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子楚,你当真要玉石俱焚,当真要九州看大秦的笑话?”
听到这道命令,华阳太后眼珠子都红了,手中利剑微微用力,一抹殷红血迹,自赵姬的雪白的脖颈上出现。
但事情到这还没完,只听赵庆云继续说道:
“封公子成蟜为长安君,享赢姓,留王籍,食万户,不可世袭,后人入王族姬籍,成人礼后搬离咸阳。”
轰!
听到这话后,在场一众贵族脸色再度一变,特别是华阳太后,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长安君?
享赢姓留王籍,不可世袭?
这对大秦公子而言,可是最严厉、最残忍的事。
也就是说,今后成蟜要成家,注定要找‘姬氏女’,子女也是姬姓姬氏。
说好听的,
你是赢氏王族的人。
说难听的,
你就相当于家族弃子,由嫡系入旁系,成为地位尴尬的‘上门女婿’了。
这也是当初,赢悝在魏冉那里发狂的原因。
当然,
若是日后成蟜肯上阵杀敌、积累军功,还是有机会封侯拜相,手握大权的。
而在无定阁内听到旨意的成蟜,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因为从今天开始,
他将成为且延续赢芾、赢悝的笑话,如同蝼蚁般苟活于世,甚至成为许多人心中,嘲讽的对象。
而赵政,
则会成为大秦唯一的、九州瞩目的赢姓王,也将成为书写大秦辉煌的执笔者!
这就是这个时代,大秦养蛊式的选王,过程残酷,结局更残酷,
失败者除了一条命之外,荣誉、尊严等几乎都没了。
……
而此时,赵庆云继续说道:“公子显保留赢氏王籍,以赵为姓,可久居咸阳。”
此话一出,
众人一脸的懵逼。
赵显为什么不赐赢姓不封侯?
可现在没人敢乱开口询问,秦王赢子楚的强势,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当下面的马蚤乱结束后,赵庆云再度开口道:“请太子政,与王同座。”
唰!
此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赢子楚的右侧。
当赵政……
不,
当尚显年幼的赢政,龙行虎步向着赢子楚走去时,所有人都被他身上那股自信、霸道的气息震惊到了。
“这就是咱大秦的太子政?”
“果然有几分王之风范,难怪连穰侯都斗不过他,连公子显的人都没出来捣乱。”
“有一说一,我之前见过公子成蟜,他的气势比起太子政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可惜,太子政对咱贵族没啥好感,估计今后咱们有的受了。”
……
当一众不曾支持华阳太后的贵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时候,赢政已经坐在了赢子楚右手边,
范雎、吕不韦等一众大臣纷纷起身,随即高呼道:“我等拜见太子政!”
这时,
贵族众人才幡然醒悟,坐着的同时起身高呼:“我等拜见太子政!”
下方众人中,唯有姬焱熙稳坐钓鱼台,不曾起身行礼,反而用夹杂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上方的赢政。
赢政看了眼赵庆云后,赵庆云一挥手中拂尘:“落座!”
唰!
这一下,
之前许多站起来,支持华阳太后的贵族,也有一部分借势坐了下去,即便没有蒲团,地面冰冷刺股,他们也不敢站着了。
不用想,
刚刚支持华阳太后的人,事后肯定要被清算,
现在他们只能奢望,此举能鱼目混珠,逃过被清算的名单。
而此时,
只万众瞩目的一瞬的华阳太后,却如同小丑一般站在城墙上,气的哆哆嗦嗦的看着下方的一众贵族,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
现在的贵族,已经不是当初同进同退的贵族了,而是一盘散沙、只重眼前利益的乌合之众。
想到这,
华阳太后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架在赵姬脖子上的宝剑,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卫尉军见状,直接冲上去将一众楚人拿下,并救下了王后赵姬。
看到母亲无恙之后,赢政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姬焱熙,
冷漠的问道:“此人是谁?”
吕不韦起身拱手行礼道:“启禀太子政,此人是前高陵君赢悝之子——姬焱熙。”
“高陵君之子?”
赢政听后面露恍然,随即俯瞰着对方,语气强势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姬继虎找人暗杀本公子,赢悝欲要行刺父王,父王仁慈,只诛魁首,你非但不知感恩,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本太子动杀心。”
说到这,
赢政猛然起身,神色一冷间,强势的呵斥道:“姬焱熙,你当真本太子如父王一般仁慈不成?”
“你……”
姬焱熙被赢政的强势震慑住,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可一想到对方不过是个十岁顽童后,却又怒从心起,
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怒气腾腾的质问道:“本侯何时对你动杀心了?本侯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查清楚,家父和幼弟身死的真正原因。”
看到这一幕,
不少贵族暗中叫好,纷纷对姬焱熙投去‘我在精神上支持你’的眼神儿。
然,
赵庆云忽然前踏一步,指着姬焱熙厉声呵斥道:“你好大的胆,竟敢对太子政无礼,来人,拿下。”
“诺!”
还不等姬焱熙享受完,众贵族崇拜的眼神,四名强大的卫尉军就已经冲了上来,直接将他擒下。
这时,
吕不韦再度开口道:“大王,此人对太子政无礼,该如何处置?”
“政儿的事,本王不插手。”
赢子楚随意摆了摆手,惬意的端起面前的酒盏,将其内苦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享受。
他有意让赢政给众王公、贵族一个下马威,这送上门儿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吕不韦自然懂,随后又拱手问道:“请太子政下令。”
“拖出去,于咸阳宫外施以腰斩之刑。”
“诺!”
卫尉军听后,二话不说就拖着惊恐的姬焱熙,向着外面走去,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救我、救我啊……我错了,太子政饶命、饶命啊……”
脸色煞白的姬焱熙不断的惊呼、求饶,甚至都被吓的尿裤子了,可惜却没一个人敢为他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赢政身上,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能看出赢政的话还没说完。
这时,
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再下去会适得其反的赢子楚,张口吐出一口浊气,抢先开口道:
“政儿,你还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