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芬芳回到陈家的时候,老太太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等着呢。
她已经计划好了,如果陈芬芳能把架子车拉回来,那不管季清怎么来要,她都不会给出去,要怪,就怪她季清没用守不住!
“娘!娘,你要给我做主啊!”
陈芬芳哭哭咧咧地跑进院子,扑腾一声在老太太腿边跪下。
老太太被吓一跳,不高兴地去拉陈芬芳,被陈芬芳满脸血又吓了一大跳。
“这是咋回事?那个贱蹄子给你打的?”
“不是,是招娣那个小孽种给我打的,还有家旺和盼娣,我去拉架子车,他们三个合起伙来打我,娘啊,他们仗势欺人,咱们家这辈分乱了啊!”
谁说不是辈分乱了呢,老二媳妇都敢把刀往她脖子上架,老二那些孩子,怎么可能干不出这些事!
“走,我们找她算账走,还真当我们家没人了,由着她们打!”老太太气得不行,冲进柴棚找家伙。
陈芬芳抱住老太太的腿,哭道:“娘,咱们去了没理了,咱们把二哥叫来,叫二哥看看,那贱蹄子把娃们教成啥样了,叫二哥离婚!”
老太太一听陈芬芳这话,停下了去打人的脚步。
“你说得对,老二的那三个娃把你打成这样,老二是必须要负责的。咱们到时候,就让老二把那贱蹄子休了,把钱要回来!”
“娘,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说到钱,两人也不兴冲冲去报仇了,开始计划起怎么陷害季清,怎么装的惨一些,让陈青岩意识到几个娃的行为有多恶劣。
由此,就可以说是季清没教好,季清天天打这个打那个,又是踹门又是拿刀,把孩子们都教坏了。
陈芬芳看老太太对钱势在必得,还借机邀功:“娘,等你把钱要回来了,可得给我给五十,我这都挨了多少打了,你不给我我心不甘。”
老太太总体还是疼这个女儿的,虽然没有疼小儿子那么疼,但因为陈芬芳性格像她,又听她的话,所以几十块钱,她还是舍得的。
两人正研究怎么看起来更惨一些,要不再往身上也抹点血,季清提着棍子,大步流星走进了陈家。
看到老太太和陈芬芳坐在堂屋的台子上,季清还给她们反应的时间,冲过去对着陈芬芳的腿就是一顿棍子,“我叫你打我姑娘,我今天把你腿打折!”
陈芬芳被打的乌拉乱叫,老太太想拦住季清,被季清四两拔千斤,一棍子扫倒。
打够了,季清抬脚,往陈芬芳胸口一踩,棍子指着老太太,一脸肃杀。
陈芬芳要起来,被踩的差点吐血。
“老太婆,我告诉你,我家盼娣现在躺在炕上起不来,头都被陈芬芳打坏了,你最好带着陈芬芳去我家给盼娣认错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对盼娣动手,并且赔上二百块医药费!”
老太太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这个贱人驴媳妇,你的几个娃把我芬芳打成这样,你还敢来?”
陈芬芳也喊着骂:“就是,应该是你给我认错,你给我赔钱!你看看你家几个孽种,把我打得满脸是血!”
季清在听到孽种两个字后,脚下用力一踩,陈芬芳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盼娣今年才八岁,陈芬芳打了她的脑袋,我要个二百块,只是要带她去县城里检查的钱,如果她真被陈芬芳打出个毛病,往后要的钱还多着呢!”
老太太想起来往季清身上扑,无奈季清手里的棍子头一直顶着她的脖子,她根本动都动不了。
于是,只能扯着嗓子骂:“你少恶人先告状,她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跟我们芬芳有什么关系,少诬陷我们!”
季清懒得跟老太太打嘴仗,修罗一样冷笑。
“道歉,二百块,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不然的话,我就去县里告状,告你作践国家人才家属,告陈芬芳虐待儿童,告陈安东奢侈腐败,把你们全部都抓去劳改!”
“你……你……”老太太被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季清收回棍子,“记住,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
她说罢提着棍子就走,出了陈家直奔村委会。
经历过这么多次,她已经清楚,老太太和陈芬芳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胡搅蛮缠的主。
不给她们多来点狠的,她们是记不住教训!
到了村委会,季清把陈芬芳到她家夺钥匙,打盼娣的事说了一遍。
村委会这会人都在,好些人都听过季清作风不正还跳过河的传闻,带着有色眼镜悄悄打量季清,季清无视那些目光,专注表达自己的要求。
“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请村委会派人去我家核实,后续调解陈芬芳道歉赔偿,我就不去县里告她。”
听完季清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发言,一众人都被惊讶了。
原来,陈家儿媳妇口才这么好?
还说这女人配不上陈青岩呢,人家只是没有那个命,出不去这个村子,不然就凭这口才,去市里演讲都没问题!
村支书张树林一脸惆怅,红山根村向来和谐,虽然家家户户都有拌嘴,但哪有一家像陈家这样又是烧房子又是打人的啊!
事情真是个多!
年纪大的张树林不想惹麻烦,便对大队长王建华说:“陈家你去的多,你去看看吧。”
王建华虽也不年轻,却比张树林积极地多,听到任务他立马起身,义正言辞道:“好,我去一趟。”
另一边,季清走后,老太太和陈芬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门口乱骂,尤其是老太太,把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咒人的话都骂了一通。
陈芬芳没老太太能沉住气,想到季清走之前说的,害怕道:“娘,那贱蹄子说的,要我去道歉,还要给她二百块,怎么办啊?”
“她说你就做啊?”老太太冷哼,“我还说要她赶紧死去呢,她死去了吗?”
“可是娘,她说不然她要去县里告状……”
“告去啊,吓唬谁呢!上次就说要去告状,这次还谋划着来这一招呢,我不怕!我活到这么大年纪了,她有本事就把我折腾死!”
陈芬芳看老太太硬气,不由得也跟着硬气起来。
“就是,娘,她要是再逼咱们,咱们就拿根绳子,去她家门口上吊去,看她会不会乖乖就范,咱们不能被她拿住!”
“我七十岁的人了,谁都把我拿不住!”
陈芬芳抚着胸口,被季清踩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咽下一口唾沫,问老太太:“娘,那二哥那边,咱们还哭去吗?”
“为什么不去?”老太太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怨恨:“都怪老二,叫他休了他不休,惹上这么个祸害,害得全家都没好日子过。”
……
陈青岩估摸着树枝差不多了,却不见盼娣的人影,盼娣性格稳重不会偷懒,他没多想,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口袋里的小本本和笔。
盖房子不是他的强项,但他可以计算,需要多少木头,多少砖瓦,他一一想好,到时候只去买就行。
才写着呢,就听到招娣的喊声。
“爹!出事了!爹!”
他忙收起本子和笔站起来,朝着招娣走去。
一起来的还有家旺,招娣跑的急说话不利索,家旺把盼娣挨打的事说了,陈青岩听后,面色凝重如墨。
“爹,要不是我俩去的及时,姐真的要被打死了,姐当时被打的,就躺在地上蜷着!”招娣说话时候情绪拉满,画面感特别强。
陈青岩拉着一张脸,对家旺说:“你跟招娣把这些树枝子弄回去。”
家旺与招娣对视一眼:“爹,你是不是要回去找尕娘娘算账啊,娘已经去了,娘让我们来给你说一声。”
“是啊,娘还说,会让尕娘娘给姐认错。”招娣对陈青岩并不是很放心,直言直语:“爹,姐都被打了,你不会还向着尕娘娘吧。”
陈青岩眉头拧起来:“怎么想你们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