讨来的儿媳,这种差距简直让自视甚高的语歆郡主嫉妒得发狂。
一只大手悄然无息地伸了过来抓住了张诗雨的手臂,在两人的惊呼声中把她与张夫人都拉出了马车,眼睛上的黑布仍未除去,张诗雨母女俩人动也不敢动,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突然张诗雨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自己身子被带得向前一冲,然后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自己只觉得胸前一凉,显然是有人把她的衣服撕掉了一片。张诗雨觉得不好,惊慌地大叫起来:「不要,走开,不要碰我!」
耳边传来低沉地笑声道:「乖,你叫吧,尽情地叫,我最喜欢听你这种叫声了。」说完感觉又有一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张诗雨的眼泪如雨般落下,心中一片绝望。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尖锐而又凄厉:「救命啊,放过我吧,你要什么尽管说,我爷爷都会给你的!」
男子的动作停了,一行人迅速隐藏起了身形,张诗雨感觉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已被解下,终于睁开眼睛能看到周边情形,而这一看心中震惊无以言表,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今已是深夜,月亮正在山头
上方,只是却照不亮自己周边的黑暗。她和母亲正在一队至少有二百来人的队伍中,这些人都是一身黑,气息沉稳,矫健有力,动作迅速,却也沉默异常,完全听不到他们发出的声音,如不是亲眼所见,甚至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如今他们走在上山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十分崎岖,狭窄之处只容一人通过,如果不是她们眼晴能看路自己能走,否则只会拖慢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
那个带头的人她没有见到,也无法在这些人中分辨出是哪一个。自己身上的衣服前襟被撕开,衣裳已是这几日弄得脏污破损,张诗雨明白,自己这副样子看在外人眼中会产生什么样的联想,心中越发冰冷,只想立即死去,只是看了看身边已十分虚弱勉强支撑着的母亲,眼中又闪过一丝犹豫。
他们在密林中穿梭,显然还有一支队伍在山的另一边行进,那一支队伍走的是山中大路,明晃晃点着火把,也就三十几人却气势惊人,至少与这些行走在密林里的魑魅魍魉要显得有底气得多。
当然,他们做的事也不算多正人君子,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女子被栓在一匹马后,还有一个小个子拿着马鞭时不时抽打几下女子,让她快些走并时不时嚎叫几声。这队人马虽打着火把,但也清一色黑衣蒙面,这两队人马的装扮竟是十分相似。
张诗雨所在这队人马最先达到山顶的平台,然后她看到最前面一个人举了一下手,队伍就自动分成了两队,一队人马四散开来,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各处,另一队则带着自己母女两人站在平台上静静地等着。
很快火光越来越近,另一队人马也准时赶到,他们当中带头之人目光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怎么只有两个人啊,我们丢的可不只这些吧!」
张诗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真的是温婉儿,见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张诗雨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黑衣人的队伍中站出一人,显然就是那个头目,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那些人死了,你只能找阎王爷要人了。我手中就这两人,你要不要换?」
温婉儿道:「换,当然要换,我们让她们同时走向对方队伍如何?」
黑衣人头目阴恻恻道:「别急啊,兄弟们可是很舍不得这个美人呢,给个时间让兄弟们告个别啊。」说着把不怀好意的目光移到张诗雨的身上。张诗雨心中一凉,知道完了,自己的一生被这个恶徒轻飘飘一句话毁了,若说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之心,如今却是一点幻想的余地都无。
温婉儿也不怀好意地道:「可以啊,我们这边的兄弟们也刚好和郡主告个别。」说完也不等其它人反应,温婉儿一把拉过语歆郡主,直接扯断了她的腰带,把她原本就不合身的粗布衣裳给散开,吓得语歆郡主一声尖叫忙把衣服捂好,这才没有走光。
黑衣人首领也忙叫道:「住手!我们这就交换。」他没想到温婉儿竟然比他还狠,且是一步都不退让,他不可能看着郡主受辱,否则回去他讨不了好,只能想着等人换回来再把他们都抓了,到时要如何还不是由着他,于是这才改了原本的计划,决定尽快换人。
温婉儿也不管语歆郡主,就让她捂着衣服一步步向对面冲去,同样的,张诗雨也搀扶着张夫人快步向这边走来。平台并不大,因此两方人质也不需走多少路程,当他们行进到半途之时,黑衣人首领已上前一步冲向了语歆郡主,温婉儿也同样冲过来一手一个拉过张诗雨母女就跑。
当黑衣人首领把语歆郡主带回自己的队伍后,立即一挥手,隐藏的黑衣人立即站了出来把温婉儿一行人给包围在其中。
黑衣人首叫过一队人马把语歆郡主护送下山,然后对着温婉儿冷笑一声道:「接下来了结一下我们的恩怨吧,今夜
你们就别想走了。」
温婉儿拿出一件披风给张诗雨围上,也对着黑衣人首领道:「原来我们之间还有恩怨呢,我倒让我更加确定你的身份了,胡三公子?」
胡三公子没想到他只一句话就被温婉儿识破了身份,当然,温婉儿能找到锦元王府,必然对他的身份有些了解,只是事关重大却不能认下,当下也不再多话,挥了一下手,黑衣人都亮出刀兵冲了上来。
真到双方打在一处,两边人马都有些别扭,因为都穿着差不多样式的黑衣,还蒙着面,战在一起难以分出敌我,往往都打了几招后才发现招式很熟悉是自己人,便又去寻找其它人交手,有时为了不误伤自己人也不敢直接下狠手。
温婉儿负责保护张诗雨母女,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暗笑,想起前世看到的一部谍战片,就是因为两军隔着浓雾看不清对面,于是乱打了一晚上才在雾气散开后发现是自己人,这整齐的黑衣与那浓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