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与东方青云一愣,不明白温亦辉这是何意,温亦辉已前把温子昂揽到怀中揉了两下,这才笑道:「我和闻人天宇在边关打够了,想换到梁国来威风一下,刚好女儿给了我这个机会,这我不就来了吗?你们去边关守城,攻城掠地的事交给我吧。」
温婉儿自是不信,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拉着爹爹的衣袖好笑道:「爹,您是担心女儿是不,您觉得我深入梁国腹地,稍有不慎就会被梁军围困是吗,女儿不是鲁莽之人,我自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爹您该信我才是。」
温亦辉点头道:「爹自是信得过婉儿的,不过这里太辛苦了,婉儿是女孩子,若是子昂带兵爹才不管,婉儿却不行,怎么打婉儿讲给爹听,爹按你的法子来,但婉儿却不要再受这种奔波之苦,去西南军大营吧,闻人天宇也是不好对付的,你去和闻人天宇斗心眼去。」
东方青云望着温婉儿明显消瘦的小脸犹豫了下,他明了温亦辉的担心,当然不仅仅是出于一份爱女之心,更是对这支刚整合的军队的担心,对这次大周军队能不在梁国大胜而归的担心,不是说温婉儿能力不行,她带兵一路打到这里已证明了她的能力,但接下来的苦她能否受得了倒真是个问题,可惜自己对于领兵打仗不在行,忙不上太大的忙,否则这些苦应该则他来吃才对。
所以在温婉儿还想再反驳之时,他拦下了温婉儿,也规劝道:「婉儿,你爹说得有理,马上就是寒冬,梁国的冬天可是要比大周冷得多,接下来的战事会十分辛苦,不仅要凭武力,还要看体力,拼毅力,你还是返回西南军大营吧,我陪你爹留下。」
温婉儿瞪了东方青云一眼,她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吃很多苦,她爹心疼她,难道她就不心疼爹爹了吗,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当然要一路走到底,还有胡姨的仇还等着她报呢,她怎么可能放心离去,刚想再和爹爹争上两句,却见温亦辉从怀里掏出圣旨往东方青去怀中一塞道:「想什么呢,你留不留下要皇上说得算,你和婉儿,还有子昂明早就走,圣命不可违知道不。」
温亦辉不再给温婉儿争辩的机会,转头对着外边喊:「周大厨不是在这儿吗,叫给他我做碗面来,走了一路尽啃干馒头了,终于能吃口热乎的了。再把谷药王请来,给我这伤换个药,伤口太痒了难受死了。」
外面的亲兵领命离去,温亦辉突然搓着手,笑嘻嘻对温婉儿道:「婉儿啊,你把周大厨带走就好,其它的大厨可得给爹留下。还有谷药王爹有用,沐前辈你倒是可以带走。你也知道爹接下来会很辛苦,总得给爹留点儿有用的人吧。」
温婉儿知道爹爹已拿定了主意,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又见爹爹一脸讨好的样子心中的不快也散了,只能不甘愿的点了下头,然后派人去给爹爹准备洗漱用品,再去安排吃的,最后又把几位主要将领也请了过来。
温亦辉洗掉了满身风尘,上了药吃了饭,人也精神多了,然后才出现在中军帐中。见到了西南王,几位将军十分高兴,心中也安定不少,他们跟着温婉儿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自然也信得过她的能力,但对接下来大军面临的困境也是不无担心,如今见了西南王,则是吃了定心丸,觉得有了底了。
众人谈论了许久,让温亦辉对军中的事情都有了详细的了解,等其余人散去,温婉儿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讲给了温亦辉听,在得知大先生随后也会来此之后,温婉儿放心之余,又有一些难过。
温亦辉则拍了拍女儿的头,安慰道:「婉儿,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胡姨当初去做密探之前已有过败露之后的准备,你能让她少受一些痛苦与折磨,她是感激你的。她的仇你放心,爹爹和你老师定然给她报了,他日凯旋之时,爹定带着莫太师的头去见你。」
温婉儿投入自家爹爹怀里默默流泪,这泪
水她憋在心中好久了,却一直不敢宣泄,如今终于不用再强装镇定,不用再担负着害死胡姨的内疚,让她哭个痛快。边上的东方青云看得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他也宽慰过婉儿,但婉儿还是不敢在他怀中这样宣泄情绪,这说明他付出得还不够,至少在她心中,还是和她的爹爹没法比的。
一旁的温子昂看得先是难过,后又觉得好笑,拉了下东方青云的衣袖小声道:「姐夫,这醋你就别吃了,你还是和我一样认命吧。你看我什么时候和我姐争过宠?我才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可爹眼中,他的小女儿才是宝,我就是棵草,还是不受待见的杂草呢。」
东方青云无语,不明白这个小舅子这是在劝慰他吗,他怎么没有一点被安慰到的感觉?
温子昂见姐姐还在哭,转了一下眼珠,突然「哇」的一声扑进东方青云怀中,嚎道:「姐夫啊,我好难过啊,你要安慰我啊!」
东方青云吓了一跳,直觉的把温子昂楼在怀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觉得自己不被爹爹疼,伤心了,可西南王明明很疼他这个儿子的呀!看到温婉儿与温亦辉投过来的白眼才明白,这小子就是搞怪笑自家姐姐罢了。
「哭你就要留眼泪啊,干打雷不下雨是要怎样,要不要让我帮你催个泪啊!」温亦辉上前一把揪住温子昂的衣领把小儿子拉了过去,温子昂吓得一缩脖子忙安抚不怀好意的爹爹,温婉儿则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却十分温馨的笑容,整个人似是雨后的海棠花般娇艳明媚,让东方青云看得痴了。
第二日一早,温婉儿、东方青云和温子昂就带着人离去,西南王正式接手征讨梁国的主帅之职。他按照温婉儿原本的安排,并不主攻重兵防守的梁国都城,而是带兵转向信阳城,似是一路往回包抄何明所率大军。
而配合着他的行动,原本与何明对峙的郭战也被镇北侯换了回去,老一辈给后代的历练时机彻底结束,真正的对决即将来临。
莫太师看着手中的战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如今他的日子很不好受,不少人把梁军在战场上的失利看成是他掌权违备了天命,说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已有声音让他把朝政大权交还给皇上,可皇上懂什么,还不是要受其它派系的官员所影响。
好在他在朝中耕耘了二十几年,皇上也被他赚在手中,朝中的事倒好解决,只是这场战事会打成这样,实在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不怕温婉儿攻到都城城下,甚至他希望西南军能把都城给围了,然后他再下领各路驻军在西南军外围再围上一圈,到是里外夹击,把西南军一举全歼。可温婉儿狡猾得很,迟迟不见行动,然后不知为何却突然换成了西南王,他知道自己的希望落了空,只能下令各路驻军截杀西南军,但如今西南军取道杀回边境与镇北军汇合,意图直取何明所率梁国精锐,这就麻烦了,何明如今要么退,要么抢先一步击退镇北军,以免腹背受敌,可这里镇北侯换下了郭战亲自出马了,短时间取胜可能性不大。
何明这路大军十分重要,他是一定要保的,如今他能做的只有下令各路驻军不惜一切截杀西南军,一定不能让他们实现合围。
至于被西南军占领的城池则只能先放一放,逍遥王此人算不得什么名将,领兵的本事一般,但守城却守得及严密,驻军要先收拾了西南军解何明之围,没必要管他,只要西南军败了,他们这边自是不攻自破。
不过让他觉得不太开心的是最近百姓中的传闻,逍遥王「占领的城池都是让当地的名人豪绅当官主事的,且直接免了百姓的赋税,还做了不少讨巧的事,于是就有百姓说在大周的统治下生活的更好,如今的梁国即使换个皇上也无所谓,虽然百姓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听着总是让人不舒服。
莫太师从书房中走出来,
想着到外面透透气,结果一出门就见到跪在地上的儿子,心头又是一股火气上涌。
想想边关一战之所以败得这样惨,全都是拜这个不孝子所赐,若不是他阵前脱逃,何致于军心涣散,最终一败涂地。他从莫久为的边上绕过,莫久为凄厉的哭喊道:「爹,这么久了您还不肯原谅孩儿吗,难道您真要让孩子死了才甘心。」
莫太师一顿,看了看莫久为满脸小王水,已瘦了一圈的脸庞,心中又有一丝心疼,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莫久为忙接着道:「爹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是胆小怕死,但爹爹,当时温婉儿已带兵攻破了城池,咱们本就败了,孩子不跑就只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