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自从上次被句灵逼至极限,自己活学活用,利用朱鱼的灵炁,灵犀开窍,创造出“紫裳灭”之后,句灵这几日,只能“憋屈”的让栗子继续拿她练手,让这一招式更加得心应手。
“城外”的悠悠,耐不住寂寞,栗子那边自己也不便帮忙,索性带着长誉和童童下了山,去往最近的村落“搜刮”换取一些茶米油盐类的东西,不然久居山上,饭食也太寡淡了些。
阿光和阿妱则留下看门,两妖也没有任何异议,习惯了和栗子悠悠一起生活,只是比以前独居,实在是多了太多的乐趣,尤其是上次舍命陪着悠悠去往霊墓城,也算是开了眼界,悠悠回来后,还对两妖神秘的说道,以后还有更好玩的地方带上你们哦。
霊墓城内,此时的栗子已经可以做到心随念起,不像刚开始和后面那样,还要稍作准备,试着调和朱鱼的两股灵炁分离融合再分离后才能使出,而现在经过句灵不厌其烦的陪练,几乎是挥手就能握住鳍翎剑,紫色的火焰挥剑即至。
最后,句灵准备让栗子继续利用下金哥的灵炁,但是在这之前,她问道:“栗子,你知道金哥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栗子摇了摇头,句灵心想也是,这个傻小子,因缘际会成为白林与金哥的“弟子”,两人也从来没有跟栗子说过自己的身份,句灵不愿节外生枝,只是换了个话题,跟栗子娓娓道来:“朱鱼,以前是妖域的灵尉,也就相当于你们人族姜国的太尉大将军吧。在那些墟目怪物来到之后,按照某位大人的吩咐,组建抵御妖族大军,司掌武备与军制,统领麾下十二支几百万的部众。”
说到这里,句灵的回忆也不禁重返当年,亘都原上,那些魁梧的妖族战士,曾经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抬腿间便是地动山摇,可结果还是抵不过那些奇怪的墟目,而对方真正的幕后主使却一直黑雾笼罩未见真容。
句灵还记得第一场大战,原本祥和瑞景的亘都,毫无征兆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那些深邃的墟目,大大小小,遍布山涧河源,紧接着从中飘出黑雾将曾经秀丽旖旎的古兮国,转眼腐蚀殆尽。
那些反应不及的妖国与村落,很快“遗失”在突如其来的阴影中,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傀儡和狰狞出现,沦为那些墟目们的仆从与疫兵。
为了阻挡那些东西的进一步侵蚀和瘟染,朱鱼临危受命,建起妖灵军,拱卫亘都左右。
第一场大战,灵兽妖族们,还没做好完全准备便一触即发,结果便是更多的妖兽反而沦为它们的奴隶,一些头领更是变成了霸丑,而自己的兄长,居然心甘情愿蜕为勾魔,回想至此,句灵不禁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栗子盯着沉默半天的句灵,调皮的使出一指啸风骨,这才唤回句灵。
句灵歉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妖族这边,且战且退,朱鱼也是在后来的大战中,成为第一个尚不足千岁便‘渡劫’的灵妖,这在整个妖族历史中,原本是提振士气极为难得的好事,可结果并不是那么简单,等以后让白林与金哥和你细说吧。再后来,形势越来越危急,我们这边的妖兽不断被大量的消耗锐减,一部分战死,大部分成为那边的傀儡,人族眼见大势已去,便索性离开妖域,纷纷弃逃,你和悠悠穿过云海时看到的那一幕便是当时发生的情境。其中,你们还看到了十几座灵清山倒转吧,要不是十二个灵兽副尉舍身硬抗,妖族的损失极大,可谓是十不存一,而你眼前的霊墓城,正是那次大战后,灵清山封藏的十二位副尉们的遗蜕,而我就是守在这里,至于如何来的就不予你说了。最后,那位大人通过沉睡,以及另一位大人的寂灭,还有白林,金哥,朱鱼与元甲等献祭自己的精元,古兮国破碎天地间,才将那些墟目暂时驱出妖域,没想到几千年后,它们又再次卷土重来。想必当时那位大人让白林与金哥睡在江西山中,便是早早就预感到高国那里在以后会生出大变故。”说道这里,句灵心想,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栗子才能遇见那两位大人?
“好像说的有点远了,继续回答刚才与你言说的问题吧。朱鱼司职军武谓之灵尉,这是刚刚说过的,然后是白林掌策兵噐与祭炼是为灵师,元甲分管生息称为灵祀,而金哥位极灵君,主控天时与地利,并不是你们人族先贤所说的那种天时地利,而是……”句灵在努力想着用什么人族的辞藻去形容解释,思考了半晌,才勉强说道:“更像是你们人族所说的,规矩?事理?或者叫法度?对,就是法,也不对,也不是你们人族所说的那种国法刑律,总之就是万物从始至终的变化吧。”
栗子挠了挠头,问道:“是不是,就是‘真’?”
句灵闻听此言,频频点头,“对,对,臭小子,还是你聪明,就是一个真字。算了,不等白林与金哥了,还是我来解释吧,刚刚和你说过,朱鱼的渡劫,和以往白林他们的不一样,就是因为不真不切。其实原本,妖族蜕变为灵,原本并没有渡劫此说,而是一种封正,是那位大人的一种灌注手段,使其分担天地之责,获封寰宇之允,按照每个灵兽的炁态,从域外获得一种能量的加持和辅助,进而大大提升肉身和精元的蜕变,退居原身进而化为仚形,而这,也是金哥掌管的,哪怕有那位大人的举荐,没有金哥的首肯,也无法封正。而朱鱼的获封过程,却引动了天雷,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是具体哪里不真不切,金哥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不值一提,让那些鬼祟邪物但行手段便是了。”
栗子一点就通,说道:“是它们捣的鬼吧?”
句灵点点头,继续说道:“说回正题,金哥的手段,其实我只是远远见过一回,就是在他周身,出现了七块印有古兮文的金青色玉圭,然后在他周围也不知道是多少方圆的一切,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好像都发生了改变,所有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事物,都重合纠缠在一起,并不突兀而且还很和谐,而那七块玉圭,每一块文字都闪灼着星辰的光芒,每一块印字的熄灭,便代表周围一种‘真’的失去,比如周围的尘土变为巨石或土壤,树木燃烧或者腐朽,天气的晴空万里变作雷电交加,活物的行动变快或者迟缓,但是对那些傀儡,却不见得有效,只能稍微阻滞它们的动作,却不能消灭它们。更多的,我也没法形容了,栗子,你能大概明白吗?”
“句灵婶婶,那你能再细说下,具体是哪七种真吗?”
“呃……除了我刚才举例说的树木,尘土,天气,行动外,好像还有兵器利刃,对了,当时离金哥不远的朱鱼,身上的紫色火焰,也变得高涨了不少,然后元甲身上,同样也是,寒鳞甲也多出一些不可名状的变化。”
栗子想了想,脱口而出:“句灵婶婶,是不是就是从革,曲直,稼穑,润下,炎上,还有宙宇两仪?”
“差不多,但是不是那么具象。”
“我明白的,我就是大概说下那个意思,听先生与我说过《太经》,我就想到了这里。”
说着,栗子试着调转金哥在体内的那份精元,紧接着,句灵就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几千年前,又仿佛看到了万万年后,而身体却在当下,三种世界交叠在一起,对面的栗子身后,浮出七块若隐若现的七块金青色玉圭,其上的古兮文,微微闪烁着星光,句灵只感觉身上的地火,时而高涨时而渐灭,浑身难受不自在,只有一半的元炁,还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些,只是感觉到,体内的元炁,好像跃跃欲试呼之欲出,想要加持开启了某种状态的栗子。
句灵感觉自己既像是一刹又好似经历了数百年的光阴,然后回过神后,只听栗子说道:“七真旨”,言罢便昏倒在地。句灵赶紧抱起栗子回到花圃中,心想着,这小子要是集合了四位大人的灵技,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作为他在这方面的第一任师傅,自己岂止是自豪与得意。
转念一想,这小子,起名字也是一绝。
刚刚驶出洗魄峡的云波船上的核心处,还有远在瀚源大陆腹地的某个身穿黄麻长褂的男人手中,两块八角盘上的古文,竟然开始闪烁了两下又复归沉寂。
男子转头看了看姜国齐州的方向,微微一笑,念叨着:“一朝乘龙去,无昔是归年。”然后继续镇守着这处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