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内气初生

莫大先生说完便飘然远去，苏然一夜未眠，本想休息一番养足精神再开始练功，但刚学到《衡山心法》，就如同小孩子得到一个新玩具一般，忍不住要练习一番。

回到自己的屋中，苏然端坐床上，冥心闭目，依照莫大先生传授的心法口诀开始运功，除了浑身暖洋洋的，一夜未眠的疲惫得到缓解外，并未有任何其他特别之处，苏然心知自己内功修行乃水磨工夫，自己尚未入门，急躁不得。因此也并不在意，只是按顺序将《衡山心法》从头到尾修行了一遍，而后起身出门练剑。

当天下午，莫大先生又教了苏然一套入门剑法，江湖上各个门派入门剑法上大同小异，内中无非是击、刺、格、洗四种母式和劈、砍、崩、撩、截、搅、压、挂、云等十三式基础剑式，唯有些许细节有所差异。

此后苏然白日习剑，夜修内功，一连七日，却始终未曾感受到体内真气流动，终于忍不住找到师傅莫大先生询问，莫大先生听后笑骂道：「好徒儿，你倒是心急，为师我也算资质尚可，当年初习内功之时，也足足用了三个月才有一丝内力生出，你这才几天，欲速则不达，且练着吧！」

有了师傅的解答，苏然也就不再多想，只是每日更加勤练，经常彻夜不眠在山间修习内功。

又是七日之后，子时子夜，苏然端坐一处小山头上。山间露湿寒重，他运转心法，丹田内一股热流涌动，苏然渐渐感到浑身放松了下来，这些时日的疲惫似乎也在一刹那间一扫而空。一呼一吸之间，气息越来越长，深夜山间空气本就清新自然，一口长气入腹，只觉得一股凉气直抵心中，丹田内那股热流上涌，二者渐渐交融，天地之气竟与丹田那股内流合为一体，口舌生津，吞咽入腹，四肢百骸如暖阳照身，山间寒气不能侵他分毫。

苏然心中一喜，知道这是自己体内终于生出内力，阴阳初步调和，当下不敢大意，只是全神贯注，定观鼻前。他体内气息变化，难以言喻，脑中亢奋莫名，突地便只感到自己身形猛然涨大，无休止的投入夜空之中，口鼻之间气流涌动，体内丹田好似与外界天地相互贯通连为一体，恍惚间，天地山河，偌大的衡山竟然都似乎被纳入胸中，几有怀抱天地的气象。

这一刻，苏然神思所属，如梦似幻，一种恍然顿悟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整个人都融化在了天地之间，他双手自然结成一印，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插入左手内，右手在外，左手于内，负阴抱阳，双手放于腹前。qδ

霎时间，溪流山谷，风过林梢，夜枭呼嚎，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天地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苏然浑身的气血在四肢百脉中奔流往复，丹田中的那一团气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一呼一吸，浑身的毛孔都变得通透起来，仿佛在他的体内，有一股微风，顺着毛孔被气血的推出。

鼻吸一口气，直入丹田中，周身用神力，吐出疾如风！

半个月的时间，苏然终于练出了第一股内力。

衡山派虽有数百年传承，却屡遭劫难，真正顶级的内功心法早已迭失不全，现存的《衡山心法》也算不得什么天下第一流奇功。苏然只修习半月，便产生内力，纵是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修习那些绝顶神功，也断不会有如此速度。

趁着内力出生，苏然又从头到尾将《衡山心法》运转一遍，确定丹田那股内力终于稳固，凝儿不散后，他缓缓睁开双眼，起身站立，只觉四肢百骸充盈有力，无不舒坦，哈哈一笑，忍不住拔剑起舞，他尚未学习衡山派中的精妙剑法，只是反复施展那十三式基础剑势，有前世同人搏杀的经验，他自己随意衔接这些剑势，倒也潇洒流畅。

踏着月色，苏然回到自己的屋中，左右毫无疲惫之感，便又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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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虽然入定瞬间便捕捉到了丹田之中的那股内力，但却总没有呼吸之间贯通天地的畅快感觉。气行一周天，苏然起身推开窗户，再次运功，虽然还是比不上刚才在山头时的通透，却比方才好了许多，他意识到，内功修行环境也极为重要，在屋内气流不畅，内外交感不足，修行效果远不如旷野之中。

只是看天色已经微微放亮，苏然便放弃了再回到刚才山头练功的念头。

吃过早饭，苏然前去拜见师父。甫一见面，莫大先生脸上便显露出震惊之色，惊声道：「竟如此之快！」

他以为苏然修炼如此之快，贪功冒进，定然埋有隐患，急忙上前一把抓过苏然的右手。苏然只觉一股热流从手腕顺着经脉传至丹田，片刻后，莫大先生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他察觉到苏然内息平稳，气血强健，确实是内功入门的状态。

「咳，不错，看来你近日确实不曾懈怠，你且随我来。」

莫大先生带着苏然来到一处铺满青石砖水纹砖的空地上，这是衡山派的演武场，平日里众弟子便在此学武比剑。

二人对立站定，莫大先生道：「拔出剑来，把我教你的入门剑法演练一番。」

苏然拔出长剑，一招一式比划起来，忽听师傅说道：「拿剑刺我。」

苏然见师傅空手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莫大先生笑道：「你以为还能伤到为师不成？出剑！」

苏然不再犹豫，挺剑上前，二人对练起来，莫大先生空手应敌，只守不攻，苏然起初还怕伤到师傅，但出了几招后发行自己连莫大先生的衣角都难以碰到，也就放下心来，渐渐带上了内力，全神贯注，十几招剑法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莫大先生负手在后，动作幅度极小，却偏偏能避开苏然的每一招剑法。

莫大先生避了几十招，见苏然把所有剑势都用过一遍后，瞬间伸出一指，弹到苏然剑身之上，苏然只觉手臂一麻，险些握不住剑，幸好体内那股内力恰好涌到手臂，手中之剑才未脱手，但再打下去也是不能了。

苏然收剑入鞘，躬身一礼，说道：「弟子惭愧！」

这一指莫大先生早已算好力道，见苏然长剑没有脱手，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说道：「不错，如此短的时间能练到这种地步，那从今日起，为师便开始传你我衡山派精妙武功。」

这段时间莫大先生也渐渐习惯了苏然的天资，若是常人，但是这入门剑法和练出内力，便至少要半年之久，后续衡山派的剑法、轻功、拳脚也要逐步传授。

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对于苏然，莫大先生决定不能按照寻常弟子那样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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