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是非要把凝儿推入虎穴是吗?”薛夫人痛心疾首道,“你可莫要忘了,薛家如今能如此发达可少不得我娘家的支持!我可是只有这一个女儿。”
薛夫人虽是正室明媒正娶,但因为膝下无子,薛老爷对她也不甚之前那般上心,只剩下相敬如宾。
薛老爷娶了两房妾室,这两房妾室个个争气,一个生了一个儿子,一个生了两个,若不是薛夫人有娘家的支持,在这府里定是水深火热。
因为娘家支持,薛夫人也是能支棱起来的,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她怎么肯让步。
“夫人,你说的哪里话!”薛老爷扶着额头,“高家高门大院,没有比这更适合凝儿的,凝儿也是我的宝贝女儿啊!”
“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女,就有那两个贱蹄子和那三个庶子。”薛夫人冷哼了一声。
薛香凝连忙拉着薛夫人的手,她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在就对他心灰意冷,但不想母亲因为她与他生了嫌隙,而导致日后的日子不舒心,薛香凝拍了拍学府人的手,“娘不要说气话气爹了,我相信爹不会把我推入火坑的。”
这话说得极其巧妙,可薛老爷听见也当听不见,他如今只想着如何让薛家更上一层楼。
“我可怜的女儿啊!”看透了这些的薛夫人立马抱着薛香凝,一句句说着。“娘愧对你啊!”
薛香凝也是被薛夫人哭的很是伤心,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好了好了!”薛老爷实在看不过眼了,他叹了一口气,“你就当真非要和高冠解除婚约?”
“爹。”薛香凝眼中满满都是希翼,她想着爹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高三少不行,那就五少!”薛老爷不顾这母女二人一脸惊愕的神色,神清气爽侃侃而谈,“五少也是嫡子,同样有地位,而且……”
“薛平山!你够了!”薛夫人愤而起身,就差指着薛老爷鼻子骂了,“你还有没有良心!那高林是什么德行?鼻眼歪斜的你还说的出这话来?”
“我怎么就说不出来了!”薛老爷被薛夫人这么说也动了气,“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是高冠这事不对,但也没那么严重吧!再者说了除了高冠就高林一个嫡子,难不成你想让凝儿嫁个庶子不成?”
“就偏偏非要是高家人?就不能……”
“不能!”薛老爷打断薛夫人的话,“整个徐江县只有高家才配得上凝儿!”
薛香凝看着剑拔弩张争吵不断的爹娘,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嫁高冠吗?我嫁!嫁了之后爹,你莫要管我。”
“只要你嫁了,从今往后我再不会管你。”薛老爷脸上堆满了笑意,“凝儿,爹是不会害你的。”
“谢谢爹。”薛香凝面无表情的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你看看她!行礼不好好行,你真不能惯着她了,要好好教她!”薛老爷念念叨叨。
薛夫人恨的咬牙切齿的,“薛平山,你给我记着。”
这是这句威胁薛老爷怎么会在意呢!只要这门亲事成了,那高家不可能不提携薛家!
薛香凝躲进院子里自怨自艾,不想嫁给高冠怎么就那么难呢!
“香凝。”突兀的声音扰乱了薛香凝的心绪。
“表哥?你来了?”薛香凝想了想便道,“是娘让你来的吧!”
“是姑母不放心你,你又自小最是听我的话,所以就让我来劝劝你。”林西沉年少成名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年,八岁考了童生,明年正好十八可考举当官,可以说前途无量。
“表哥也觉得高家三少是良配吗?”薛香凝微垂下眼帘,她喜欢的人霁月清风,怀有远大的抱负,他不会被徐江县小小一方束缚住。
而她注定要嫁给一个满身铜臭味只一脑门心思专营于商户的大老粗吗?
林西沉沉思了片刻,“香凝心中良配应该是何种模样?”
“该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想到高冠那一身肥膘,薛香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可到底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内心。”林西沉笑了笑,其实他内心也觉得那高家三少配不得表妹,可到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可违!
“不对!”薛香凝摇了摇头,“若是外表都看不过去,还怎么了解内心?我没有那般高风亮节,我只是个俗人。”
林西沉对男欢女爱并不甚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他想了想也没有足够的立场来劝解薛香凝。
“表哥放心吧!既然应允了,就是如何也是摆脱不了的。”薛香凝进了屋子把林西沉扔在原地。
丫鬟熏草满脸歉意的将林西沉送出院子。
“小姐呢!”莹草抱着一堆吃食刚从南丰街买东西回来,“熏草,你是不知道,今日也是好运,看我们买她家吃食买的多!你看!竟是多送了一罐橘子软糖,这一罐橘子软糖二百文呢!还真是大方。”
“你之前不是嫌弃她家东西贵的离谱吗?”熏草睨了一眼莹草,随即道,“我看你要是不想挨骂,就把这些东西放一旁,别呈到小姐面前去。”
“为什么?”莹草不解道,心里嘀咕道,那不是白买了吗?总要去回话的,“我偏要去!”
熏草也没拦住,只能让莹草自求多福了。
果然薛香凝发了怒,把人赶了出去!
熏草拉过莹草到一旁,“我说了你也不信,你不知道,刚小姐和高家三少起了冲突,还跟老爷夫人说取消婚事,正在气头上。”
“那你怎么不早说。”莹草大呼自己太惨!
“我倒是想早点说,你也不听啊!”熏草摊开手掌,哎了一声,“这高三少之前还好好的,还给小姐送吃食,如今怎么就能在外面胡乱养女人呢!这还没娶正妻呢!难不成就要纳上一群妾室了?”
“高门大院的少爷不都这德行吗?又不是人人都如表少爷那般。”莹草一脸崇拜,“如表少爷那般的人天地间再无第二个吧!”
“那是你没见过世面,我听说京城人人都是饱读诗书,人中龙凤。”熏草摇了摇头。
薛香凝赌气的咬着爆米花,吃的嘎棒嘎棒响。
墨风带回来的牛乳足足有十多斤,说是周边牧场那里买的,这时候的牛乳主要是供给有钱人家,价格昂贵,寻常人家根本喝不起。
唐糖儿闻了闻奶香清冽,着实不错。
三丫四丫并排蹲着,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乳,大有一副扑上来喝的架势。
唐糖儿敲了敲二人的脑袋,“急什么!奶给你们做更好吃的。”
说着唐糖儿起锅在锅里放了糖和茶叶,炒的焦香,这才放入牛乳,等开了之后,把茶叶过滤出去,就得到了一杯奶茶。
唐糖儿并不喜欢珍珠,她只喜欢纯奶茶,但架不住小家伙们或许喜欢。
放点红糖加点清泉水烧开,放凉之后放入煮好的鱼胶搅拌,再搓成圆形,然后再煮开,便能得到晶莹剔透的黑色珍珠。
一人一勺的珍珠,加上奶茶。
唐糖儿挨个给小家伙们分,给谢万事和谢如意也各分了一杯。
谢万事和谢如意都比较安静,尤其是大牛走后谢万事更是沉默寡言,捧着珍珠奶茶,不确定的喝了一口之后,谢万事一溜烟跑到谢老娘身旁,“奶,你喝。”
“你喝吧!”谢老娘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渐渐的她觉得在这家干活实在是过于幸福了。
四丫见唐糖儿杯里没有珍珠,就想把自己杯里的珍珠分给唐糖儿一半。
“奶就喜欢喝纯的,不喜欢珍珠。”唐糖儿一股脑喝了两杯,这才感觉到实在是舒服。
唐糖儿回书房的时候墨风跟了上来。
“主子,薛家大小姐薛香凝和高家三少爷高冠早有婚约,据说是薛家老爷和高家老爷一起喝酒时定下的,今日之事的起因是,高家三少带着一女子逛胭脂水粉店,两个人过于亲密被薛家大小姐得了个正着。”
“薛家大小姐不堪忍受,就怒而回家,想是应该要与高家悔婚了。”
“悔婚吗?”唐糖儿笑着摇了摇头,别说这古代背景下了,就是在现代也是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家是百年家族,薛家短时间内是无法企及的,所以薛家会那么容易的弃了这门婚事?难说的很。
“那高家三少带的那女子是何人?”唐糖儿看着那女子很是眼熟,而且总觉得她看似狼狈实则并未有实际性的受伤害。
墨风被问住了,他摇了摇头,“主,我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嗯,此事别透漏出去。”唐糖儿叮嘱了一声,这才安心的躲进空间内睡觉了。
夜半三更,众人熟睡之际,秦月猛然睁开眼睛,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旁的徐燕,消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
走在夜深的小巷,转了几圈直奔客栈而去。
“你来啦!”秦雪开了房门,把人迎进屋子里,“我想着你肯定会来的。”
“你没事吧!”秦月挑了挑眉,“你和那高家三少是什么关系?”
“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秦雪拉着她坐下,这才道,“不过是做了一个戏而已。”
“此话怎讲?”秦月看了看秦雪也没看到她受了什么重的伤。
“高家三少帮了我一次,知道我没有去处就收留了我在高府上。”
“高家三少和薛大小姐是有婚约的,可二人都各自有心上人,想要弃了这门婚事,所以高家三少就故意让我帮忙替他做这个戏。”
“现在就看薛家那边肯不肯退婚了。”
听来听去,秦月懵了,这跟秦雪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高家三少帮了我我也帮了他,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留在这里等你不是。”秦雪叹了一口气,“无端卷进了他们的事情是非我所愿。”
“也就是说现在你可以专心的找公子,不用回高家了?”秦月心里焦急,公子丢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找不到,会不会已经发生了最不好的事情,若是这样,那京城那边绝技不会让她们两个活着的。
秦雪点了点头,莫名有些伤感,秦雪摆脱心中的不适,笑了笑,“秦月,过几日范大夫就过来了,有他在,我们一定会早点找到公子的。”
“但愿如此吧!”秦月看了看时辰,“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就该被人发现了。”
秦雪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你,要不赎个身?”
“我会看着办的。”秦月没有拒绝,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徐燕起身。
徐燕揉了揉眼睛,看着整装待发的秦月,“你去哪儿了?”
秦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睡不着,出去跑了一圈。”
徐燕也没怀疑,竖起了大拇指,“你够厉害的。”
秦月躺在床榻上睡不着了,想着以后若是真的找不见公子了,在这里待着也不错。
总好过回去掉脑袋的强。
唐糖儿一大早就被敲门声惊醒,路之术风尘仆仆,神采奕奕的。
“唐东家好消息啊!我们可以制冰了!”路之术笑的跟二傻子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文书,献宝似的递到了唐糖儿面前。
唐糖儿瞟了一眼,“这就是你一大早过来打扰我们的理由。”
路之术想着这大的事情难道没睡觉重要吗?为什么唐糖儿一点也不兴奋呢!
再扫了一眼众人,皆是迷迷糊糊的,家里但凡会动的都被吵醒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硬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路之术这才觉得抱歉,嘿嘿一笑,“唐东家,咱们签契书吧!”
“行!签吧!签完你全权负责,别来烦我。”唐糖儿点头如捣蒜,痛快地签了字,就把路之术赶走了。
让路之术本想讨价还价的功夫都不给。
刘大狗的腿依然好了不少,见路之术上马车的工夫,询问着旁边的方红袖,“这是谁?一大早找娘做什么呢?”
方红袖是知道一些的,但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大牛说的那个茶楼的东家吧!跟你娘好像是一块建了个作坊,做的好像就是那铺子里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