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圣裔家族的善意?
路登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有激动,没有紧张,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无底深渊,没有一点回应。
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反应,维托夫人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本以为,这个男人至少会露出轻蔑之类的表情,高傲地拒绝自己。
这样桀骜不群的男人,才有足够被圣裔家族青睐。
路登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平静说道,“展开讲讲?”
女人仰着头,像是骄傲的天鹅,
“很简单,你,路登·Y·微古德,与我背后的圣裔家族联姻,这是最神圣的联盟,在神圣法典的见证下,牢不可破。”
联姻?
路登脸色的笑意更盛,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
来到神邦的这两个月,别的事路登不敢说,女人缘这方面,绝对是刷满了。
神邦的上流社会,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路登的耳朵。
维托夫人背后的圣裔家族,血脉并不算繁荣,到她这一代,,目前只剩下她一人。
而维托夫人,如今还是伯克利的合法妻子。
按照神圣法典的条文,哪怕维托夫人现在离婚,也要等一年后才能再次结婚。
路登明知故问,“和谁联姻?”
“还能和谁?”
维托夫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你们见过的,我奶奶对你印象很不错,她在神邦也很有威望,就连大学者,都曾是她的学生。”
路登:
我想和你探索生命的奥义,你却想让我当你爷爷?
这剧情走向,越来越离谱了啊!
再下流的编剧,也写不出这么离谱的剧情吧?
没有往小日子不错的方向发展也就算了,现在这算什么?
让路登去娶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奶奶,去骗,去偷袭?
路登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这种事。
加钱也不行。
“抱歉。”
路登很含蓄的说道,“我愿意等你一年。”
奶奶,不行。
维托夫人,行。
事实上,双方也心知肚明,路登这种说辞,只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罢了。
路登不打算和维托夫人结盟。
至少,不会急吼吼地将自己绑死在对方的大船上。
真正一年后发生什么,等一年后再说。
更何况,维托夫人也不可能现在和执法官伯克利离婚。
对于圣裔家族投来的橄榄枝,路登给了最简单的回应:丑拒。
维托夫人脸色一寒,神色威严,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微微抬头,居高临下,带着轻蔑的目光,落在路登身上。
只听维托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不做圣裔家族的朋友,就是圣裔家族的敌人。”
嗤——
路登强行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这话说得,你以为你谁呀,双头鹰么?
圣裔家族确实是神邦的主宰者,
可圣裔家族又不止一家,而是十三家!
十三圣裔家族并非铁板一块,在其中,亦有分歧、冲突、矛盾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如果路登成为了维托夫人的敌人,那么,他自动会成为某些人的朋友。
这么简单的道理,维托夫人都不懂。
这位未满二十一岁的少妇,看似成熟的表面下,实则稚嫩无比,能掐出水来。
就连维托夫人口中这句威胁,多半都是别人教她的。
多半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妪。
路登笑着摇头,随口说道,“说这句话时,你的表情不太对,最好脸上带着浅笑,要平易近人,有亲和力,就像邻家大哥一样。要用最温柔的语气,去说最狠的话”
他不仅不在意维托夫人的威胁,甚至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哼!”
女人面若寒霜,冷冷下了逐客令,
“那我想,路登·Y·微古德,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在进入密室之前,她本以为,这是一场十拿九稳的谈判。
路登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本!
在别人眼里,路登是神邦公民。
在圣裔家族眼里,路登就是家仆、家奴,俗称跪着要饭的。
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等等。”
在离开密室前,路登回身,目光肆无忌惮扫过女人,毫无遮掩,其中的冒犯足以让人恼怒及脸红。
“刚才那句话,你缺了一样东西。”
“哦?”
女人柳眉轻挑,有些好奇。
路登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装起了谜语人,转身离去。
维托夫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放狠话时,要有‘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说到做到的底气、实力和决心。
一旦威胁失败,就要物理层面消灭对方。
如果圣裔家族的敌人活不到第二天,
那么,全天下都会是圣裔家族的朋友、家奴,甚至是狗。
同理,如果只是一味放狠话,却没有实际行动
就是维托夫人现在这副模样,气急败坏,无可奈何。
路登离开密室后,径直准备离开庄园,晚宴已经到了尾声,大家都在有序离开。
以往,路登离开晚宴时,最少会带着一位美丽的女士。
看来,今天会是例外。
当路登站在庭院时,却听到一个坏消息。
“抱歉,路登先生,您可能要自己走回去了,这个时间,恐怕是叫不到马车的。”
管家无奈向路登摊开手,露出歉意的笑容。
他必须承认,路登先生是个好人。
但是,
管家为圣裔家族服务,听命于维托夫人。
维托夫人吩咐的事,他必须照办。
路登苦笑着摇头,“小家子气。”
他没有为难管家,也没有选择走回家。
路登选择返回了晚宴,重拾旧业。
两分钟后,他骑着骏马,怀里抱着一位淑女,潇洒离开了庄园,奔向远方。
马蹄声,回荡在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
哒哒哒——
哒哒哒——
站在二楼阳台的维托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铁青。
她感觉,那匹马似乎就在自己头顶奔跑,每一步都在践踏自己的尊严,不,践踏圣裔家族的尊严!
两人的对话钻入维托夫人耳中,哪怕她不想听,也来不及堵上耳朵。
“马上也可以?”
晚春的风中,传来女人银铃一般笑声。
“我不信,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