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啊!怎么跟你说不通呢!咱们两家知根知底,这小白脸哪来的知根知底吗?”徐老太啧了一声,“我看啊!你被刘丫子给骗了,她啊!早就跟这男人不清不楚了,早就想跟你家刘五和离了,这都是有预谋的啊!说不定那草药就是从你们老刘家偷出来的。”
徐老太说的斩钉截铁,就好像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一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老太忍了又忍忍不住了,她起身赶客,“亲家母也看到了,我们家徒四壁实在招待不了你们。”
“呦!这是要赶客啊!”徐老太抱着手臂嗤笑了一声,语气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亲家母啊!别不识好歹!刘丫子的银钱有花不完的时候?不就运气好捡了草药得了点银钱吗?看把你们能耐的,什么样的草药我老婆子没见过。”
刘老太是知道唐糖儿把她救回来那天得了个草药出去卖了的,但确实也不知道唐糖儿卖了多少银钱,买了这么多东西剩了多少银钱。
刘老太想着昨天买回来的东西,以及今天又去买东西,想来银钱也所剩无几了。
“你能耐那你也去捡,我家的银子都买东西了,没有让你占便宜的了。”刘老太伸手赶客。
可请佛容易送佛难,更何况徐一样已经忍不住把锅盖给掀开了,让人垂涎欲滴的肉香扑面而来,徐老太也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
“你家老大娶我女儿的时候也没给什么,聘礼你可是十两都不到的。”徐老太特别施舍的抬了抬下巴,“这锅肉给我们装上,我们两家就不再相欠了。”
刘老太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颤抖的指着徐老太,“那么久远的事情你都翻出来了,聘礼是没给你家十两银子,可,却也给了你家八两,你不知足的把他们两口要成婚用的柜子都赶着牛车拉走了,这还不算,那徐氏这么多年偷摸往娘家揣了多少银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刘老太着实不是强硬的性子,如今遇上胡搅蛮缠的徐老太,招架不住。
“没影子的事可不能乱说,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了!”徐老太大手一挥,“一样,盛!”
徐一样早就在一旁等的着急,如今听徐老太一说,立马拿了最大的大盆就往外盛,要不是太热了,徐一样都想上手大块朵颐。
刘二巧急了,这可是她家的,这徐家母子明显是在硬抢,她上前阻拦想要抢过来。
徐一样才不懂怜香惜玉,一把狠狠地推了刘二巧一把,嘴上还骂骂咧咧,“就你们也配吃肉?”
刘二巧被摔的浑身疼,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刘老太上前扶了一下,随即指着二傻子,“狗剩子,把盆夺过来。”
二傻子立马就冲上去了,嗷的一声就要抢,结果被肉汤烫到了,立马委屈的哇哇大哭。
徐一样端着一大盆到徐老太身边,“娘,那男人有力气有啥用,这不是个傻子。”
徐老太笑的那叫一个大声,她眯缝着小眼睛,“亲家母呀!你家刘丫子也只配个傻子了,哪能配得上我儿。”
徐老太一挥手,“咱们走!”
刘老太不甘心的想要拦,可徐一样毕竟是个男人,一只手就把她推开了。
“徐老太,你个不要脸的。”刘老太怒急,戳着徐老太的脊梁骨骂。
徐老太呵呵一笑,一脸得意的就要往外走。
正在这时,马车停在了门口。
唐糖儿平静地看着两个陌生男女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她早上卤的肉。
唐糖儿着实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
“丫子,他们抢肉!”刘老太一看见刘丫子就有了主心骨,就想起了那天她独自去老刘家和刘五和离,一个人踹翻了好几个人的场面。
不得不说,刘老太现在想来唐糖儿是十分帅气的。
大牛从马车内探出脑袋来,立马气势汹汹的吼道,“把肉放下!”
“就是就是!放下我们的肉。”三丫立马帮腔。
四丫在三丫旁边一个劲的点头。
徐老太见此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这一家老弱妇孺的也吃不了多少,我也不是平白拿的这肉,这是你们老刘家欠我的,我拿回去罢了。”
唐糖儿从马车上下来,缓缓走进,径直伸出手来。
“拿来!”
“丫子,你可能没听懂,这是老刘家欠我家的肉。”徐老太自觉站在徐一样面前,把肉挡住了。
徐老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会被唐糖儿一句话吓到了,所以她嬉皮笑脸的敷衍着,见唐糖儿没说话,徐老太继续开口,“你还真是可怜啊!你这前婆婆净给你找了个傻子,你要是把这傻子丢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和我儿子成婚。”
唐糖儿秉承着能动手就别吵吵的优良传统,在她说完这句话,还想要继续开口的空档,一脚把徐老太踹出去了。
“娘!”徐一样当即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唐糖儿平静的开口,“拿来!既往不咎。”
徐一样被震慑住了,他一直在家甚至西圩村作威作福,若有人敢打他定是要在地上打滚讹银子的,可这既不是在家也不是在西圩村。
“狗剩子,去拿!”唐糖儿一声令下,二傻子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上去了。
徐一样倒是不想给,可看着唐糖儿平静的眼神,他竟从心底爬上了一丝恐惧。
他撒腿就跑,跑到徐老太身边。
徐老太哼哼唧唧,随即便拍着大腿哭喊了起来,“哎呦!打人啦!打死人啦!”
唐糖儿看都没看一眼,进屋一看,刘二巧异常狼狈的坐在地上,身上也脏了。
“打你了?”唐糖儿微微眯起眼眸。
“她儿子推了一把!”刘老太在一旁煽风点火。
待唐糖儿觉得这一脚非踹不可的时候,徐一样竟是把徐老太扔下,跑的飞快徐老太唉声哭喊了半响也没见人搭理,但想着徐一样去找人了,哭得更加卖力了。
刘老太跟唐糖儿说了事情的经过,唐糖儿这才记起,唐糖儿对徐家人确实是没有印象的,但也听闻过这家人有多奇葩。
唐糖儿把马车牵进院子拴好,随即把几个小家伙一个个的抱下来,刘二巧摔了一跤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要帮忙,唐糖儿制止住了。
“把这个抹在伤口处。”唐糖儿拿出一个小瓷瓶,随即又怕刘二巧看不见,“娘,你帮着涂一下。”
刘老太连忙应下,伸手拿过瓷瓶,扶着刘二巧进屋了。
那瓷瓶里装着的是清泉水,唐糖儿为了方便就装了几个瓷瓶备用。
虽然如今他们洗澡用的是清泉水,吃饭喝水用的也是清泉水,但唐糖儿看胳膊上磕碰的痕迹很是严重,若是洗个澡就好了个差不多,难免让人生疑。
唐糖儿搬了几趟就搬好了,见徐老太依旧在那干嚎着,唐糖儿招手把几个小家伙叫了过来,把糖分给他们,就是连二傻子都分到了两颗。
两个小豆丁四个小菜丫加上二傻子,七个人就蹲在徐老太周围,边吃糖边看她哭。
果不其然,徐老太哭不下去了!
有心想要骂上几句,甚至是让她们赔银子,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身上也是这疼一下那疼一下的,走了几步想要说理,又后退了几步灰溜溜的走了。
“奶,老妖怪走了!”三丫奶声奶气的跑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看着唐糖儿,一副想要表扬的样子。
唐糖儿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拿出七个糖人来。
“哇!奶,米什么时候买的。”三丫的口水立马就流出来了。
“拿去跟哥哥姐姐妹妹,还有狗,还有狗叔叔吃吧!”唐糖儿把糖人一放三丫手上,三丫立马跑了出去。
随即几个小家伙就人手一个,“奶,你真好!”
“奶奶奶,大牛最喜欢你了。”
“奶,我也是。”三丫尽量的往里挤,想让唐糖儿看到她。
四丫附和的点头,只是那功夫她忙着啃糖人。
淡定的也只有二牛和二丫了。
二牛舍不得吃,一心想留下来,可不吃又好奇它的味道。
二丫慢条细理的慢慢吃着,大丫的眼神有些躲闪,她总是习惯性地观察着,恐怕惹唐糖儿不快。
唐糖儿把他们赶了出去,又把肥肉拿出来,切成块加水,就在锅里慢慢熬。
因为刘二巧伤到了,所以二丫懂事的要来添火,刘老太没让,让他们都出去玩,她来添。
“丫子啊!我是个老不中用的,我没成想那徐老太竟如此不要脸,明明她嫁女儿到老刘家的时候,给了她八两银子,还把新婚小两口新打的家具一股脑都偷摸搬走了,咱们老刘家不欠她的。”刘老太解释着。
唐糖儿倒不在意,“我与老刘家没有瓜葛了,徐家人也没讨到好处事情就算了,我也实在不愿动手打人。”
“哎。”刘老太神情有些复杂,沉默的添了会火,这才似乎忍了许久开口,“丫子,我有个东西给你。”
“恩?”
“这个东西你收着!”刘老太颤颤巍巍的递过去一个铁片,“这是小时候我捡你的时候在你身上的。”
“我身上的?”唐糖儿仔细的看了一下,铁片上有字。
“上面写的字我不认识,也不敢让别人看,就一直收着了,本想着你跟他好好的就不给你看了,如今你都这么大了,又经历这变故,我哪能那么自私,这上可能有些线索,可能让你找到真正的亲人!”刘老太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唐糖儿这件事情,只想着让她和刘五好好过日子。
“庆和唐氏?”唐糖儿认出上面的字轻声念道。
“丫子,是庆和府吗?咱们要不要去?”刘老太问的小心翼翼。
唐糖儿摇了摇头,“没那必要,我们这次去雍和府那边。”
“去雍和府若是路过庆和府,咱就看看,就看看。”刘老太心下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不见了,她虽然养育了她多年,但却从未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照顾,只是把她当成童养媳,当成照顾儿子的妻子。
刘老太看唐糖儿面色无恙,也不知这件事情对她有没有影响,是不是该早点告诉她?
唐糖儿对一个素昧平生只生了她遗弃了她的亲人并不是很感兴趣。
最后猪油也拷了一大罐,油渣很多,唐糖儿放了点葱,发了面,准备做几屉大包子。
可发面需要时间,所以唐糖儿还是煮了米饭,因为卤的肉很多中午就吃这个,再炒个青菜,小家伙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荤素搭配着吃才好。
中午吃了饭之后,唐糖儿趁人不注意把向日葵收进空间,又说这出去一趟,然后把仅有的一个向日葵种在了空间内,又把那小麦和水稻还有小青菜也种了下去,倒也没费唐糖儿太多功夫。
唐糖儿又冲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这才在茅草屋歇了一会再出来。
唐糖儿出来之后就开始包包子,刘老太搭把手,两个人一块蒸出来好几锅的大包子。
晚上就吃了大包子,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就等明天的木桶到了,然后掩人耳目的弄点清泉水在里头,这一路上也算是万无一失了。
这一晚唐糖儿让所有人都好好睡觉,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出来喝口水的功夫,就看见外面似乎有鬼鬼祟祟的身影。
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火把就从外面被扔进院里,正巧丢在房门口,房门口也不知是谁放了一堆干柴,正好堵住了门口。
火把一遇上干柴,立马烧了起来。
唐糖儿力气大,即便有干柴挡着,也让她一脚把房门踹开了,木制的门就稍稍烧过的痕迹,唐糖儿一把抓起火把,脚踩着那烧起来的干柴。
没一会没烧一会的干柴就已经被踩没了,唐糖儿举着火把往门外走,正巧听到动静想要冲进去的徐一样,见拿着火把脸白的跟鬼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走过来的时候,当即吓得嗷一声转身就跑。
唐糖儿一把薅起他的脖领子,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脚一脚的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