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初斗

苏然握着轸星，精神紧绷，从东方不败惊鸿一瞥露出的轻功来看，此人是生平仅见的大敌，「不错，我就是苏然。」

「真是个俊俏的郎君，不过比起我的莲弟，还缺了几分英武之气。」东方不败抬手捂嘴，轻笑着柔声说道。

苏然心中一阵恶寒，不过却也注意到，东方不败的捂在嘴上的手指又细又长，当真和女子一般。这死太监！他暗自骂道。

「东方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东方不败武功极高，行为举止又怪异至极，苏然在他面前感到浑身不自在，因此不愿多做纠缠，右手时刻按在剑上，准备随时拔剑相向。

「我已经有快十年没下过黑木崖，你这般年轻，竟还能认得我？」东方不败说话时手一直举在面前，苏然本以为是在捂嘴，此时却忽然醒悟，他是在遮挡脖子，因为那里有着哪怕是太监也会突起的喉结。

苏然阴阳怪气地说道：「雌雄难辨，扑朔迷离，似东方教主这般人物，江湖上便是一百年也难出一个，不管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能一眼认出。」

东方不败虽然随意的站在面前，却好似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身体始终随着夜风吹拂的方向微微抖动，苏然本意是想要嘲讽一番他这不男不女的样貌，激其率先出手，从而露出破绽，却不想东方不败听到后竟不生气，幽幽一叹道：「人生下来什么样子又岂是自己能决定的，你又何必恶语相向，如果能够选择，我倒是真想变成女子。」

他这反应倒是让苏然有些惊讶，东方不败似乎不像江湖传闻中那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随即谨慎的问道：「不知东方教主多年不履凡尘，今次下山，有何贵干？莫非是为贵教几位长老报仇？」

东方不败眉毛一挑，「鲍大楚他们办事不力，惹莲弟生气，便是没有你，我也绝饶不了他们，又岂会为他们离开莲弟身旁？」许是因为情绪波动，他没有刻意细声说话，露出几分中性低沉的本音，配合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魔教教主的锋芒与威严瞬间显露出来。随即他又柔声道：「是莲弟求我下山，带你回黑木崖。他整日忙于教众琐事，都无暇陪我，听说江湖上出了你这等青年才俊，内心也欢喜的很，只想把你招入麾下，做个长老堂主什么的替他分忧，也好让他从俗务中解脱出来，整日与我快活。」

苏然凛然道：「你们十大长老死在我手中的便有四个，四大堂主在我手中一死一残，而我衡山派这几十年来也有数十位前辈死于魔教妖人之手，这等深仇大恨，便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要我做魔教走狗，你恐怕是练功练坏了脑子。」

东方不败仍不生气，笑着道：「被你杀死的尽是些酒囊饭袋，不能为莲弟分忧，死不足惜，若是你加入我教，让莲弟高兴了，日后我便是把教主之位传你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候神教和衡山成了一家，什么仇怨自然也都消了。」

「废话少说，出手吧！」苏然见东方不败怎么也不生气，知道等他主动出手露出破绽恐怕是难了，便不再犹豫，轸星剑瞬间出鞘，挺剑刺了上去。

东方不败见劝说不成，幽幽一叹，苏然只觉眼前一花，前一刻那袭红衣还在眼前，下一秒叹息声便在耳侧响起，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苏然瞳孔一缩，握剑的右手瞬间松开，小指一勾，轸星剑便在空中转了个圈，再握住时已是反手持剑，人不转身，看也未看就向身侧刺去，东方不败「咦！」的一声，显然是未想到苏然反应如此之快，不过他手脚并不耽搁，足尖一点，避开这一剑又朝苏然身后绕去，同时右手摆出，顺势朝苏然脖子抓去。苏然听到风声，左臂成鞭，回手便抡了过去，一边是剑，一边是拳，东方不败只能抬手接住这力道十足的一拳，借力抽身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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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很高呢，怪不得莲弟要我亲自出手！」东方不败尖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苏然转过身来，横剑在前，精神紧绷，和东方不败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比那天面对魔教五大高手的压力都要大上十倍。衡山派武功本以轻灵多变见长，临敌之时凭借着迅捷的身法与莫测的剑法占据优势，但此刻他却必须要居中守御，以拙破巧，只因东方不败速度比他更快，出手更加鬼魅莫测，反倒是刚才二人短暂对了一掌之后，他察觉到东方不败掌中劲力似乎并不比他强，因此便迅速决定了这次交手的策略，凝神防御，伺机而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见苏然如此紧张，东方不败噗嗤一笑，抹了抹发鬓，他手腕比女子还要细长白皙，这一抹姿态妖娆，有一种奇异的中性之美，饶是苏然见多识广，也不由分了一下神，东方不败轻咤一声，素手轻抬，捏出一朵兰花，朝苏然胸前拂去，姿态轻盈温柔，仿佛二人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在打闹嬉戏。

但苏然却丝毫不敢小觑，这朵兰花指在他眼中如苍鹰的利喙，夺命的弯钩，避无可避的朝他袭来，苏然心中一横，身子侧歪，略微避开要害，而后不退反进，轸星随着手腕的轻抖，画出无数道肉眼难见的螺旋状曲线，朝东方不败胸前刺去。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以伤换命，轸星长三尺七寸，锋利无比，如同手臂之延伸，足以弥补苏然速度上的不足，若东方不败不闪不避，那他一指拂到苏然胸口之前，定会先被轸星先穿胸而过。

果如苏然所料，东方不败看到这近乎要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秀眉微蹙，也不见有何动作，身子凭空向右挪移了半尺，兰花指转向轸星剑的剑脊，猛然一弹，整个剑身瞬间抖动不止，苏然只觉一股巨力传至剑柄，又自剑柄传至胳膊，最后几乎半边身子都有酥麻之感。

二人侧身而过，苏然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股力量卸掉，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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