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笑若是个能隐忍能算了的人,当初就不会因为恶意报复季清,而被清理出研究所。
只可惜,她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而是在家里人不正确的引导下和各种歪理的荼毒下,心思越发敏感,心胸也越发狭小。
既然上面的人不理她,她奈何不了,那下面的人她还没办法了?
哼!
韩月笑说风就是雨,第二天一上午,就怒气冲冲杀到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保安本来是不让她进的,但她装的和颜悦色,并拿出去年自己经手一个报告,偷摸把上面的日期涂改后,以送报告为由,以假乱真骗过了保安。
她毕竟是所里曾经的职员,还是大家都捧着的那种,保安是个大老爷们,看着年轻女孩子总归不忍心,也就没多盘问伤她的心。
让保安去忙后,韩月笑当然没有去所长的办公室,而是绕到小路上,慢悠悠在研究所内溜达着。
昔日,这是她耀武扬威获得众多赞誉的地方,而如今再站在这个地方,已然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人群的焦点了。
失落和惆怅划过韩月笑的心,但下一刻,听着从办公室里传来宋丽丽的巧笑声,她的情绪迅速转换为了极致的愤怒!
这个害人精!
韩月笑看起来又坏主意又多,其实顶没脑子,她以前之所以能横行霸道,一是她的确长得还行,二是许多人多少看在她家庭背景的份上,不和她多计较。
这便渐渐让她养成了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性格。
就在听到宋丽丽笑声之后,她原本还打算的不惹事,只来揭穿张大奇丑陋的真面目的计划瞬间被她忘在脑后。
于是,当宋丽丽抱着资料袋走出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影是谁,便结结实实挨了个大嘴巴。
“啊!”
宋丽丽惊叫一声,手里的资料袋掉了下去。
办公室内的人听到宋丽丽的尖叫,纷纷询问:“丽丽,怎么了?”
宋丽丽站定,看到打她的人居然是许久没见的韩月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韩月笑勾唇冷笑:“宋丽丽,这一巴掌,是打你忘恩负义背叛情义,我想,你应该无话可说吧。”
办公室的人没听到宋丽丽的回答,而是听到韩月笑的声音,纷纷瞪大了眼睛,几个和宋丽丽玩的好的,更是跑出办公室。
“丽丽!”
韩月笑扫一眼,没看到曾经跟在她屁股后吹捧她的,她眼底满是讥讽,开口的话更是充满了戏谑:“一个个的,说什么知识分子,其实全都是拜高踩低的,就全都当缩头乌龟吧,我韩月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们!”
金玉梅和韩月笑没什么来往,最近和宋丽丽走得近,闻言蹙眉,大嗓门呵斥韩月笑:“你怎么说话呢,你现在都不是咱们单位的人了,跑回来撒什么野呢!”
“当然是跑回来看看你们这些虚伪的脸了。”韩月笑嗤笑一声。
宋丽丽紧紧咬着嘴唇,目光凝重的看着宋丽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韩月笑怎么就变成这幅泼妇样子了?
不,不对。
韩月笑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以前大家都向着她让着她,所以她没有发作罢了。
见没人吭声,韩月笑倍觉无趣,继续讥笑道:“张大奇呢,叫他出来,实话说吧,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来找张大奇的,他背地里干了恶心事,该不会躲着不敢见我吧。”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有人跑去喊张大奇,张大奇这会儿人在实验室,跟李卫国一起做实验,听到韩月笑来所里闹,还打了宋丽丽,李卫国沉默片刻后弄好实验室的器材,和张大奇一起赶来。
研究所的众人已经将韩月笑和宋丽丽围了起来,李卫国走近后,一眼就看到了宋丽丽脸上的巴掌印。
他面沉如水,拨开人群走到宋丽丽面前。
“怎么回事?”
“没事。”宋丽丽摇摇头。
李卫国却不罢休,继续追问:“她给你打的?”
韩月笑闻言,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我打的怎么了?怎么,你要替她鸣不平?她自己做了亏心事,可都认我的打呢,你就少自作多情了。”
李卫国扭头,捏紧拳头向前,被宋丽丽一把拉住。
韩月笑再次翻了个白眼,转向张大奇,将炮火对准张大奇。
“张大奇,在所里的时候看你人模狗样的,我才给你几个笑脸。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以前舔着脸讨好我的人,居然这么恶心,在背后搞下三滥的小动作害我!”
张大奇听着韩月笑的话,简直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怎么,敢做不敢认?”韩月笑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直接把话挑明:“教育局的举报信,不是你送的?装什么呢?”
“什么举报信?”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张大奇也有几分生气了,语气不善道:“韩月笑,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别乱扣罪名。”
韩月笑嗤笑一声:“你倒是挺会倒打一耙的。那好,我来问你,你媳妇方锦华是不是突然成了红星小学的音乐老师?”
“是,那又如何?”
“你说如何?那职位原来是我的,是你眼红我的职位,给教育局递了举报信,恶意举报了我,这才有了你媳妇方锦华的老师一职,你这个小偷!别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做了,我就不会知道了!”
直到这一刻,张大奇才弄明白韩月笑为什么找上门。
只不过……
“你弄错了,韩月笑。是,我媳妇是得了红星小姐的音乐老师职位,但那是她自己争取的,是组织上看她下乡多年辛苦,给她安排的。至于你说的什么举报信,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没有做过!”
“你这是不承认了呗。”韩月笑咬牙。
张大奇挺起胸膛,毫不退缩道:“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
韩月笑从心里认定了举报信是张大奇递的,所以不管张大奇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张大奇的狡辩,不敢承认罢了。
“你这个孬种。”她恶狠狠盯着张大奇,讥讽出声,“敢举报我却不敢承认,真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孬种的男人!”
张大奇气得双眼通红,已然在暴走的边缘:“你再说一遍。”
“孬种,孬种,你这个孬种。怎么,以为我不敢说?”韩月笑一遍又一遍重复道,“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孬种!骨子里就是孬种一个!”
“你给我闭嘴!”
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韩月笑的脸上,打的韩月笑脸一歪。
研究所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