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查的。
什么是该查的?
余杭商户违背禁海,偷偷和敌国商贸互通?
皇后唆使老夫人杀了嫡公主?
宁嫔冒充平威老将军的女儿?
还是......他娘?
陆嘉走后,萧延盯着陆嘉坐过的那张椅子,看了许久。
脑子里,将陆嘉刚刚说过的话,以及他之前从老夫人那里听来的话,一层一层剥开了去想。
“爷,老夫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院子里伺候的人换成了咱们的人,近期不会有人去打扰老夫人养病,对外宣称,您想娶陆三小姐为妻,老夫人动怒,昏厥过去,需要静养几天。”
十三立在萧延一侧,回禀。
萧延缓慢的偏头,看他,嘴角扯动了好几下,最终道:“派人去查安昌道一家。”
十三一愣。
安昌道是萧延的外祖。
尽管当年萧延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和安家的来往就不多,后来萧延母亲一死,安家更是直接被抄家问斩,这些年,萧延几乎从来不提起安家。
“大人?”
萧延闭了闭眼,“我娘可能根本不是安昌道的女儿,去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是!”
十三领命。
萧延一双手,倏然捏拳,眼底的仇恨和愤怒让他英俊的面孔裹着一层狰狞,“萧轶在牢中,畏罪自杀。”
十三抬眼看萧延。
萧延道:“上吊自杀。”
十三一顿,“是。”
翌日一早。
“夫人,不好了,刑部大牢传出消息,二爷畏罪自杀了!”
老夫人见过陆嘉和萧延之后就将院子里的婢子全都换了一茬,不仅没有处置陆嘉,连陆薇被打的见红险些小产都不曾问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早,陆氏梳妆好正准备去老夫人那边看一下情况,她派去打听刑部大牢情况的小厮慌慌张张喊着话就冲了进来。
陆氏一个恍惚,震惊转头看向窗外。
转眼,那小厮连滚带爬从院子里进来,扑通跪在陆氏跟前。
“夫人,不好了,今儿一早刑部大牢里传出消息,说咱们二爷昨儿夜里畏罪自杀,上吊自尽了,上吊用的绳子就是他自己个的衣袍!”
砰。
陆氏一步朝后踉跄,打翻背后花架上的白玉花瓶。
上千两一只的花瓶瞬间四分五裂在地上,一早新采的鲜花也狼狈一地。
“你说什么?”陆氏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小厮,声音哆嗦的比身体颤的都厉害。
那小厮吞咽唾沫,“二爷自尽了,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说是很快送回府里,算是皇上给咱们府里的体面,让府里安葬。”
陆氏只觉得眼前一黑,气息颤抖间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人昏厥过去,却是一张嘴,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夫人!”她贴身婢女忙扶住。
搀着陆氏在旁边椅子上坐了。
刚刚坐定,外面传来吵闹的脚步声,跟着,管家急匆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厮,再看陆氏的脸色,“夫人知道了?”
陆氏眼泪瞬间崩溃,看着管家。
管家叹一口气,“刑部传话,让咱们去牢里接人,说是皇上的恩赦,允许二爷安葬。”
“我儿是冤枉的!”陆氏蹭的起身,歇斯底里一声吼,“凭什么,凭什么!萧延那个畜生,连手足亲情都不顾,畜生,畜生!给侯爷写信,这就写,你现在就写!”
“是,是。”管家连忙应诺。
陆氏扑通跌坐回去,掩面嚎啕,“我的轶儿!”
哭了几声,声音猛地一收,她一抹脸上的泪,豁然起身,抬脚就朝外走,“我要去找老夫人,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可怜的轶儿!”
老夫人门口守着两个婢女。
陆氏要进,那俩婢女抬着手臂将她的路挡住。
“夫人息怒,老夫人昨儿动了一场气,心情不好,谁都不见。”
陆氏扬手就朝那婢女脸上掌掴过去,“滚开!”
那婢女偏头一躲,“奴婢是世子爷从外面买的,卖身契在世子爷手里,奴婢算是世子爷的婢子,领的月例是从世子爷那边出,算不得府里的婢子更算不得夫人的婢子,夫人打不得奴婢。
夫人要见老夫人也不是不行,那得老夫人点头同意,否则奴婢没有那个胆子放人。”
话音一顿,那婢子道:“连二爷都保不住命呢,奴婢又算什么!”
陆氏险些让这句话冲撞的原地暴毙。
“放肆!你放肆!”
她原本就怒急攻心,此时更是怒气直冲天灵盖。
“来人,把这不长眼的给我拉下去,杖毙!”
陆氏带来的人立刻就要上前拿人,却被那婢女一脚踹翻在地,“我再说一遍,我是世子爷的人,夫人没有权利处置我,夫人若是来硬的......奴婢奉陪!”
陆氏何曾被一个婢女这样顶撞过。
再加上萧轶死讯刚刚传来......她到底是白眼一翻,一头昏厥过去。
荣安侯府,人仰马翻。
老夫人卧病不起,陆氏昏迷不醒,陆微见红养胎......一时间,萧轶的尸体被运了回来,竟然没有一个做主的要如何安置。
管家一个错眼不见,摆放尸体的灵堂不知怎么就着了火。
等陆氏好容易被大夫用银针刺穴给弄醒,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虚弱的问,“外面怎么了......”
“夫人,不好了,停放二少爷尸体的灵堂失火,二少爷尸体被烧了!”
外面忽然一嗓子,不知道是谁喊得,那声音直直砸到了陆氏耳朵里。
杀人诛心。
陆氏一口血喷了出来,瘫在床上再次昏迷过去。
刑部。
十三将府里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回禀给萧延,萧延冷笑,“找个机会,把荣安侯府的情况,给宁嫔送进去,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陆氏痛不欲生,她怎么好独活呢。”
“是。”
十三领命,着手安排。
萧延一掸衣袍,抬脚离开衙门,
“你去哪?”赵都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萧延回头,就见赵都从里面追了出来,“诶呦喂,可算是累死我了,我今儿可让抓去干了一天的苦力。”
“你干什么去了?”萧延道。
赵都没好气道:“别提了,御书房的折子丢了,怎么都找不到,陛下把我捉进去给寻呢,找了一整天,总算是找到了。”
萧延一扬眉,“折子丢了?什么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