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蔡瑞霖在旁边急吼吼喊叫,陈青岩和季清很快就松开拥抱,一行人一同进了包厢。
坐下后,蔡瑞霖张罗着点了几样简单的吃的和喝的,季清让月嫂将小宝宝抱给陈青岩看,并柔声唤着:“陈洛冰,陈洛冰,快看爸爸,爸爸回来了。”
刚满月的小孩子根本听不懂爸爸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朝着陈青岩伸出了手,表现出了对陈青岩的好奇和亲近。
月嫂见状,又惊又喜:“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呢,咱们等等看到其他大人都害怕呢,看到爸爸这表情都不一样了。”
虽然家里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但陈青岩因为常年离家的缘故,几乎没有怎么抱过哄过孩子们,再说那时候在村里,他一回来就被人黏住了,陈老太婆子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因此他对孩子们小时候的感情都很模糊,更不要说抱孩子哄孩子了。
他想伸手将孩子抱过来,又怎么都觉得姿势不对,一时间着急起来。
季清见状,拦住陈青岩:“要不等过几天你回来了慢慢抱吧,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呢,再不要累着了。”
陈青岩执拗:“这才能有几斤重,我就抱一会儿,累不着的。”
他这么坚持,月嫂只好教他胳膊怎么放,抱的时候手怎么托住宝宝的脑袋,陈青岩板着脸学习的很是认真,虽然动作生涩,掌握的也算挺快。
当小宝宝柔软又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他臂弯的那一刻,陈青岩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几乎又一次感动落泪。
季清看着陈青岩小心翼翼又满眼爱意的样子,嘴角也勾了起来。
陈青岩只有半天时间,来回路程将近五个小时,所以这会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简单吃顿便饭就走了。
大人们吃饭,小孩子也要喝奶,陈青岩依依不舍把孩子还给月嫂,月嫂就在一旁喂奶,季清陈青岩以及蔡瑞霖三人坐好,一边闲聊一边开始吃饭。
陈青岩有很多话想问季清,问她这个孕期是不是很辛苦,问她生孩子的时候害怕不害怕,但已然是过去的事情了,再问又显得多余。
想了想,他便问:“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季清:“挺好的,家里有月嫂有保姆,我什么都没做过,又没有喂奶,基本上就是躺着没受干扰的恢复了一个月,现在整个人素质跟之前差不多了。”
陈青岩:“还是不要勉强,尽量多休息休息,等过两天我回来,陪着你一起休息。”
季清扑哧一声笑了:“你养病,我休息。”
也幸亏俩人平时不是享乐的主,陈青岩带薪休假,还有项目奖金,她生意步入正轨,现在只需要动动脑做做决策就能拿钱,不然一个休息一个养病,家里还有这么多孩子和保姆,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蔡瑞霖看两人没见的时候想念的不行,见到了说话反而客气,在一旁打趣道:“你俩这是汇报工作呢?”
陈青岩瞪了一眼蔡瑞霖,没眼色的家伙,近乡情怯四个字都不懂,一点情调都没有,难怪会一次次离婚。
季清没理会蔡瑞霖的调侃,告诉陈青岩这大半年家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包括两个孩子的高考,以及舜华的画画成果。
陈青岩认真听着,听完后又是一句:“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你大着肚子操持这个家,真是苦了你了。”
季清:“我有什么苦的,我吃得好睡得香,挣钱也多孩子们还听话,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是你比较苦。”
陈青岩:“你放心,这次我回来,你就好好休息,大事小事我来操心吧。”
季清:“你也养病呢,怎么能让你那么操劳呢,咱们家泽木现在是管家一把好手,家里有他管着呢,你不用操心。”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拉上了手,再说着说着季清就靠到陈青岩怀里去了。
坐在对面的蔡瑞霖看着这令人甜腻的一幕,手托着下巴,眼睛里迸射出嫉妒的光哀叹:“我看你俩都不苦,最苦的是我,坐在这儿当电灯泡,被你们无视就算了,回到家去还要处理我离婚的烂事。”
陈青岩和季清双双:“……”
说了一会话后,季清和陈青岩都高兴起来,虽然是久别重逢,但一见面就好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连之前那些分开的日子思念的感觉都不记得了。
很快就到了陈青岩要离开的时候,虽然俩人都万般不舍,但一想到过几天就能彻底团聚了,还是没有再矫情,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季清让人叫泽木和若春下来,跟爸爸见了一面,陈青岩便回去了。
蔡瑞霖也没再多留,跟季清说了再见后,带着蔡宜静离开了。
蔡宜静临上车前,对着泽木大声喊:“陈泽木,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后自顾自笑着,钻进了车里。
车子远去,季清这才扭头问泽木:“什么好消息?”
泽木:“……我考大学的好消息。”
站在季清另一侧的若春听到泽木的回答,鼻孔出气冷哼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像是闹脾气一般,转身上楼去了。
季清见状,不禁好奇问泽木:“若若这是怎么了,你们俩又吵架了?”
泽木:“……没有。”
……
小宝宝的满月宴圆满结束,季清在离开的时候,还遇到了曾经的老熟人,她雇佣的第一个保姆——李姐。
李姐在酒店当服务员,季清忙着招呼客人忙着看护宝宝,倒是没注意到李姐,是李姐发现来办满月宴的人是季清,等季清送走客人,闲下来后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时隔好几年,要不是李姐还留着当年的发型,穿着当年那种样式的衣服,她或许都认不出来了。
面对季清,李姐是拘束的,但因为在季清身边亲近的工作过一年,也是有些自来熟的,她关心季清又生了孩子,关心季清的生活。
季清客气回答的同时,也关心了李姐。
李姐话匣子打开,叹息一声后埋怨起来:“我年纪大了精力没以前好,手底下也没以前利索了,做保姆是不行了,就做做服务员吧。”
季清微笑:“算起来,你孙子现在也应该快要上学了吧,你没帮忙带孩子吗?”
李姐:“呵,哪来的孙子,早就吹掉了!”
季清惊讶了下,听李姐的诉说,原来当年,李姐儿媳妇闯进门来不规矩,连累李姐被辞退后,李姐就以照顾儿媳妇为由,在儿子家住了下来。
在那个时候,招聘住家保姆的人家本就不多,像季清条件那么好的给待遇那么优越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人的天性是享受过好的便难以忍受差的,李姐记恨儿媳妇害自己丢了好工作,也不再退让,哪怕儿子不高兴也硬是住在家里,可想而知便是三五不时吵架。
后来,她儿媳妇想赶走李姐不成,便开始各种挑麻烦,直到有一次李姐拖地她上前去骂李姐,一个不小心滑倒大出血,被送到医院后,人虽然没什么大事,孩子却掉了。
李姐眼看着心心念念的孙子没了,对这个儿媳妇更加不满,李姐儿子雷福也烦透了老娘和媳妇天天吵架,在一次吵架中提了离婚,媳妇钱小梅哪是个饶人的主,见再也拿不住雷福了,一气之下把婚离了。
距离那之后又过了两年,雷福又结婚了,新娶的媳妇是个话少又淡漠的,李姐相处下来觉得不错,可新媳妇一直没能顺利怀孕,李姐在家里干呆着也不是事,便出来打工挣钱了。
听完李姐的叙述,季清还挺唏嘘的。
她能感觉到李姐言谈间的后悔,后悔当初因为儿媳妇怀了孩子,便纵容了自己儿媳妇,后悔丢了在季清这里的好工作。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当初是李姐自己做的选择,又不是季清帮她选的。
现在的李姐对于季清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路人,说朋友都有些够不上,所以季清只是听她抱怨听她诉说,但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帮李姐出主意,给李姐想办法支招了。
于季清而言,现在的李姐过成啥样,都跟她没关系了。
季清跟李姐告辞的时候,肉眼可见李姐是不舍的,她想被季清同情被季清找回去继续做保姆,但终究是她自己的奢望,季清客客气气的说了再见,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下了楼,若春想到刚刚李姐送她们到楼梯口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对季清说:“妈妈,李阿姨做的饭挺好吃的,那时候她给我们做饭可认真了。”
季清:“嗯?”
若春看一眼季清,扁扁嘴:“我感觉……她不想在这里做服务员,她还想回到咱们家做保姆。”
季清听明白若春的意思,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于正义,以至于同情心容易泛滥。
对于这样的若春,不能给她将狠话,要说软话。
季清:“妈妈知道她想回来,可当初她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她就必须得离开咱们家,如果妈妈给每个犯错的保姆都给机会,或许有一天你们都会受到伤害,保姆们都不会小心工作了。记住了宝贝,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自己选的,自己就要承担结果。”
听了妈妈的教导,若春抿唇不语,只深深看了泽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