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思过崖

岳不群问出这句话，声色俱厉，手已经按在剑上，似乎只要苏然不能解释，便要拔剑而出，血溅当场。

但苏然偏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华山思过崖有一处秘洞，其中藏着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他要进去看看吧，那处隐秘山洞便是华山派自己人也无人知晓，他一个外人又从何得知？愣了一下，他只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搪塞道：「我在黑木崖上听说当年魔教十长老在思过崖与我五岳剑派大战一场，十长老尽殁于此，我五岳许多前辈也死伤在此役，因此想要到思过崖凭吊一番！」

这理由看似合理，若平日拿出来自然毫无问题，想来岳不群也说不出什么，偏偏苏然未曾想到这一年来杨莲亭派人在江湖上四处制造惨案，安插到他身上，如今他一露面，华山派就如临大敌。他既然说刚从黑木崖上逃出没几天，那连衡山都不回，就直奔华山而来，再拿这个理由，恐怕就糊弄不了岳不群了。

果然岳不群一听，心中便暗暗想到：当年我华山派还是五岳盟主之时，确实与魔教在思过崖上做过一场，只是此事已过了数十年，江湖上除老一辈外，知道的人恐怕不多。苏然被东方不败带到黑木崖那等险地，过了一年又毫发无损的下来，说不得便已和魔教勾结在一起，他从黑木崖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我华山，莫非当年魔教十长老殒命之时留下了什么隐秘？无论如何，不能轻易让他如愿。

岳不群正色道：「苏师侄凭吊我五岳前辈的心意，岳某感同身受，只是思过崖乃我华山重地，不便让外人前去。师侄看这样如何，我明日带上祭品，亲自到思过崖替你祭奠一番，也算了你一番心愿。」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然已经明白岳不群还是怀疑自己，指望正大光明的去思过崖已经没有希望，华山如此之大，这三十几号人也不可能看护周全，自己直接悄无声息溜上去想来他们也发现不了，于是一拱手：「如此多谢岳师叔，晚辈告辞！」而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岳不群与宁中则领着一众弟子站在山门处，看着苏然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清楚，才长舒一口气。一年多前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岳不群亲眼看到苏然出手三招两式便连败嵩山派费彬、丁勉、高克新三人，当时便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又过了一年，他的武功进境平平，而苏然的武功只怕更为精进。方才听到苏然拜山，岳不群既惊且惧，但转瞬之间便已下定决心，将所有弟子一齐带下山来，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他寄予厚望的大弟子令狐冲之前因结交匪类，行为不端，被罚在思过崖面壁一年，未能下山，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令狐冲天资聪颖，又学会了紫霞神功，有此一人便足以传承华山基业。而他和师妹与一众弟子就是死伤殆尽，也绝不能堕了华山派几百年的名声，让魔教妖人阴谋得逞。如今能不动刀兵便让苏然退去，免去一场血战，实在是得天之幸。

苏然离开玉女峰，也未走远，径自到华山脚下的华阴县中吃了顿热乎乎的大刀面，他前世替师兄陆文昭办事，路过华山之时，便吃过大刀面，对此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物是人非，大刀面的味道依旧，前世的一切却已经模糊，而一年后的自己，也不知又将去向何处。

之后连着两天，苏然每日从各处小路上山，又向山间猎户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思过崖的位置。那是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可谓是一无所有。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古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苏然到了崖上，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他在二十一世纪之时，听到的一种说法，思过崖乃是峨眉派祖师郭襄思念神雕大侠杨过的地方，可如此想来，那思过崖便不应在华山玉女峰，而应在峨眉金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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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四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看来当年华山派前辈便是看重这一点，受罚的弟子在此处面壁思过，不为外物所扰，心无旁骛，除了反思过错便是修炼武功，当真是绝佳的好地方。

往前是一处幽暗的山洞，苏然心道：这里便是藏有剑招的山洞了吧，前几日在山门处未见到令狐冲，他应当是还在这里面住着。

进的山洞，抬眼望去，石壁左侧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

独孤九剑！

苏然心头一动，风清扬此时还活着，也不知道他是否已传了独孤九剑给令狐冲，如此神功，就算他身为华山剑宗前辈，看不上如今气宗掌权的华山，只怕也不会传给外人，不过自己若能和他交手，见识一番也是好的。

再往前走，忽然耳朵一动，听到身后传来衣袂飘动与剑刃破风之声。

叮！

轸星出鞘，背手横挡，与袭来的长剑相碰，苏然回过头来，借着洞中模糊的光影，看到一个披散头发的褐衣身影空中转身，剑尖点地，整个人一跃而起，又是一剑刺来，苏然手臂摆动，轸星剑缠绕着迎了上去，两剑相交，这褐衣身影不做纠缠，又借力倒飞出去，足尖连踩石壁，整个人横在半空，自上而下又是一连十几剑刺来。

苏然手腕转剑，如同车轮一般，在头顶舞出一道剑幕，将这十几剑尽数拦下。此人连出十几剑，又一直用轻功横在半空，似乎有些真气不济，苏然察觉出来，反手斜刺一剑，却见此人竟直勾勾的从头顶跌落下来，恰好避开这一剑，在落地瞬间，单掌拍地，整个人又自下而上斜飞而来，朝苏然胸口刺去。

苏然从未见过此等剑法，心中隐约已经猜到此人是谁，挥剑格开这一刺，而后轻飘飘朝洞口撤出数步，借着外面的光线，他看清了这个披头散发的褐色人影。

正是许久未见的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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