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老中医,季清想起来,得找个老中医给张娜看看。
据李妮子说,张娜打完胎后肚子隐隐约约一直疼,去卫生院也说不出个原因,就说让吃红枣喝红糖水。看样子,还得找个中医看看。
季清:“镇上没什么好中医,你帮我打听下,看县上有没有。”
陈青岩:“行。”
在柴房黏黏糊糊了一阵后,终于洗完准备回主屋,陈青岩非要背季清,季清被撩得晕头转向,便同意了。
结果她趴在陈青岩背上刚被背出柴房,迎面就遇到了出来上厕所的招娣。
招娣先是诧异,接着立马大嗓门吼起来:“娘,你咋了!”
季清:“……”
后悔,就是后悔。
陈青岩面不改色:“柴房黑灯瞎火看不见,你娘去收拾东西,崴脚了。”
招娣:“天哪,娘,严不严重啊,要不要现在上卫生院去啊?”
她这一连串几句,把睡下的家旺和盼娣都吼了起来,家旺穿个裤衩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怎么了?娘怎么了?”
后面还跟着必旺,穿着同款小裤衩。
季清臊得脸都快红了,挣扎着想让陈青岩放她下来。
陈青岩扭头:“别动,你脚还伤着呢。”
季清立马僵在原地。
是哦,她是因为崴脚了才让陈青岩背的。
陈青岩知道季清面皮薄,经不起逗,尤其在孩子们面前十分注意形象,便沉了声,让孩子们回去睡觉去。
“放心吧,你们娘没事,有我在呢。”
季清也连忙说:“就是稍微扭了一下,让你们爹给我揉揉,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快回屋里去,穿这么少小心冻感冒的。”
陈青岩加重语气:“回屋去。”
几个小屁孩这才回屋。
到了主屋,陈青岩把季清放炕上,扣门关灯上炕一气呵成。
待两人钻进被子里,陈青岩一脚勾住季清的脚,玩心大发。
季清脚上痒痒肉多,忍着笑嗔怒:“你干嘛?”
陈青岩抿着嘴,笑得不怀好意:“你脚不是崴着了嘛,我给你按摩按摩,揉一揉,明天才能好。”
流氓的语气听得季清脸又是一红,一脚踢开陈青岩。
她低声警告:“以后不许在孩子们面前出怪。”
陈青岩重重叹气,感慨:“啥时候他们长大,该娶媳妇娶媳妇,该嫁人嫁人,都走了就好了。”
季清不禁乐了,笑着斜眼看他:“那时候你还有这兴致?”
老夫老妻几十年,看不厌都是好的,怎么可能还这么有劲。
不料陈青岩理解歪了,眉头一挑:“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季清:“……没有。”
陈青岩自信满满:“你就等着瞧吧。”
季清:“……”
这都什么糟糕的发言。
……
次日,早饭桌上,孩子们纷纷慰问季清的脚怎么样了。
季清表示彻底好了,家旺立马转头拍陈青岩马屁:“多亏了爹。”
陈青岩无动于衷:“吃饭。”
季清看着陈青岩那一张淡漠的跟情欲二字八竿子打不着的脸,默默在心底吐槽: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吃完早饭陈青岩去上班,孩子们上学,季清则是开店算账。
近来张娜和李妮子已经完全上手,她离开个四五天都没关系,刚好第一茬庄稼快收了,她也盘算着要准备扩大店面了。
“全家福”店旁边也是个店铺,不过是空着的,店面的主人是丁秀的远房亲戚,季清便拜托丁秀帮忙问问,能不能租给她。
中午吃过饭,孩子们去学校上下午课,季清抓了把干货,慢悠悠走到供销社,找丁秀打听情况。
两人刚聊了没一会儿,张娜跑来说:“清姐,你婆婆来了。”
季清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
老太太?
她干什么来了?
怎么着也是陈青岩的娘,季清便跟丁秀说下次再谈,快步回了家。
供销社就在季清家对面,店里又有张娜和李妮子在,季清便没有锁门,这会儿老太太已经擅自进了院子,季清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手背在屁股后,眼睛滴溜溜转着,一个屋一个屋的看。
“有啥事吗?”季清也不客套,直接问。
“青岩媳妇,你怎么说话呢?见了娘了怎么连个称呼都没有?”
一道女声突兀响起,季清循声看去,这才看到原来还有个人呢。
说话的女人是老太太的侄女,也就是老太太亲妹妹张菊的女儿,叫孙彩娟。
比季清大几岁,刚三十的女人,因为为人刻薄又不重保养,不仅看着比四十岁还老,面相还怪异得很。
季清还想呢,老太太应该不是一个人来,跟陈老大家臭掉了,老大家不可能和她一起来。看来,是跟孙彩娟来的。
对于这个孙彩娟,季清是一百个不待见。
不单单是因为孙彩娟的娘张菊就是个吸血鬼,经常跑来陈家拿东西,还因为这孙彩娟压迫过原主。
想当初原主刚嫁过来,这女人就给老太太说了一堆挑拨是非的话,什么陈青岩不在,原主肯定守不住身子,一定要好好看着,哪怕是跟男人说话也要狠狠管,不然时间久了,原主肯定会在外面偷汉子。
除此之外,她还不断给原主灌输腐朽思想,说什么儿媳妇本来就是伺候公婆的,嫁了人就别天天想不着边际的,好好干活好好带娃,听公婆训才是正经事。
原主还在季家的时候,性格还很开朗活泼,到了陈家身上的阳光被一点点消磨干净,跟这个嘴碎的孙彩娟脱不了干系。
毕竟比起老太太的直球剥削,孙彩娟这样的精神打压,才是最可怕的。
原主就是在不断的打压下性格越来越自闭扭曲,不仅失去了自己,而且跟孩子们也不亲,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才选择跳河一了百了。
季清嗤笑一声:“咋地,你跑来我家,有啥事儿?又跑来拉是非说嘴来了?”
孙彩娟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清,跟看什么喜庆古怪的东西一样,她半晌才又开口:“俺娘说得没错,跳了趟河你真成泼妇了!”
孙彩娟的娘张菊,先前知道季清和老太太分家后,跑到季清住的新房指手画脚,被季清一顿损,还提着扔出了院子。
张菊回去后,便到处宣传季清跳河后性格大变,变成了吃人的泼妇。
对此,季清呵呵冷笑:“你知道我是泼妇,还不赶紧走,等着我发威呢?”
“你……你……”孙彩娟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转头向老太太抱怨:“姨娘,你看看你这儿媳妇,咋说话这么难听!”
老太太早就见识过季清的厉害,并不觉得奇怪,甚至已经习惯,更何况如今还靠着季清和陈青岩给的米面油钱吃饭呢,自然没有以前硬气。
她闻言只是瞪了眼季清,没好气道:“没招你惹你,你吃枪子儿了吗,说话这么冲,人彩娟又没说什么。”
季清抱起胳膊,好整以暇:“没办法,看见讨厌的人,心上就是不爽,你有啥事就赶紧说,我还有别的事呢。”
真以为和睦了两个月,就能给她摆婆婆款儿了?
不可能的好吧!
先前怎么欺负她,怎么想把她饿死,把她赶出去,把她烧死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老太太还没吱声,孙彩娟先吼起来:“反了你了,这是青岩的房子,姨娘是青岩娘,就是姨娘的房子,你个当儿媳妇的,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季清冷冷道:“没我说话的地儿,有你说话的地儿?你又算哪根葱?”
孙彩娟:“我……我……”
季清:“你再嚷嚷一个字,我立马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孙彩娟还要说,被老太太给拉住了,老太太知道季清言出必行,一个劲给孙彩娟使眼色,把孙彩娟拉到身后,说:“我有事找老二,等老二来了我跟他说。”
季清哼哼两声。
老太太:“你放心,我们也不往你屋里去,你给我们拿两个板凳,我们就坐院子里等。”
见季清还不应声,她有些急了:“老二媳妇,这好歹也是我儿子的家,你总不能把他老娘赶到大街上去吧!”
季清微微笑:“我考虑着呢。”
看老太太和孙彩娟成功被气到,她才慢悠悠去拿了一个凳子给老太太。
孙彩娟一看没自己的,再也忍不住:“老二媳妇,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吧?”
“欺负人?”季清眉头一挑,“站着对身体好,年轻人就是应该多站着,这不是大姨姐你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