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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些不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酿酒坊中,帝君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作为三界中的顶尖高手,他不需要也不用再学什么咒法。
对曾经为天帝的他而言,他见过世间大部分术。
但世间的日新月异让他不免有些惊诧,在张学舟的口中,那是一套迥然不同的术。
这种术并非境界修行术,也并非打击、咒杀、飞纵等术,而是一套让神识强大的术。
在帝君的所知中,壮大神识唯有境界修炼术。
这是从溪流汇成河,而河水汇成江,江再汇聚成海的过程。
而在张学舟这道神识强化咒中,对方属于气化成水,水化冰的变化。
境界修行术不断堆积意识的庞大,而对方的咒则不断精纯意识,让神识更为纯粹。
这是宛如百炼成钢的过程。
帝君心中微微发冷。
他们的神识无疑庞大而又浩瀚,凡人在他们面前宛如蝼蚁一般弱小,但从未有人将庞大的神识再度精纯。
或许是修炼的定型导致很少有人去如此想,又或许没人认为在境界修行术和术法之外还有旁门手段推动实力,又或许某些人拥有这类手段但秘而不宣。
“难道老君、通天、元始他们强大的原因……”
帝君见识过那个人的手段,他甚至没有勇气去与对方的弟子对拼。
眼见人皇朝廷坍塌,天庭势力崩溃,帝君始终没有出面。
一切的一切,源于他与对方印证过一招。
完败!
曾经傲视群雄一个时代,但帝君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惨。
这一场败,败到他心中再无勇气挑战。
那是让人绝望的距离。
彼此的差异更胜于雷尊者与他的差距。
他隐退居于西昆仑千年,愈是研究,他就愈是绝望。
直到这一刻,帝君才察觉出一丝端倪。
“不是法力的庞大……而是这种修炼不断前行后引导的法力强度!”
他苦苦思索,最终才吐出了一个不甘心承认的差距。
铁刀是刀,钢刀也是刀,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锋锐,但相互对砍时铁刀必然居于下风。
这是彼此材质的不同造成的差异。
这也是他与对方的差距。
那是他从未修行过的方向,也是他忽略的方向。
修行显然没有止境,傲视过一个时代的他终究是落伍了,他的思维定性中少了创新,也就没了向上。
“能再详细深入说一次吗?”
帝君开始觉察出彼此的差异,他看着眼前的小修士,眼神中浮现的是认真求学的神态。
对方身上就藏着他追寻千年的答案。
尽管对方拥有的神识强化咒只是一份基础,但对他而言,这一份基础就是一个新的方向。
只要彻底弄清楚了这份咒法的规律,他就有可能自行推衍向上,直到适配自己的修为。
他的实力已经固化了很久,迈入极限后再无寸进。
而在眼下,随着这份神识强化咒的叙说,帝君感触到了一丝可能的松动。
“我觉得你可以多喝一些九珍酒再做尝试”张学舟建议道。
他注目着化成佛子的秘地主人。
佛子没研究明白精神强化篇,张学舟没想到秘地主人也没弄明白。
在两种修炼体系的分割与融合上,不论是任一生还是这方世界的大修炼者都知晓其中的好处,但各自产生了明显的不适。
这或许也与张学舟的‘土味’翻译有一定关联。
在精神强化篇并不算复杂的修炼中,秘地主人更多是需要理解另外一种修炼体系中各类名词的定义,不曾理解任一生对这些名词的定义,就无从理解精神强化篇,更是难于修行。
佛子败退在这一步上,秘地主人也败退在这一步。
张学舟当下也是一个学习者,他很难将这些内容用适合这个世界的认知通俗易懂讲解出来。
这与任一生等人硬生生扭转认知学习《心咒》并无区别。
若张学舟拥有指导谁就能让谁登堂入室的能耐,他也不需要为了父母发愁,甚至不得不和张曼倩各自分配任务。
学是一码事,讲解又是另外一码事,而要跨越修炼体系和语种等问题,张学舟无疑难于做到让人准确理解。
实际上,若非他碰到的并非佛子,也并非秘地主人这种大修炼者,但凡是木道人那样的小修士,或许只会将精神强化篇当成不起眼的术,又或认为是某种歪门邪道。
“那就喝酒后再做尝试!”
帝君点点头应下,他看着眼前的小修士。
若说他此前对变化术蒙骗对方的把握是百分百,眼下则大概率已经穿帮。
只要对方警惕性稍微高一些,应该已经发觉了‘佛子’的异样。
但这种穿帮不算亏。
对方喝了他的九珍酒,他也从对方手中获得了一道极为重要的术。
这一道术的差距,就是天庭和仙庭的差距。
往昔的天庭和人朝拥有庞大的人才库,但被三清和姜尚硬生生推翻,这或许就是其中的主因。
他不知道仙庭有哪些人修炼了这种术,这些人无疑是天庭和仙庭起冲突时的一把尖刀,足以奠定中低层的战局。
以往认为天庭对仙庭依旧拥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底气,但帝君发觉这种底气非常虚。
若非西昆仑的阵法,他们正面交锋下或许一触即溃。
他也庆幸自己的退缩,最终没有落到像人皇纣那样的惨败下场。
这种退缩无疑引发了太多人的不满,譬如应龙、譬如烛九阴,譬如陆压、九灵元圣、五大龙王……
庞大的天庭中,太多傲气冲天的大修炼者不甘终老西昆仑,最终选择了离开。
一道术的显出,无疑让帝君思考了太多的事情。
他回忆过往昔,觉得自己完全是走在一条极为险峻的路上,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你这道术是从哪儿学的?”帝君思索后低声询问道。
“一个叫任先生的人传授给我的!”
注目着帝君的眼睛,张学舟眼中没有闪烁,回应得极为真实。
“任先生?”
帝君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念。
“人先生?又是你?”
他嘴中的名字变换了数次。
“人教和人朝盛世延续了如此多年,天下大部分疆域已经归属了人类统治,难道你还注视着这片天地吗?”
他思索过佛子,又思索过西方教的两位教主,再注目过斗法时让他吐血的那道火焰。
他脑海中更是浮过自己一生中唯一的惨败。
“难道天地间又有什么变化,导致你再度选择了学生进行培养?莫非那道火焰是你的布置?”
帝王心多疑,仅仅一道术,帝君心中有无数念头在作祟。
等到金乌大帝在酿酒坊外‘哇哇哇’连叫了数声,帝君才将诸多思绪暂时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