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院里的这些人却是一个也不想休息。
这小混混名叫崔明福,还真是名副其实了,德叔几个大汉还没来得及上审讯手段,就已经吓破了胆子,把他这些年干的那些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顺带着连他那个当县令的爹也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泰丰县本也不是个大的县城,不过是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多数从西路进京的人都要经过泰丰县,于是才慢慢的发展成了现在这个规模,这崔县令是一年前来的这泰丰县做父母官,那可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按这崔明福所述,这老货欺上瞒下各种巧立名目中饱私囊,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捞的盆满钵满了,不仅贪财还极为好色,整个泰丰县但凡有女子被他看上,不出几日就会出现在他的后院里,稍有不从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井中女子就是如此。
这掌柜也说这女子姓陶单名一个桃字,名叫桃娘,本是城里一个花匠的女儿,因为一手养花的手艺远近闻名,父女俩人平常以卖些花木为生,虽不能大富大贵,日子却也过得下去。
结果这崔县令来了之后没多久就盯上了豆蔻年华的桃娘,借养花之名将桃娘骗到了家里,行了那龌龊之事,桃娘多次想寻死都被救了下来,那狗官以陶老爹的性命相要挟,桃娘不得不从了他。
结果一年之后偶然得知,老父亲在自己进府的当晚就来县衙要人,结果被那狗官当场打死,扔到了乱葬岗喂狗。
桃娘万念俱灰,却也不忍心老父亲曝尸荒野,找了机会就逃了出来,想给老父亲收了尸身,也好入土为安。那县衙却开始大肆搜查,只不过过了很久也没抓到人,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却不想竟是殒命在这小小的客栈井中。
像桃娘这样被害死的女子还有十几个,加上强买强卖兼并人家的土地店面,所犯之事简直罄竹难书。
季大德几个汉子当时就拍案而起,向主子们请命要去将拿鱼肉百姓的狗官抓来狠狠的教训一番,要不是身上有官身,都恨不得学那江湖大侠直接取了那狗官的狗头来,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王挽筝却神识一扫,对着几人说:“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正主自己送上门来了。”
虽说她修为被断老魔吸走了大半,但是神识却是丝毫未伤,反而经此一事之后有进阶的迹象,周围的风吹草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果然,那县令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县衙的一众衙役,摆开了县令的仪仗到了这客栈门口,那狗官见客栈大门紧闭也吃不准里边什么情形,便让身边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贼眉鼠眼的瘦削师爷前去叫门,王挽筝直接一声令下,五十几个军士直接自两侧包抄,将狗官带来的二十几个衙役随从都直接拿下,统统五花大绑,绳子不够了就抽这些人的腰带,有那口出污言秽语的直接脱了袜子往嘴里一塞,当时就臭晕了几个去。
王挽筝在院子里看的一阵恶寒,却也不多做阻拦,能大晚上跟着来这里狐假虎威的,手脚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根本不值得同情。没过多久,那一身官府的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县太爷就被捆成了一只超大号的肥虫子,拖到了这小院里。此刻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六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一点凉意的,何况院子里还停了一具女尸。
盛静宸此刻已经气得俏脸通红,本就白皙的小脸添了一抹颜色之后更显绝色,那狗官本来还含着不知道谁脚上脱下来的臭袜子玩命的叫嚣着些什么,此刻却是见到这美人含怒的样子骨头都软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贪婪下流。
盛静宸身为大夏的长公主哪被人如此轻薄过,当时是神色一寒对着德叔命令道:“给我将这狗东西的双眼抠出来!”
德叔虽然也对这狗东西十分的气愤不齿,却不是太敢就这样对一个朝廷命官下手,虽是上前了一步却神色犹豫没有动手的意思。
盛静宸当即气得要拔剑自己动手。王挽筝伸手拦下她,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女尸处,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后背发凉的一句话。“你要不要亲自报了这仇?还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季大德当即腿就软了,普通直接就跪在了当场,双唇哆嗦着看着王挽筝的方向,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那女尸。
其他人见不到的是,那日头一落山,那桃娘就自井里爬了出来,痴痴的站在自己的尸身边上,并未有动作,王挽筝也没有点破,只看着季大德他们抓人,直到那县令被压过来,那桃娘面色就突然阴历了起来,周围的温度都因此下降了一些,而那桃娘的魂体也一点一点凝实了起来。
听得这小仙子对她说的话,却突然怨气一滞,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了去。
王挽筝一见这情况也不多说,拿出了那养魂牌,抬手一道灵气打出去,注入了桃娘的魂魄之中,然后,在场的诸人就见到那女尸上方,缓缓显现出来一个白衣女鬼,模样与那尸身竟是并无二致。
本就清凉的夏夜,此刻阴风阵阵,嗯,很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