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这时显赫的世家,糜家绝对排不上号,但论到富足,糜家当真算得上富甲一方,比起河北的甄家,也不逞多让。
朐县在徐州,也算得上富庶之地,这里不仅地势平坦,物产丰富,还是汉代少有的出海港,一直和南方江东,有着海上运输贸易。
糜家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历史上刘备就是借着糜家财富,才得以龙飞的。
虽然已到亥时,但糜家大院里灯火通明,大院里外停靠满了百辆马车,众多奴仆往来奔走,搬运着大小物件。
庭院门前,站立一位锦缎深衣的雍容少妇,贵妇人在侍女陪伴下,顺着灯笼指挥一众奴仆,她就是糜竺正妻韦氏。
厅堂传来一阵杂乱之声,少妇转头看去,里施施然走出来一名,姿色秀丽的少女。
少女拍拍这,摸摸那,还不时跟奴仆吩咐几句。在她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带刀武士,显然这少女身份地位不一般。
韦氏笑着拉过少女的手,说道,“贞妹妹,怎么还不去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去下邳了。”
少女正是糜竺之妹,糜贞。她自小在兄长呵护下长大,一派天真烂漫,娇声说道,“嫂嫂,咱们要去下邳常住吗?怪舍不得这里的。”
韦氏面带笑意,说道,“你呀,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终究是不能老呆在家里的。”
糜贞撅了撅娇艳的樱唇,不依道“贞儿才不要嫁人。嗯,要嫁也要一位当世的大英雄!”
“确实是呀,不是当世英杰,怎么配得上咱们家贞妹妹呢?”
糜贞觉得羞人,钻进韦氏怀里。
糜贞身后一名威武的年轻武士,神情一黯,禀报道,“小姐,此处杂乱,您还是回去歇息吧,有我等在照应,不会耽搁了行程。”
韦氏看了看那年轻武士,说道,“糜维,贞妹妹调皮,这一路,可多亏你照料她。”
糜维是糜家从小收养的卒丁,因为武艺出众,做了糜家族兵的一个头目,说道,“夫人,现在徐州兵乱严重,接到大人的信笺后就该立即动身去下邳避乱的,可这一拖就是好几日。”
韦氏摇头,无奈说道,“家中产业这么多,虽说有人留守,但要带去的女眷行礼不少,怎能匆忙赶路,毕竟这里还是徐州地界。”
说话间,远远地县城北面城楼,隐隐传来喊杀声。糜维警觉,脸色微变,他大声喝道:“大伙且停下来!小心戒备。”
众奴仆停下手中活计,众人越发听清楚了厮杀声。接着,沉闷的震动响起,声响渐渐靠近,众人脸色一变。
韦氏脸色惨白,颤声说道,“这。这。是什么,乱兵么?”
糜维脸上变色,喝令召集族兵,说道,“夫人,小姐,恐怕是青州兵,这些财货顾不上了,我召集家中兵丁,护卫你们从南门出城!”
韦氏、糜贞都是弱势女流,在兵荒马乱之中,只得逃命,毕竟青州兵的名声可不太好。
一会,糜维就召集来城里的两百族兵,这些族兵都一人一骑,是糜家精锐护卫。
韦氏、糜贞连同一个婢女上了一辆马车,糜维披上甲胃,亲自开路。
厮杀声渐渐传遍城中,百姓民居也都亮起灯火,知道敌军杀进城,但都不敢走动。
马蹄声、车轮声在这夜里特别清脆响亮,糜贞伏在韦氏怀中,一颗芳心惊慌乱跳。
朐县南门尉挡住了糜维的车队,喝道,“何人?快停下来!”
糜维勒住缰绳,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咱们是糜家兵士,快开了城门。”
糜家在徐州,在朐县都有超然的地位,平素里糜家的人,哪怕是家丁奴仆也是高人三等,糜维的呵斥反而让门尉惊恐,堆笑道,“原来是糜家的大人,有敌军攻城,现在情况不明,莫要乱走的好啊。”
糜维恼火门尉的拖沓,喝道,“叫你开城门就是,敌军已经破了北门,我等护了糜大人的家小投他处去,再不开城门莫怪我等不客气!”
门尉更加惊慌,当下带着五百多守门兵卒也随糜维逃亡,毕竟糜家都跑了,他也不等坐以待毙不是。
城外冷风吹袭,糜家众人都感到阵阵寒意,身子不自觉地打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或者是。。
“嗖!”“啊!”
羽箭袭至,当前三个糜家族兵中箭落马。旁地里又奔出几百骑。“降者免死!”
糜维吃惊,跟族兵护卫着马车向西突围。但他不知道,张辽、赵云等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在通往东海的路上布了伏兵。
袁熙军骑兵大小战役历经多次,可算是经受过实战考验,五百多徐州守军那里是对手,几次骑射跟冲击下,即刻溃败。
“截住那马车!”“从右面围上去!”
“用箭射,马车里面的人是头目!活抓领赏!”
韦氏跟糜贞胆颤心惊地,听着敌方骑兵的呼喝,不时地还有箭支钉到马车边上。
糜贞一双美眸溢出泪珠,她何曾受过这等惊吓跟委屈。许久,两人都被惊吓得麻木,马车的颠簸也没有了感觉。而护卫着的族兵渐渐减少,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