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米尔瞅着凯文问。
凯文摊了摊手说:“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在这儿瞧见过,他是怎么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想他应该是在昨晚,或者是深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我与同僚在港口的右侧随便地找了地方休息。”凯文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家伙说:“从前天开始,这里已经不让人来这里登船了,这是路易探长的命令,因为凶手有可能从港口上混入法兰西贵族人群当中。”
在米尔告诉克里斯封锁整个新奥尔良港口,和奥马尔被抓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让警署的人将这里开放。
米尔已经想到了克里斯是如何劝说那帮法兰西的贵族的人,如果使用强硬的态度不让他们登船的话,克里斯会得罪他们,至少在法兰西区的警署里会被上司怪罪,尽管克里斯的身份也是法兰西贵族中的一员,克里斯还不想给自己的父亲丢脸,包括丢尽家族的脸。
在返回法兰西的贵族人群里,一定会存在着熟悉克里斯的人,他们的身份中甚至有的贵族要比克里斯的家族还要高一个等级。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儿,也是我告诉的路易探长。”米尔说:“我只想知道他是丛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完全不知道,我们在深夜都在那边睡着了。”凯文指着另一端说:“昨晚非常冷,我们耗费很多时间找了很对柴火才将他们点亮。”
米尔远望凯文指着的方向:“昨天和今天都是这样安静吗?”
“是的,不过,昨天是只有在傍晚之前能听到海水涨潮的声音,然后会变得异常安静许多。”他说:“我们在小声说话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出来声音极大。”
米尔顿时明白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幽灵就藏在新奥尔良港口的附近,他现在唯一能确定是,附近存在着死尸或者是一栋非常不起眼的房子。
“我们应该去问问他,兴许他会知道点什么。”
玛蒂尔达不想让米尔冒险:“米尔,你最好待在这儿,我们都不确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手里和身上是否有武器。”
“放心,玛蒂尔达,我不会有任何事。”米尔知道玛蒂尔达是在担心自己,毕竟还有一个警署的人在这儿:“这里有凯文,我想他不会朝我动起手来。”
“其实从那人的外表来看,应该是个水手。”米尔判断道:“虽然从第一眼给我们的感觉,他就像是个拾荒者或是个流浪汉,而我的观点,他应该是在海上生活很久的人。”
“真的吗?”玛蒂尔达不可置信的问。
“当然。”米尔回答说:“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极了是在睹物思人。”
“凯文,你要待在玛蒂尔达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米尔吩咐说:“你们不要跟着我,这样会让他没有任何戒心的。”
米尔瞧见玛蒂尔达点了点头,紧接着米尔的手放到了腰间的燧发枪位置上。
在米尔即将离去之际,用眼睛打量着玛蒂尔达的衣着说:“玛蒂尔达,再过一段时间,蚊虫会非常猖獗,你需要换套可以包裹严实的衣服。”
玛蒂尔达微低下头瞧了瞧给树干勾住了的裙子说:“我会的,米尔。”
米尔并没有把脚步放的很轻,要让坐在船上的那个人能听见是有人过来。
当米尔与那人之间有几英尺距离的时候,那人立即转过头盯着米尔,眼睛里透露着一丝凶狠。
“喂!你是谁?”
米尔看见那人的眉毛和胡子极长,它们的颜色与头发一致,仿佛像是蛮荒之地走出来的原始人:“我只是随意走走。”
那人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我是来抓凶手的。”米尔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右手的五个手指悄悄地从衣服边缘划过腰间:“我是不小心闯入到了你的地界上,非常抱歉,我没有打扰到你的思念吧?”
那人诧异了一下,认真打量着米尔,同时瞧见了米尔的手正在触碰着燧发枪:“你是法兰西区警署的人吗?”
“不,我不是,但是,我跟路易探长的关系非常好。”
“那你是联邦的探长?”
“算是吧。”米尔敷衍了一句。
那人用冰冷的口吻说:“这没有你要找的凶手,只有一个人。”
“废弃的小船无法航行了。”那人指着船桨说:“你要是去别的地方找凶手的话,你应该从码头那里通行。”
“你是这儿的水手?”
“是的,就跟这艘船一样,废弃的水手。”
“是吗?”米尔感觉他的话里是在隐瞒着什么:“你在这里拾荒?”
“是,灰鸢就是我的食物。”他点了一下头。
“它们都给你吃光了,你现在准备吃什么?海里的东西吗?”
“偶尔会吃点,各式各样的海物,它们要比灰鸢美味一点,尤其是汤。”
米尔试问道:“你在这儿附近居住吗?”
“对,在一个破旧的木屋子里,离港口有点距离,在广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我们能聊聊吗?”
那人的口吻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冷漠:“能,你想要聊什么?”
“你知道艾碧斯酒吗?”米尔认为他应该见过,或许他听说过。
“艾碧斯?”那人沉默了一下:“嗯它是什么样的?”
“翠绿色的。”米尔指向了后方的橡树叶子:“那种颜色。”
“见过。”他说:“它的价格看上去不菲,我没有钱品尝它的味道。”
“我想知道艾碧斯是从什么地方运来的。”
“你应该去问那些贩卖酒的人,而不是我,探长先生。”
“是的,我若是能找到他们,就不会来这儿寻找希望了。”米尔希望他能说上来一点有关酒的信息。
那人叹了一口气:“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最好是从这片海上逃离出去才会有点希望。”
“看的出来,你的亲人应该在海上发生了某种意外,你是来这儿见他们的,来满足你心里的最后一点藉慰。”米尔向前挪动了一步:“他们应该在上帝那里俯视着你的窘迫生活和你的悲观状态,否则你是不会来这儿留守思念。”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也有这种思念,她就是从这片一望无际的海域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人从米尔的眼神里瞧出来仅有的失落,而不是悲观,他好奇的问:“她去了哪?”
“法兰西,很遥远的地方。”米尔回答说。
米尔与他的之间的距离非常近,清晰地能瞧见他的脸仿佛像雨后的新奥尔良上的土地,坑坑洼洼的,更像是岁月摧残留下来的痕迹。
他的手指甲和脚指甲在颓废之后几乎从来都没有修剪过,身前的深亚麻颜色外衣上漏了几个窟窿。
米尔近距离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手部,左手与右手的颜色不是很统一,右手要比左手更加贴近他的肤色,颜色贴近了废弃船的色彩。
他的左手背上有几道明显的疤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
那人慢悠悠地转过身面向大海说:“法兰西,很久之前曾去过一次,她就是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你们遇见了什么?”
“暴风雨。”
那人停顿了一下:“我的妻子曾经在法兰西过的不是很好,当时我在新奥尔良干着水手的活儿,就在这儿,她给我寄了信,让我去接她回家,后来意外发生了。”
米尔说:“你的妻子一定很美。”
“是的,美极了,她不仅有着法兰西的贵族血统,还惨杂一点别的两种血统,因为她的妈妈就是混血。”
“她的妈妈是法兰西贵族男人的一个情妇,她是情妇所生的孩子,不受贵族的待见,经常会受到某种冷落。”他说:“她在信里说有了我的孩子,如果是女儿的话,争取当个法兰西贵族的公主,如果是男孩儿,可以让他去参军。”
米尔聆听他的讲述,感叹道:“这太不幸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谢谢。”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可是我总感觉那不是一场意外,这些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操控着天气,包括暴风雨。”米尔认为他得了严重的妄想症。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巫师存在吗?”
“相信,从没见过。”
他突然激动地说:“不,我见过,是在法兰西,她爸爸的另一个情妇就是巫师,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都是我妻子告诉我的,至少我可以相信她不会说谎。”
米尔无法想象他嘴里提到的巫师可以控制世界上的一切。
“另一个情妇是什么地方的人?”
“听我妻子说是爱斯基摩人,她也是个混血,有着印第安人的血统。”
米尔惊呆了。
“她在法兰西?”米尔缓了一会儿问。
那人说:“她也死了,在我妻子死亡之后。”
“是谁告诉你的?”
“是来自法兰西的一封信,我妻子的爸爸寄过来的,他在信上说的非常简短,只有两句话。”
米尔想到了信里的两句话是大概意思,第一句是告诉他,与他妻子不对付的女人死了,第二句应该是告诉他,永远不要来法兰西。
米尔只希望尽快早一点能找到叫玛丽·沃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