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喝道:「赵将军,你这是贼喊捉贼啊,将士们,我与瑞靖王前些日子可到过你们军营,当时你们将军早就认同了我们的身份,而且你们想想,真要造反为何要到柳州来,这里可不是军事要地。身为大周将士,自是以保家卫国为已任,若不能上阵杀敌,也要保一方平安,至少不能糊里糊涂地成了叛军吧。」
温婉儿的话声才落,突听几道箭羽声响起,一阵箭雨向着两人落脚之处射来,东方青云忙拉着温婉儿向后退走,温婉儿却仍在喊道:「赵将军,你怎么不敢让我把话说完呢,心虚了是吧,你敢不敢与我们当面辩驳一二,让将士们了解个事非曲直。我就不信了,将士们虽由你辖制,但却也是大周的子民,他们了解了你的真面目后,真会和你一起造反吗?」
赵将军则立即大喝一声道:「不要听信贼人胡说,众将士奋勇擒贼,抓到贼首赏金千两,杀!」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赵将军说得肯定,且还有奖赏可拿,驻军将士军心大振,立即向山上冲来,东方青云看到已无法阻止这一场战乱发生,只能失望地拉着温婉儿回到了西南军的阵营,向温亦辉点头示意并退到了后方,温亦辉则是下令让众人后撤到临时筑起的防御工事内,严阵以待,准备迎战冲上来的驻军。
见东方青云神情有些落寞,温婉儿拍了下东方青云的手臂道:「敬之哥哥,你别担心,我已想办法把伤亡降到最小,能做的我们都已做到了,但驻军将士们不听劝也是没有办法。」
东方青云长叹一声道:「都是大周子民,这本是没有必要的伤亡,可恨锦元王与赵将军,为了一己之私把他们送上了造反的路。老实说,我不仅在担心他们的生死,我还在担心他们的家人,按律都是要受他们株连的,皇上不知能否开恩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温婉儿心中也在叹气,自古以来,凡是与叛乱或是造反扯上关系的,向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成功了倒罢了,一旦失败,不仅只是主谋难逃一死,其从属也不会被放过,远的不说,就说上一次前太子京中叛乱,那还是先帝为稳定局势全都从轻发落,但仍是死了一大堆人。以胡家为例,胡家主家被抄,其它参与的手下都是本人被处死,家人发配边关做苦力,子孙永不得入朝为官,当年事了之后,京中空了大半。
不过封建帝王的统治手段不得不严厉,造反的成本太小,岂不是稍有不满谁都要反上一反,因此温婉儿劝道:「敬之哥哥,这些都是后事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过这一关吧,驻军的人数多于我们,而且还有一万的援军也在来的路上了,与其想着驻军将士以后如何,还不如想想我西南军怎么减少伤亡,要知道,我这支骑兵可都是精兵,损了一个我都要心疼的。」
东方青云苦笑道:「婉儿,是我想多了,不错,咱们要先赢了眼前再说其它。」
温亦辉在旁边插言道:「不是你想多了,是你太妇人之仁了,我西南军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谁让我家国不得安宁,我就弄死谁,这些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于国不利,那就必须死,其它的才不想那么多呢。」
「你啊就别在那里磨叽了,能打就上,不能上就退到后面歇着,少在这里动摇军心,看得我也闹心。」
东方青云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些什么,他这是被人鄙视了吗,西南王这是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气,望向他的双眼也明显带着不快,再看了看身边的温婉儿,心头似是明白了什么,立马收拾好情绪站到前边,他当然能上战场,今生虽没经过大战,但前世的大场面可见了不少,至少绝对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温亦辉则暗中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悲春伤秋的就是想不就是想得到婉儿的注视,想让婉儿安慰他吗,私下里倒也罢了,当着他的面就敢搞这些小动作,真是胆子肥了,以后得让婉
儿离他远点儿,别被他骗了去。
温婉儿则是微红了脸转身走开了,驻军的脚步声已经快到近前,她的心思还是要多花些在战场上才对,其它的以后有时间慢慢再说。
果然,第一波驻军的身影已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西南军将士借着地形的优势,拿着弩箭自上往下一顿扫射,把冲得最快的驻军都射得倒地不起,其余的驻军吓得向后退去。
过了好一会儿,又一波驻军向山上冲来,这次他们有了准备,先行的人手中拿着护盾,有的还借着山中树木的掩护一点点向前移动。
西南军将士久经阵仗,这些举动在他们眼中都是寻常,而且他们除了身手不错,射功更为精湛,护盾射不穿,但人在行走之间总有空隙,找空隙射不就好了,他们手中难得有这千枝弩箭,自然要发挥好每一枝箭的用途。
于是第二波箭雨一点儿也不凶猛,稀稀拉拉的却十分精准,驻军仍是被射伤不少,但好在借着这一会儿时间,前排的人掩护着不少人也冲到了西南军近前。
赵将军见自己人终于接近了西南军,立即跳起来大喝一声道:「冲啊,捉到反贼论功行赏。」
驻军立即发起了进攻,大喝一声「杀」,举刀挺枪冲了过来,西南军将士却动也不动,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驻军,然后就见冲到两军阵地中间的驻军脚下地面突然塌陷,形成一条有三丈宽,十几米长的大坑,先前的驻军掉下坑中,后面的驻军刹不住脚也往下掉落,再后面的将士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却被后面的人往前一推也掉了进来,直到有人大喊停下,后面的驻军这才止住脚步。
在坑边的将士虽然没掉下去,但却并不好受,坑中升起的灰尘中似有什么刺激着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的眼神刺痛不已流泪不止,只一会儿功夫,就都双目红肿,看东西都十分困难了。
这种异样吓得驻军立马退了回去,坑里的人也不去管了,先保住自己要紧。不少人心中的激情已经褪去,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些人太邪门了,还没和他们交上手呢自己这方就损失惨重,要想抓到他们那就别想了,能有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赵将军看到自己的军队已失了斗志,心中气怒不已却只能咬牙硬撑着,重新整合军队清点了下人数,能战的已不足六千,于是让将士们把山头围住不再进攻,他在等,等剩下的那一万军队到来。他的优势在人数上,论单兵做战他们可不是久经沙场的西南军将士对手,所以等人到齐再发动攻势才于他有利。
赵将军原本的计划是等两个时辰左右,昨日晚间他已派人去调动军队了,按路程算,两个时辰足够用了,只是当两个时辰过去后,他要等的援军还是不见踪影,赵将军不由更加心急,于是又派了一队人前去接应,只是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人回来。
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赵将军觉得不妙了,纠结于是带兵撤退还是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只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他听到了久违的阵阵脚步声,向山下望去,只见密密麻麻来了不少人马,个个衣甲鲜明,但却与他的驻军不太一样,细看军中旗帜,心头顿时一凉,那旗是金黄色的,上绣斗大的「御」字,竟是御林军的标志。
很快山下就传来了喊话声,一名将领站在前方大喊道:「山上的人听着,我是泉州驻军将领谷将军,边上是逍遥王带领的御林军,泉州驻军已经把这座山都包围了,你们速速放下武器走下山来,赵将军勾结胡家谋反已被皇上下旨革职查办,你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山上的驻军将士犹豫了,望向赵将军希望他能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将军真的与胡家勾结造反了?那他们这几天跟着将军在做什么?他们追杀的真是西南王与瑞靖王吗,他们真的是和将军一起造反了吗?
赵将军此时又能回答
什么呢,还辩驳说自己是对的,其它人都是叛党?这话说出去还会有人信吗,即使手下的将士们信了又能如何,御林军加泉州驻军的兵力,再加上山顶的西南军,自己这些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败了就是败了,多说又有何用。
这时又有一位将领站了出来,却是原本被赵将军关起来的一位副将,这副将大声道:「柳州驻军的将士们,大家赶紧下来吧,不要再跟着赵将军胡闹了,逍遥王手中有圣旨,谷将军大家见过不陌生,这都是骗不了人的,骗人的是赵将军,大家都是被他蒙蔽的,大家都没有意图想造反,现在下来还不晚,等到逍遥王下令抓人,那可就真与反贼同罪了,大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中的父母妻儿想想,你成了反贼,他们也是要受株连的,咱们可不能给家里招惹祸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