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三小姐受委屈了,我送你回去。”赵都亲自将陆嘉和春宝送出刑部的大牢,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
陆嘉看了一眼春宝手上的伤,朝赵都道:“不用赵大人麻烦了,我们自己走就行,你们刑部断案,真是不敢恭维,屈打成招玩的真溜,尤其你们尚书大人,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当尚书的人!”
陆嘉嗤笑一声,带了春宝离开。
赵都还想再送一送,被陆嘉拒绝了。
一从刑部出来,春宝立刻龇牙咧嘴道:“小姐,他们到底抓了什么把柄?”
陆嘉瞧了一眼左右,“回去再说。”
“回哪啊?”春宝问。
陆嘉脚步微顿。
是啊,回哪呢?
荣安侯府?
陆氏和陆微一直认为萧延对她有情,她和春宝现在带着这样血肉模糊的十指回去,不就等于露馅了吗?
她现在之所以能在陆氏和陆微面前那样嚣张,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俩人对她,还有算计。
一旦陆氏和陆微觉得她彻底没有价值了或者觉得她彻底脱离她们的控制了,这俩人必定会将她遣送回余杭的。
她还不到在京都消失的时候,就还得吊着陆氏和陆微。
不能回荣安侯府,那就只能回小酒馆。
在无人的角落,忍着被拶刑带来的皮开肉绽之痛,陆嘉和春宝咬牙把头发梳理整齐,宽敞的衣袖遮蔽手指上的不堪,再回到太阳底下,两人脸上带着平常神色,任谁都看不出这是刚刚受过拶刑的人。
先去药堂买了纱布药膏,两人直接回了小酒馆。
半上午的小酒馆没什么人,店里的伙计掌柜一边忙碌洒扫一边闲聊。
这些都是陆氏安排来的,陆嘉维持面上的客气,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吩咐店里伙计往二楼雅间送两盆洗脸水便带着春宝直接上了二楼。
等小伙计将洗脸水送来,春宝将雅间大门朝里一锁,“小姐,奴婢给您清洗一下伤口。”
“你清理你自己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处理,就和以前行军的时候一样就行。”陆嘉指了另外一只水盆道。
两人各自清理手指上的伤,清理完了,各自涂药。
他们清理伤口涂抹药膏简直家常便饭,熟练地很。
一切收拾完,春宝将药膏一收,问陆嘉,“刑部那个证人,咱们怎么弄?灭口?”
陆嘉摇头,“不用。”
想到今儿那位画师,陆嘉默了一会儿,吩咐:“你去取纸笔来。”
春宝去拿纸笔的功夫,陆嘉仔细回想在刑部审讯室见到的那画师的样子,等春宝折返回来,陆嘉直接落笔,手指被纱布绷缠,那伤口的疼让她握笔不利,画的哆哆嗦嗦,平时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勾勒出一张人物画像,此时却足足画了两刻钟。
“这是谁?”春宝瞪着眼睛看画上的小帅哥,“长得真帅。”
陆嘉将狼毫笔往桌上一丢,抹了一把头上疼出来的冷汗。
“刑部画师,名字叫顾珩,不知道是哪个珩字,大约十四五的样子,今天我们能这么顺利从刑部大牢被放出来,就是因为他在画像上动了手脚,并且成功瞒过了萧延,让萧延将我们无罪释放。
并且,他知道我们去找三哥。”
春宝顿时如临大敌,“那怎么办?他怎么知道?他除了知道咱们找三哥还知道别的吗?他什么意思?刑部的画师却帮着咱们?他想干什么?”
陆嘉道:“想干什么目前还不清楚,我画出这个就是给你提个醒,留意这个人,并且仔细回想回想,以前在平威军见过他没有。”
春宝重重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警惕一定仔细回想,对了,小姐,在荣安侯府柴房,您让那三个婆子摁着打,什么情况?”
陆嘉笑道:“我故意刺激她们几个,原本是想要把事情闹得大点,让大家都知道,我被陆氏关起来了,到时候皇上去狩猎路上发生意外,我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怀疑不到我头上的。
谁能想到萧延那狗东西会突然来抓人。
倒是误打误撞,让他抓一次也好,至少过几天皇上出事,他没理由怀疑我。”
正说话,外面过道传来脚步声。
陆嘉立刻声音停下,春宝转头,轻手轻脚走到门口,警惕的竖耳听外面的动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
砰砰砰。
三声敲门声落下,外面传来声音,“嘉嘉,是我。”
陆嘉一愣。
萧轶?
他怎么来了?
“姐夫稍等,我穿一下衣服。”陆嘉立刻声音变得娇俏甜腻,朝门口道。
说着,朝春宝递了个眼色。
春宝会意,转头轻手轻脚走到旁边屏风后面。
陆嘉则忍着手疼将自己的外罩衣裙围带解开,起身过去给萧轶开门,“姐夫怎么来了?”
萧轶目光落向陆嘉半敞的衣裙上。
粉嫩的外裙已经解开了围带,半露里面的内衬,萧轶一瞬间觉得头皮麻了一下。
不等萧轶开口,陆嘉让开身子,“姐夫先进来,我刚刚从刑部出来,衣裳弄脏了,得换一下。”
等萧轶进了门,陆嘉笑着指了旁边椅子,“姐夫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下。”
拿了旁边搭在椅背上的一条鹅黄裙子,陆嘉笑嘻嘻看了萧轶一眼,往内室走。
萧轶整个人就像是被钉住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转瞬,一步上前,从背后直接把陆嘉抱住,“你是在勾引我对不对?”
他问的直白。
陆嘉回答的更直白,直接转身,在萧轶抱住的臂弯里,笑的眼睛弯弯,“姐夫才看出来呀?”
轰!
萧轶一下就像是脑子炸了。
嗓子眼又干又紧,眼睛带着灼热的火苗,直勾勾的盯着陆嘉,“你个妖精,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我可是你姐夫,你这么大的胆子,勾引我?”
陆嘉偏头看他笑,脚尖在萧轶的小腿勾过,“那姐夫让不让我勾引?”
她一张脸长得妩媚,此时又是刻意放得浪荡,萧轶一个偷吃惯了的人,怎么经得住这样明目张胆的诱惑。
一下收紧手臂,低头就朝陆嘉那红润的嘴唇上亲吻过去。
陆嘉却是身子柔软的朝后一躲,“姐夫这么心急?不想喝点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