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前世他一直很奇怪左相与四皇子带兵叛乱时怎么能调动得了军队,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响应,如今看来是胡家的银子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是啊,当年查抄胡家的时候他还年幼,先帝伤重皇上刚接手政务,胡家查抄多少还不是左相说得算,而剩下来财富在胡家人二十几年的暗中经营下怕绝对不输于李家。
胡老爷是有骄傲的资本的,至少在当世,论起财富敢与京城李家比肩的还真没有几家,胡老爷敢把这份家底都拿了出来,也是在做最后的一搏了,至少他是想拿这些家底保下所有家人的性命的,只是温婉儿能同意吗?
东方青云望向温婉儿,温婉儿却是嗤笑一声道:「胡老爷,你手中若真握着这么大笔的财富,锦元王怎么肯轻易舍了你们,过去二十几年他可是一直紧密地和你们捆绑在一起的。若我猜的不错,你这些产业锦元王也知道,甚至已有大半被他抓在了手中,所以如今有你胡家挡在他的面前最好,但不得已时舍了你们也伤不了他的筋骨。你说我猜的可对?」
胡老爷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去,温婉儿太精明了,他本想糊弄一下保全家中人的性命,可谁知温婉儿完全不上当。闭了下眼睛,胡老爷有些颓然道:「县主说得对,锦元王确实拿走了胡家大半产业,胡家这些年寄人篱下靠锦元王活着,说得好听是要重振胡家,说得难听些胡家就是锦元王养的一条狗罢了。」
「只是虽然胡家的财富已折损了大半,但老夫也还留了一手,王爷,县主,老夫也不敢求您二位放了我全家,只求你们放过我家中未成年的孩子,老夫愿把家中产业全部双手奉上,还请二位开恩。」
东方青云摇了下头道:「那两个年幼的孩子本王会向皇上求情,保下他们的性命,以后安置到偏远村落的农户家里抚养,至少在有生之年,本王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其它的人皇上不会宽恕的,在你们派人去行刺皇上与皇子们之后,他们已注定是死路一条。」
胡老爷心中苦涩,还抱着一线希望解释道:「王爷,其实秋猎之时老夫真没有行刺皇上与皇子之意。当日是锦元王与左相商讨的主意,让我们放了许多毒蛇是想嫁祸三皇子,然后让四皇子救驾向皇上表孝心的。当时吸引蛇群的药粉下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又爱在皇上面前表现,他定会护在皇上身前,这样后面再找人栽赃他不惜置皇上于险境而自导自演一出戏,企图博得皇上欢心。四皇子虽胆小但最终仍护卫皇上,这才是真有孝心。可谁知好好的计划敢不上变化啊。」
提起这件事胡老爷还会觉得胸中郁闷,为了这个局他们费了多少心思啊,甚至还找了语歆郡主让她拖住温婉儿,找子支走了武功高强的逍遥王与东方青云,可说能做的他们都算计到了,只是语歆郡主没看住温婉儿,四皇子胆子太小始终下了不决心让毒蛇咬一口,结果拖长了一点儿时间一切都功亏一篑。
东方青云好奇道:「可那些黑衣死士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当日子拉着众人追猎物去的,他本怀子也参与其中,可看那些死士也子下了杀手,便又觉得不对劲,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胡老爷苦笑一声,反问道:「我若说这是个巧合不知王爷信不?那些死士是安排往山上运送毒蛇的,但因山下已被官兵封山一时难以出山,他们便避到山林深处,想着等秋猎结束再回来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会被王爷一行人发现,不得以才想杀人灭口的,他们倒没想着一定要刺杀谁。」
东方青云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温婉儿已是反驳道:「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人摆明是想要骗你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要知道若是你们得手,可是一次性死掉了三位皇子啊,刘家支持子和当是风头正盛的六皇子若不在了,皇位就只剩下三皇子与四皇
子有希望,而三皇子再被你们诬陷失了圣宠,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四皇子。你现在还想不明白吗,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人能调动得了死士吧。」
胡老爷脸色变得铁青,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当时他把死士交给了左相安排进山,也交待他们听左相的命令行事,谁知左相会动起了歪心思,这才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如今左相还想着从他手中得到胡家的财富,真是痴人做梦。
温婉儿起身离开了院子到边上去找唐云天了。既然东方青云谈到要向皇上禀报,那就是还有许多细节会让胡老爷说清楚,但这些对她而言却无意义,她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胡老爷一家,而是这个村子里的能工巧匠。
唐云天不知与胡长寿谈了些什么,温婉儿进来的时候两方气氛并不融洽,胡长寿与那些村民都脸色难看,低着头不说话,温婉儿以眼神询问唐云天,唐云天有些无奈的摊了下手,表示没有什么收获。
伍儿过来在温婉儿耳朵边大概说了下情况,唐云天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意图招揽整个村子的人,但胡长寿及村民们都不肯臣服,甚至说出若是逼迫他们,他们宁可去死的话来。
温婉儿望着胡长寿,从怀中拿出得自于锦元王府的那种细小锋利的铁线道:「村长,这个东西你们可认识,若我猜得不错,这东西就是出自于村民之手吧。」
胡长寿看着这铁线有些意外,但是仍闭口不言,不就是想定他们的罪吗,包庇朝廷钦犯就是死罪了,再多几条又能如何。只是他们原本活在锦元王的掌控之下已经够窝囊的了,现在还想让他们做奴隶,真当他们没有一丝血性呢?
温婉儿却是又从怀中拿出一卷铁线,展开在手上绕了几圈,胡长寿看得出这根铁线虽然比他们制的粗了一些,但却十分柔韧,可以随意弯曲,不禁十分惊奇。
温婉儿把两根铁线交给胡长寿道:「村长,你也知道三大奇人之一的沐大师就在我西南王府上,这根铁线是沐大师制的,我觉得他做的没有你们做得好,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材料不同的原因。不过沐大师虽然威望很高,但他擅长的是机关之术,对于一些精巧的东西并不擅长,这就是我找到你们的原因。」
「村长,我觉得你这个胡家与京城的胡家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那个胡家风光也好,灭亡也罢,从来都没有把你们融入进去,相反,你们与他们也不是一路人,你们都是手艺人,所以应该说你们是独立的,以工匠立世的胡家。」
「我找你们是想与你们合作,你这个胡家想要兴起可不能窝在这个偏僻的山脚下,而应该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当然,你们也要为我们做事。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出力我们出钱,既然是合作就要平等互惠,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胡长寿把玩着手中铁线,哼了一声道:「你刚刚的同伴可不是这样说,他说让我们和他走,以后为他做事,一切都要听他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却已少了刚开始的抗拒,温婉儿知道自己的说法正对胡长寿的心思,合作的事有门。
温婉儿笑道:「他说的也不能算错,你们要和我们走是必须的,这里锦元王与左相都知道,且离京城太近了,你们不宜留下来,若你们不和我们走,以后谁来保护你们。至于为我们做事和听我们的,至内你们要这样做,既然是合作,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你们也要给点回报不是。」
胡长寿犹疑了下道:「你们还是报官说我们窝藏朝廷钦犯吧。」他是有些心动,若是为期倒也可行,只是鬼知道他们要让自己做些什么,还是不要受制于人的好,大不了族中一些长者出面把罪责担下,给年经一代留下一条无后顾之忧的路。
温婉儿疑惑道:「窝藏朝廷钦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村长莫不是记
错了吧。」
胡长寿莫名其妙道:「县主刚不是看到胡家人了吗?」
温婉儿无辜地眨眼道:「胡家人,胡家人不是在边关服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本县主今日来是找你们做生意的,可没见到什么不相干的人。」
说完温婉儿又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道:「这是我画的样式图,村长看看能不能做,能做就开个价,咱们谈谈什么时间能交货。」
胡长寿被温婉儿弄得一脸莫名,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温婉儿并不打算要挟他们什么,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看起了手中的图纸,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眼神也越来越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