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金阁很大,并且有专门安顿宾客的地方。
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萧鱼和刑律俭并没有被安排在一个院子,霍卿和温宿自然也被分开了,与她们一起的还有梁思楠,吕绿羽,公孙樱,以及那个叫格姆的南绒人和几个叫不出名号的男人。
萧鱼的房间跟霍卿房间相邻,右面是公孙樱和梁思楠。
南厢房里住着男客,吕绿羽的房间与萧鱼的房间正对着,打开窗棂便能看见对面窗户里的人。
晚饭是被丫鬟们送到房间里的,萧鱼谨慎地用银针挨个菜试了试,确认无毒后才放心吃下。
用完晚饭后,萧鱼和霍卿一起去了南苑,找到刑律俭和温宿后,四人核对了各自拿到的册子,其中只有四样拍品是重合的,其余四样皆是相对罕见之物
「温宿,有你要的东西么?」萧鱼用手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册子,侧头看温宿。
「没有,我是替师傅来拍金蝉的,然而里面并没有。」温宿略有失望地说。
萧鱼又问霍卿:「霍卿,你呢?」
霍卿凤眸微眯,眼中透着一丝冷光,垂眸道:「金印。」
「霍家的金印?」刑律俭不可思议地看向霍卿,「金印不是一直在霍家九叔公手里?」
霍卿露出一丝苦笑:「并未,霍家的金印在十年前就丢失了,这次来四海金阁,就是为了拿回金印。」
「可你怎知金印在四海金阁?」
霍卿目光微敛:「当年我父亲将金印赠予了离夫人。」
「离夫人?」萧鱼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坐在金不悔身边的绝美女人。这下不用问了,想来是霍振海年轻时与那位离夫人有些爱恨纠缠,否则绝不会将金印赠予离夫人。
霍卿点了点头:「家父年轻时与她有些交情。当年她拿到金印之后便离开了江城,此后数年都没再出现过。」若非这次的消息称离夫人在四海金阁,她绝不会轻易来通州。
萧鱼又侧头看刑律俭:「那你呢?」
刑律俭微微垂眸,许久才道:「没有,我所要之物并不在这些东西里面。」
萧鱼诧异地看他:「你不是为了图纸?」
刑律俭摇了摇头:「金四海手中有我兄长临终时使用的青龙堰(剑)。」
刑律俭话音未落,霍卿脸上的神色幽地一变,整个人瘫坐在圈椅里,目光中带了几分寂寥。
萧鱼想要安慰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了。
这时,温宿突然问道:「萧院首呢?这里可有你想要之物?」
萧鱼微微一怔,同样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霍卿诧异问:「萧院首难道不是柳藤木在的造船图纸?」
萧鱼笑着把册子收进怀里:「我要图纸干什么?我又不会造船,自然是有别的目的。」
刑律俭微微一怔,侧目看她,和霍卿一样,他也以为萧鱼最想要的是造船图纸。
察觉到他们异样的目光,萧鱼哭笑不得道:「拿东西不用猜也是假的呀!」
「你凭什么笃定?」刑律俭目光沉沉地看向萧鱼,心里莫名有些梗塞。
「直觉吧!」
初秋的夜风已有些凉,夹裹着淡淡的花香从窗外飘来。萧鱼深吸口气,目光幽幽地看向东方,就像刑律俭有他自己的心结和秘密一样,她的心里也有无法跨越的鸿沟。那些被炙热火舌舔舐的记忆像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将她笼罩其中,不死不休。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温宿茫然地看了一眼萧鱼和刑律俭,有些担忧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无功而返?」
霍卿摇了摇头:「这些拍品显然都是经过静心匹配过的,要想有资格竞拍自己需要的宝物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置换,另外一种便是……」
「杀人躲宝!」刑律俭默默将册子收回怀里,「自从金不悔创建四海金阁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其间广开珍宝阁数次,但是真正能从珍宝阁带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人要么死在来时的路上,要么死在四海金阁。金不悔把各路人马聚集于此,故意设计使宾客们互相猜疑、互相制肘、乃至最后互相残杀,就像一个……」
温宿白着脸皮打断刑律俭的话:「养蛊场。」
其他三人仿佛醍醐灌顶般俱是一愣,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宿。
温宿脸颊微微红了一瞬,苦笑道:「相传苗疆人养蛊,通常会去山中抓各种各样的毒虫,挑选最身强体壮的放进一个大罐子里,之后用封口将罐子封住,其间不放任何吃喝。过半个月后,再打开罐子,里面就只剩一只毒虫,这就是蛊。」
「可这么做对金不悔有什么好处呢?」霍卿蹙眉问。
萧鱼同样不解,金不悔这么大费周章广开珍宝阁,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养一个‘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