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听得大喜过望,拉住老妇人的手笑道:“老人家,太谢谢你了,有你给我们当向导,我们就不怕那些坏人了。”
老妇人看着温婉儿,眼神越发慈祥,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哀伤,曾经她有一个女儿,也长得如眼前的女娃一般美丽可爱,也会这样高兴地拉着她的手撒娇,只是那些人来了,她的美丽害了她,也让她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
温婉儿也看出了老妇人眼中的神色,但却聪明的没有细问,一个老人孤苦的在这大山深处,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肯定有很多伤心的过往,她何必追问揭老人的伤疤呢。
众人做下问老妇人关于深山的一些情况,老人凭着记忆描绘着山中的树木、路径、河流与山洞等无不详细有加,温婉儿很快就根据老人的讲述绘出了山中大半地形图,这也给他们布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温婉儿把大半西南军将士都派了出去,剩下二百来人也准备起程往死士的另一处据点看个究竟,临走前,温婉儿还是决定派人把老妇人护送出去,她们不知会在这大山之中呆多久呢,老妇人年纪大了,跟着军队走身体会吃不消,只是老妇人却说什么都不肯走,直说山中有好几处凶险的地方,半山腰处的迷谷还得不是最厉害的,没有她带路,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温婉儿却知道,山中情形老妇人已讲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老妇人为何要坚持留下,正当她想再细问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两声炸雷般的声音,大地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众人快步走出屋子处水洞方向看去,却听到那里人声鼎沸,灰尘升起半天高。
温婉儿冷笑道:“他们来得倒是很快啊,不知我这份大礼他们喜欢不,真想看看赵将军现在是什么脸色。”
温亦辉不满道:“他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我倒是希望这两处火药给把他给炸死,那就直接省了我们的事了。”
温婉儿想了下确实如此,不过难度太大,随非她大面积连环布雷,否则要弄死赵将军,炸药还不出她放暗箭来的机率大呢。
而这在被温婉儿父女俩惦记的赵将军此时却是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自己被乱石砸中的脚咬着牙直冒冷汗,军医正在为他包扎,心是也在叹气,赵将军的运气太差了,前几天被割到的伤还没好呢,又被砸了一下,伤上加伤,这是腿要废的节奏啊。
地上或坐或趟着一地的士兵,他们随着将军追敌人,好不容易在找出进出水洞之法,可人才进了一半,不是怎么的,这水里就炸开了花,火药是没把他们如何,但河底的石头飞起无数,打得不少人骨断筋折。而最糟糕的还不止这样,爆炸引进山体震动,山上的落石也滚落下来,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滚落下来堵住了大半水洞出入口,让后面的人无法进山了。
赵将军下令让士兵去搬开大石,一边让人医治受伤的人,心头闪过一丝狠绝,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不是西南王父女与瑞靖王死,就是他与锦元王死,能活的只有一方,那他自然是选自己活了。而他不信,自己两万兵马与两千死士,会敌不过西南王五千兵马,纵西南军勇猛,温婉儿狡诈,他都是胜算颇大的,当然,死一些人也是在所难免。
终于,大石头被搬开,剩下的士兵走了进来,只是有了前次的教训,所有人都走得小心翼翼,深怕再走错一步被炸上天。
赵将军单脚站起骂道:“看你们那步子迈得和个娘们一样,胆子都被狗吃了吗,要炸都已经炸过了,都给老子快点,等你们一点点挪进来,乱党早就跑没影了。”
没错,赵将军这次调动兵马用的就是抓乱党的名义,一些北向来的乱党冒充是西南军意图占领柳州。至于为什么乱党要占领并非军事要地的柳州赵将军没解释,有疑问的将领都被赵将军以违抗军令的名义关了起来。
士兵们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只是多少心中有些不甘愿,大周这几年国泰民安,哪里来的乱党,而且抓乱党哪有偷偷摸摸抓的,有大路不走非要走水道,中了敌人埋伏死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兵。
赵将军也不等人马聚齐,而是把人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堵住几个出入口,占据几处高地向责查找敌军方向,另一队则由他带着向大山深处而去,那里山高林密比较适合藏人,也比较适合做手脚,对方人数上没有优势,那必然要靠计谋取胜。当然,他不怕,自己带着人只负责追赶把人堵在一处,其它的自有人处理。
赵将军带着人分散开来在山林中搜寻,就似拉开了一张大网沿着山脉走向一点点向深山老林中深入,除去守着出入口的一万人马,剩下的一万人声势也十分惊人,至少山中飞鸟走兽都被惊动了,鸟还好可以飞上高空,走兽就只能往洞中钻,或是向山林深处逃亡,只是奇怪的是寻到了天黑下来,依然没有见到一个西南军的身影。
副将来问赵将军是否是要安营休息,赵将军一瞪眼给骂了回去,人都没见一个还想休息,想得美,连夜找。
于是在简单休息吃点干粮后,所有人又开始在山林中搜寻起来,夜色渐深,士兵们燃起了火把,似在深山中飞舞的萤火虫,星星点点远远看去十分好看。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美丽的画面,不少人向惨叫声处奔去,却听得“轰”的一声,又一处山石边发生了爆炸,石块满天飞溅,打伤士兵无数,因众人正向叫声奔去聚在了一起,因此这次死伤十分惨重。
副将这来指挥士兵们救治伤员,安抚士兵情绪,赵将军心中一恼后又一喜,下午找了许久都没见到什么,到了这里却出现了火药,是否意味着西南军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呢。于是他忙下令让众将士安静下来,除了受伤的人外,其它的人继续搜山。
再往前走,不断有惨叫声传来,有的士兵被突然出现的铁细割伤了腿,有了士兵被兽夹伤了脚,还有的走着走着掉到了坑里,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所有人都不会再慌张地聚到一起,而是临近的人小心翼翼过去查看,确认安全了才会叫人。
但这样一来,确实减少了人员的损伤,但也拖慢了驻军巡山的步伐。到了后半夜,惨叫声终于少了许多,似是已没有人再中招了,只是众人都已疲累不堪,赵将军无法,只是找了个开阔一些的地方让众将士休息。
但是很快就出现了问题,有个副将报告他手下的士兵少了近百人,另一个副将清点了人数也发现不对,他手下少了一百五十人,赵将军立即意识到了问题,下令让人清点人数,这才发现,后夜之后就有士兵陆续不见了,而到现在,士兵已失踪了近千人。
近千人失踪可不是小事,赵将军原本以为是这些人在山中迷了路,于是让副将带着人去找,可直找到天光大亮,连找人的副将也失去了踪迹。
赵将军这才确认失踪的人是着了温婉儿的道了,他这边分散找人,不少士兵也就落了单,西南军的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把这些人给抓了去。
吸取了教训,赵将军开始下令让士兵分成小队再去搜山,彼此之间互相呼应,虽然速度慢得很多,但至少不会“丢人”了。只是他的心中也不免嘀咕,山都已搜了一半,为何一个西南军士兵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他们都跑出山中了?
前方一个士兵迎面走来,赵将军刚开始还没留意,但那士兵到了他身前突然停住,禀报道:“判党在前方栖梧寨落脚。”
赵将军心头一喜,终于知道西南王他们藏在哪里了,这些死士倒底没白训练,至少比自己一万大军都要靠谱些,当然,死士们对这座大山更为熟悉也是个原因,不过,他们至少没象自己的兵那样只会乱叫,也难怪锦元王说什么都不愿舍弃这些人,他们确实有用多了。
当然,眼下重要的事就是送西南王他们上路。于是赵将军对这死士道:“那里你们熟悉,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吧,我就在前方安营,完事了给我消息。”
死士领命而去,赵将军叫众人停下搜寻,在原地安营休整,安心地等着夜幕降临。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肿胀得厉害,渗出包裹的白布的不是红色的血型,而是一种黄色的浓水,叫了军医过来,军医紧皱着眉头道:“将军,你的腿伤更严重了,需要尽快回城中治疗,这里没有好药,你也不能好好休息。”
赵将军微皱了下眉头道:“你先用药吧,回去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