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内侍总管一走,那小徒弟立刻提溜了那宫女拖到偏殿。
御书房的偏殿,平时里面没有什么人,此时里面洒扫的宫人更是已经被内侍总管支开。
那小徒弟一把人带进去,立刻就把人摁到墙角,“不想死的太难看,就问你什么招什么,别特娘的想要扛着,我们这种没根儿的东西,都可变态了,知道不?”
宫女让他阴狠的话音吓得瑟瑟发抖,唯恐他一下掏出一个传闻中能让人痛不欲生羞耻欲死的东西来羞辱她,赶紧点头。
小徒弟十分满意的在她脸上拍了拍。
就跟拍西瓜似的。
“说罢,宁嫔让你往出传什么?”
当时这小宫女往宁嫔宫里传消息的时候他们就察觉了。
只不过暗着没动。
只等这小宫女从宁嫔寝宫出来,他们才将人拿下。
宫女眼底带着惊恐的眼泪,小徒弟道:“别耽误时间,不然......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小内侍从衣服袖子里摸出一只木杵。
宫女顿时一个激灵,舌头都不利索的道:“宁嫔说,说,这个陆嘉不是陆三小姐,是,是平威军余孽。”
小徒弟顿时脸色一寒,眼底涌出杀意。
“还说什么?”
宫女摇头,“没,没了,就这一句,让我传出去。”
“真没了?”小徒弟道。
“真没了。”
这宫女话音一落,小徒弟转身抄起旁边一只茶盏,“给你听个曲儿。”
宫女一脸惊疑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食指曲起,在那茶杯上轻叩慢敲,跟着便有一股刺耳的声音传来。
“别,别敲了,别敲了!”
宫女只觉得这敲杯子的声音仿佛直直传进她脑仁里,仿佛敲得不是杯子,是她的脑子。
疼的脑袋快要炸了。
直到她鼻孔一股殷红鼻血流出,小内侍一下打住,一步上前,将她流出的陛下用棉帕堵住。
等这鼻血不流了,外面正好传来脚步声,“总管公公让把她带过去!”
外面传话的小内侍的声音响起,小徒弟应了一声,“来了。”
说着话,小徒弟将这宫女一把提起,临走检查了一下她的鼻孔,没血了,也没有血迹,带着直接进了御书房。
内侍总管立在一侧,“陛下,就是此人替荣安侯夫人和宁嫔通传消息。”
皇上盛怒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啪的一拍桌子,“放肆!”
那宫女早就让吓得六神无主,刚刚脑仁被那声音折磨过,现在走路脚都是虚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脑子还在突突的跳。
猛地听到砰的一声拍案声,再被皇上一横怒喝,她吓得一个激灵、
顿时......
“陛下饶......”
话没说完,人忽然砰的侧倒摔翻在地。
一动不动了。
内侍总管就站在她旁边,吓得一个激灵,朝后退了一步,“护......”
护驾的驾字没说完,忽然顿住,他疑惑上前,伸手在那宫女鼻息间一探,然后一个哆嗦收手,难以置信的看向皇上,“陛下,人没了。”
皇上简直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他的君威竟然这么重了?
活活吓死一个宫女?
啊?
皱着眼角,皇上看着那个瘫在地上的尸体,没好气的往后背一靠,“晦气!去查,看看她之前到底接触过什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内侍总管领命应诺。
皇上顿了一下,又道:“宁嫔那里,之前伺候的人都换出来,你重新挑一批人过去伺候,把宁嫔跟前的人都给朕审一遍,朕倒要看看宁嫔和陆氏有什么要紧话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传递!”
内侍总管应诺,觑着皇上的脸色,道:“陛下,可能是为了二殿下。”
皇上看向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垂了眼,恭顺的道:“二殿下在花朝节上被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可能是荣安侯夫人要把这个消息递给宁嫔娘娘。”
提起二皇子,皇上满面怒火。
“那个逆子,朕命他去皇陵思过,他却瞒着朕偷偷回京,朕真是看走了眼,以为他是个憨厚老实的,没想到,也是这般奸恶。
偷偷回京也就罢了,一个皇子,还让人刺杀。”
内侍总管便垂头不语。
皇上怒不可遏,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让萧延尽快破案。”
“是。”
等内侍总管一走,皇上在龙椅上坐了片刻,起身,进了内室。
御书房的内室,素日只有皇上一人进来,连内侍总管都不曾进来过,这里的一应洒扫,皇上亲力亲为。
墙上挂着一幅肖像。
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赤脚坐在荷花池边上的石头上,正娇俏回眸。
皇上带着一脸的悲戚走到那画像旁,伸手在那女子脸上轻抚,“朕那么多皇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延儿,你若活着多好,可以看看他现在多有本事,多威武。”
......
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压在刑部。
赵都烦躁的将跟前的公文一推,“我说老萧,咱俩明儿去庙里拜一拜吧,求几个平安符贴在这水杯底下,我怎么觉得今年这么不顺啊。
这乾州杀人案还没查清楚,跟着就是皇上狩猎的队伍让炸了,现在又是二皇子被刺。
咱们刑部,一个人劈成两半,也不够用。
我家里还拖后腿。”
萧延掀起眼皮看了赵都一眼。
赵都没好气道:“昨儿我祖母叫我回去,你猜怎么着?什么十万火急,就是她想吃酸汤水饺呢,非要吃我煮的!”
萧延淡笑,“理应孝顺老人。”
赵都就道:“我平时也挺孝顺的啊,她也不能这么扯我后退,再说了,昨天我都想好了,等你进宫去回禀案件,我还能和陆三小姐在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
萧延捏着宗卷的手指在宗卷的纸页上轻轻捻过,犹豫一下,还是抬头朝赵都看过去,“你和陆嘉,不合适。”
赵都一脸憧憬顿时一僵,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看向萧延,“你什么意思?”
萧延道:“你是家里的嫡子,要被请封世子的,她只是余杭陆青山的一个庶女。”
赵都扬眉,“你也在乎这些门第?难道我们府上求娶他一个庶女,陆青山还能不同意?”
萧延道:“陆青山敢同意吗?他是武将,他一个庶女都能嫁给你做正妻,你觉得,皇上允许吗?他们家已经有一个嫁给荣安侯府了,再来一个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