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身为尚书府的当家夫人,应变的能力自然也不差,稍稍对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就过来了几个人将这几位给连哄带劝的拉走了,她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扭头摆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款款的跟着进了屋。
中间相亲的过程没有王挽筝预想的那么好玩,当然也没有粉红色的泡泡,一群女人在屋子里家长里短各种商业互捧,然后宋祁假装进来给宋老太太请安,然后红着脸给王夫人林氏见礼,林氏这个准丈母娘怎么看怎么满意,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这时候的气氛已经很和谐了,大家都对彼此十分的满意,谁都不是傻子,对方的家世背景、性情才华早就打听的七七八八了,今天不过就是让两个年轻人见一面,现在看两个人都是一脸羞赧,这些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估计回去就是要请媒人上门了。
王挽筝有点意兴阑珊,“怎么也不让两个人单独聊聊天,我还想着一会儿过去捣乱呢!”小蒙心想,难怪灵脉都不能吸引你,合着您还想着恶作剧呢!好歹人家也叫你声姑祖母呢,就不能当个人么?
当人是不得不当了,现在王挽筝脑洞已经在考虑怎么处理那个陈世祖了,这二世祖以前一定没少干什么坏事,今天还想打断她手脚,NND,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说那小子好像被送回城了,看来今天只能放他一马了,算这小子命好。
王挽筝开小差的时间,门外知客来通知他们用膳,林氏来之前已经订好了精舍,午饭就回去用了,而且吃完饭大家还要各自休息一会儿呢,下午还有了空大师讲经,所以大家约好了一起前往大雄宝殿的时间,就结束了这场亲切友好的会面,依依不舍的各回各院了,那宋祁还偷偷瞟了那王菱烟一眼,显然对这姑娘十分的满意。
吃饭的时候宋老夫人跟陈氏频频向她这边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挽筝只当看不见,刚才打人的事情,具体情况如何,那些下人早早就跟她俩禀报过了,这婆媳现在这个举动一定不是因为担心她,一个不想给家里惹事,一个想给侄子求情。
……呵呵,对不起,姑奶奶我睚眦必报,除了上辈子那个打不过的,有仇我喜欢当场就报,实在不行可以留到晚上。
看王挽筝没有打开话头的迹象,陈氏终于坐不住了,毕竟那孩子虽说混帐了点,她作为姑母还是要给这个小子擦屁股的,到底是他兄长家的独苗,以宋家对这位姑母的重视,回去以后公公说不定一气之下就告到陛下那里了,武安侯府现在处境实在不好,娘家已经没落了,她要是不做点什么,说不定会连累整个侯府。
所以等下人们撤下了斋菜,陈氏也顾不得宋老夫人在场就摒退了两个小辈,一脸惭愧的就要上来请罪,王挽筝却是看明白了她的用意,直接无视她看着宋老夫人娇娇软软的问道:“二嫂,我今日打了那几人,是不是做错了。”
她话一出口,行礼行了一半的陈氏就尬在那里了,王挽筝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盯着宋老夫人的脸,等着她回复,老夫人哪有不明白的,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一下,就一脸和蔼的看着她说:“筝儿你虽说喊我一声二嫂,我却是拿你当做我的孙辈来疼的,你跟祁儿她们年龄相仿,许多道理也不太有人会告诉你,好多时候啊我们活在这个世上,为了自己的心之所向,都不免要做一些妥协的,这小侯爷今天的确是做的有点过了,但是到底是你大侄子岳家的孩子,回头让瑞霞给她娘家递个信儿,给你好好赔个礼,你看怎么样?”
说着还拉过王挽筝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王挽筝低头看了看老夫人如同干枯老树般的手,满是皱纹和凸起的血管,皮肤虽是光滑细腻,却长了许多的老人斑在上边,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她微笑的抬头望向她的脸:“好啊。”
陈氏听完大喜,忙去亲自倒了茶来,给老夫人跟王挽筝续上,老夫人也对她的态度十分的满意,开始聊起了刚才相看的王菱烟,加上陈氏在一边凑趣,气氛也是和缓了下来。
“主人,你不是要好好教训他么?”小蒙对她今天的态度十分困惑,王挽筝一边分神听这婆媳俩粉饰太平,一边跟小蒙说:“姑奶奶本来没想动这冒牌货,既然他们喜欢养个假货,就让他们绑死好了,但谁让这小子犯到我手里,不揍他一顿属实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这陈氏今天这一番操作,我觉得其实这个侯府我其实可以想想办法动一动的,他们既然可以仗势欺人,那我就回他们一个釜底抽薪。”
“……还的是你啊主人,我都以为你妥协了呢。”
“妥协?妥协永远都换不来我想要的,我天天这么刻苦修仙可不是为了委屈求全。”
您哪刻苦了,小蒙强忍着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为了看热闹灵脉您都不在乎,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王挽筝当然不会,不止良心不会痛,她还心安理得的去睡了个美美的午觉,直到品如看时间差不多要去听经了,掐算好了时间给她喊了起来。
在她看来,主子上午舟车劳顿,又揍了一顿登徒子,多休息一会儿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得不说,品如这孩子的思想觉悟一直都很令人欣慰,王挽筝决定回头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孩子,毕竟伺候她这么久了,懂事有眼色还这么好看的丫鬟,很难遇到了。
王挽筝到大雄宝殿的时候,里边已经很多人了,殿内香烛缭绕,静谧安详。
她跨过门槛,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高大的佛像,而是佛像千面端坐的一个大和尚,身披袈裟法相庄严,面对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闭目冥想,在王挽筝进殿的那一刻突然睁开了双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神光,让王挽筝一阵心悸,忍不住神识扫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不动声色的向着宋府女眷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询问小蒙,“这和尚怎么回事,我看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修为啊,刚才一睁眼吓我一跳。”
“主人,这人应该是身具功德,可能他有佛门的一些修炼法门,却应该是没有灵根,所以虽然功德加身,却不能修仙。”
“功德?”王挽筝开始回想以前看的那些网文,“就是做善事就会有人感恩戴德,然后就有功德了么?”
“呃,应该是吧,我只大概知道一些,我又不清楚佛门的修炼法门。”小蒙真的是无语。
大师讲经真的是一个痛苦的事情,这难熬程度直逼当初大学教授给你讲了一节马哲大课,王挽筝虽然刚刚睡醒,成功的又被大师讲的昏昏欲睡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她身侧的人影渐渐消失,整个大雄宝殿也变成了一片茫茫的白色,王挽筝顿时吓得清醒了。
“wc,断老鬼追到这里了?”她第一时间想起了某段不好的回忆。
“主人,小心,这里是幻境,不过比断老鬼的差一些。”听见小蒙说话王挽筝心里踏实了一些。
“阿弥陀佛,老衲唐突了。”此时,刚才讲经的老和尚突然出现,对着王挽筝施了一礼。
王挽筝看着这个老和尚满脸的戒备之色。
“小友不必惊慌,老衲出此下策是有求于施主,并不是要对你不利。”老和尚又给她鞠了一躬。
王挽筝看着这油光光的大脑袋心里骂了一万句秃驴,嘴上却是彬彬有礼。
“大师不知有何见教?”秉着多说多错,少说不惹祸的原则,王挽筝尽量言简意赅。
“老衲前几日夜观天象……”“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客套也不必,直接说出你的梦想。”
“……”
老和尚让王挽筝一顿抢白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带么?
“不说我走了。”
“说!”
大和尚见她真的转身,已经忘了这是在他的意识空间,没他的允许别人是不可能挣脱出去的。
“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我一会儿请小友来我禅房一叙,不知方不方便。”
“不方便!”
“……”
老和尚已经在风中凌乱了,而且让他惊骇的是,王挽筝真的扭头就离开了他这神奇空间,要知道,这可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宝物,从来没有失手过。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小姑娘就是他师门等了上千年等来的变数。
回到自己身体的王挽筝不禁开始感谢断老鬼,之前被他困了五年,她苦练了很久的神识,刚才只是一时恍惚才着了那秃驴的道,后来她镇定下来才发现那老和尚不过是外强中干,稍微一施法,就挣脱出了那幻境,简直不够看的。
“垃圾。”
她环视四周,见所有人都沉迷在幻境之中,显然那老和尚手里应该有个十分厉害的法器,说不定还是个法宝,毕竟能以凡人之力催动,还能将这么多人同时拉入幻境的,想必等阶不会太次,王挽筝想到这里忍不住想了想夺宝的可能性。
……
“还是算了吧,谁让我人美心善呢,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
“……呵呵”小蒙无语中。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一声佛号,殿中所有人都仿若从梦中惊醒,然后又虔诚的拜了下去。这样反而显得王挽筝鹤立鸡群,品如留意到这个细节,悄悄的拽了拽王挽筝衣角,显然误会她是睡过去了,王挽筝扭头对她眨眨眼,便不再理会她。
品如:“……”
讲经法会结束以后,果然那和尚沉不住气,派了个小和尚来请她过去,借口十分的有趣。
“方丈师父算到小施主与我佛有缘,特地请施主过去禅房一叙。”
王挽筝见那和尚说完差点笑出来,所有的和尚都这么没创意么,怎么借口都找一样的,嘴角一撇,垃圾。
没办法,她还馋人家的灵脉呢,所以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还是去了。结果走啊走的都上了半山腰的了,要不是王挽筝给自己施了个轻身法术,都不想上来了,她刚想抱怨一下,突然神色一动,马上露出来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果然,作死都是不等天黑的,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偏要自己跳个楼,你说说你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