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知道这事确实自家理亏,但赵修文却不这样认为,指着温婉珍道:「她善妒无子,犯了七出之罪,我要休她不可以吗?」
休妻,赵修文竟还有脸在这里谈休妻,温婉儿怒道:「我姐姐若是善妒,你那贵妾就不可能进得了门,赵府这么多丫鬟给你安排两个通房还成问题吗;再说起无子,我姐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这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赵修文顿了一下反驳道:「以前如何我不管,但她日后注定是不能再生了,这样的女人我留着有什么用,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这话我到哪儿都能说个道理来。」
温亦辉气得一拍桌子道:「我好好的女儿,两次怀胎,两次都没能把孩子下来,你赵家就没有责任吗?我不和你们废话,休妻我们绝对不能接受,我宁可同意婉珍与你和离。」
赵修文还未说话,温婉珍却是直接站起来道:「我不要和离,我们夫妻只是一时争吵,为何要走到和离的地步。」
温亦辉气道:「不和离,他都要休了你了,你还在说不要和离,夫妻是两口子过日子,是由得你一个人说的算吗?」
温婉珍倔强道:「我没有做错什么,夫君没有休我的理由,我和夫君之间还有感情,我们还没有走到和离那一步,爹,你不能拆散我们啊。」
温亦辉一拍额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喂了狗,大女儿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转身望向温婉儿,看小女人能不能劝劝她姐姐吧。
温婉儿觉得姐姐魔怔了,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长期受到虐待有了心理疾病,她这种状态下和她说什么都是无用,一切只能把人接回去慢慢来。于是不管姐姐说什么,只问赵修文道:「和离你接受不,若不接受,我就去刑部告官,我姐的孩子怎么没的,这事儿我西南王府必定追查到底,还有我姐身上的伤是谁弄的,她的身体如出什么问题,这些我都要一一查到底。」
「若是你们同意和离,那就找人写下契书,又方按上手印,人我今天就接走,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再无关系。」
赵侍郎皱眉想了一下,心中有些犹豫,自家儿子能做西南王的女婿可说是得了个有利靠山,只是儿子向来高傲看不起岳父是个武将,于是这个靠山没有给自家什么助力,但是一旦和离,自家儿子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亲事了,特别是赵家虐待媳妇之后,儿子又名落孙山,哪有贵女还敢嫁进来呢,儿媳真走了,再找一个这样的可就难了。
赵夫人却是十分愿意的。儿媳妇帮不上儿子的忙不说,还讨不到儿子喜欢,如今还子嗣艰难,可说是无一用处,这样的儿媳妇换掉给儿子找个岳家有助益的不好吗,何必非守着温婉珍这颗歪脖子树呢。
赵修文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休妻可以羞辱西南王府,保以让他产生报复的快感,而和离却不能,但是他也实在是厌烦了温婉珍,不想再和她过下去了。看了看温婉儿带着煞气的眼神,赵修文突然想起唐绯说的算命先生说的话,赵温两家犯冲,所以自温家人回来后他才霉运缠身,而断了这层关系,说不定他会时来运转呢,至少看不到温婉珍那张丧气的脸,他的心情也会好不少。
赵夫人与儿子对视子一眼,两人都看明白对方眼中的含意,再一同向着赵侍郎一点头,赵侍郎知道他们答应了,有些可惜就要失少西南王这样强大的亲戚,但摸了下自己青着的眼框,算了,应下吧,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挨打了。
双方同意就请了师爷过来与和离文书,温婉珍却是不答应的,一直在闹绝不和离,温婉儿耐着性子劝道:「姐,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和爹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很糟糕,不过你不用担心,谷药王的医术很好,让他给你调理身子,你以后会好起来了。」
温婉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拉过温
婉儿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大名鼎鼎的谷神医了,婉儿你去叫他来给姐姐看看,姐姐还能再生孩子的。」
温婉儿安抚道:「姐,你一定能再生孩子的,只是要静下心来调养才行,至少心境要平和,不能生气,不能着急,赵家可不适合你养病,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温婉珍摇头道:「不,我不要回去,娘会说我没用的,而且一旦回去我就回不来了,我不回去,你请谷神医过来啊。」
温婉儿心中叹气,知道姐姐对赵家还有留恋,还想着尽快医好身体能够再给赵家生孩子呢,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傻女人啊。
见师爷已经写好了文书,温婉儿拿过纸笔对温婉珍道:「姐姐,你是真心对赵修文的吗,若是真心你就签了吧,你的身子要调养好至少要两年,两年后你身体好了再来和赵修文复合,这样你安心,他也不必担心子嗣。否则他看着你会想到自己无后不孝,你看到他也难过心中有愧,这于你身体调养又是不利的,先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你的身体好,对他也好。」
温婉珍似是被温婉儿劝住了,可这样真是对两人都好吗,她以后还有可能和夫君复合吗?温婉珍的目光转向赵修文,似是在等他的承诺。
温婉儿冷眼看了赵修文一眼,如果和离不了,那就把以前的账都算一算。赵修文看到温婉儿就不舒服,特别是她现在的这种眼神,让他有种想逃离的感觉。于是他对温婉珍柔声道:「你先签了吧,以后的事我们再说。你回娘家好好休养。」
这温柔的声音已不知多久没在温婉珍耳边回想了,好似自从两家闹得不愉快后,两人就很少能好好说说话的时候。温婉儿高兴的眼泪涌了出来,拿了温婉儿手中的笔在文书上签了字,并落了手印。
温婉儿把文书又交由赵修文签好,留了一份给赵家,一份自己替姐姐收着,另一份则拿到官府备案,终于结束了这段错误的婚姻,但有些账还是要算算,温婉儿示意翠儿扶着温婉珍上外面的马车,翠儿拉温婉珍走,但温婉珍就是不动,望着赵修文眼中满是爱意。
温婉儿看得心痛,好好的人硬是被这些人给逼出毛病来,希望姐姐回过神来后不会恨她,当然恨她她也要这样做,姐姐学年经,以后还会为***为人母,跳出这个火坑,会有好日子等着他的。
温婉儿从怀中拿出一颗药在温婉珍鼻子下晃了晃,温婉珍渐渐闭上了眼睛靠在翠儿身上睡去。温婉儿吩咐另一个丫头一起帮着把人扶上门口马车,自己则是对跟来的红梅道:「去把那个唐绯给我请过来,我人见一见她。」
赵修文立马问道:「温婉儿,你想干什么,我已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不能动她。」
温婉儿冷笑道:「我只说不再报官抓她,但这不妨碍我见识下她是哪方神圣,你放心,我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赵夫人也道:「唐绯是我赵家的人,你可不能动她,否则我赵家也不是吃素的。」
温婉儿好笑道:「我若想动她你们拦得住吗,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一家人全上也不够我一只手玩的。」
温亦辉也点头道:「婉儿,他们真要上也不用你出手,有爹爹在呢。」老实说,他还真想在赵家打上一架呢。
温婉儿却是笑笑不说话,直到红梅扛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
赵修文与刘夫人双双上前扶人,并轻声安慰呵护之意十分明显,温婉儿越发为姐姐不值,她一个正室夫人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却是让一个妾给全得去了。
细细打量这相唐绯,长相清丽而已,与温婉珍比差得远了,只是唐绯比温婉珍灵动活泼,又胜在年经,倒很容易惹人怜爱。
温婉儿问唐绯道:「是你害我姐姐的孩子没了的?」
唐绯吓得脸色雪白,躲在赵修文身后道:「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已向夫人请过罪了。」
温婉儿拉过唐绯把一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冷笑道:「这是一颗绝子丸,你吃了后不会有再有身孕,如果我姐姐的身体能治好,我就合解药给你,若是治不好,那你就陪着我姐姐一起无法生儿育女吧。」
唐绯这回是真的脸色惨白害怕极了,她本已做好了挨上一顿打的准备了,谁知温婉儿这么狠,竟然在她身上做这样的手脚,可这样一来,她赶走了夫人自己也不能生孩子,哪还有扶正的希望。她所做这一切都只会便宜了别的女人,可真是害人又害已啊。
赵修文找温婉儿要解药,被温婉儿一把推开,甚至趁机打了两下黑拳,看赵家人脸上没了刚才签了和离文书后的释然而带上一丝愤恨,这才满意地拉着温亦辉离去,当然,临行前还交等赵家把温婉珍的嫁妆和物品都送回西南王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