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谷行川早就习惯她那无心伤人的话,估计会被她气死。他语调平和,哄着她:“你跟我去车上,我给你看我的驾照。”
车,对于余书韵来说,别说是可望不可及,她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才大二的谷行川,有驾照,有自己的车?看来没有她在的这几年,他过得挺好的。
这个认知让余书韵的心一阵黯然。
谷行川见余书韵自己能走得很稳,也知道要等红灯,就没有出手扶她。
他的车就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是一辆黑色的SUV,不是什么特别贵价的牌子,但体积挺大是真的。
他打开副驾驶让余书韵上车,指指安全带:“你自己扣上。”
确认余书韵尚算清醒,能把他的指示付诸行动后,谷行川才绕过去上车。
余书韵没有真正问他要驾照,谷行川也没主动给她看。
驾驶室的车门把手上系着一根带子,他用左手手腕把带子勾到右手,拉着带子把车门关上,顺手将安全带拉了出来扣上,目光落在余书韵的手臂上。
余书韵想假装不知道,可车内的气氛太奇怪了,她根本不能平静地装下去:“怎么了?”
谷行川指指她的手臂:“那天受的伤,严重吗?”
余书韵一愣,摇摇头。要不是他提起,她早就忘了。那天救人,她的手臂被车窗玻璃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但伤口不深,余书韵冲洗过之后就没在意了。
“那就好。”谷行川笑。
他用右手在方向盘附近拉了个什么装置,然后放在方向盘一个圆柱型的把手上,熟练地把车开了出去。
他的左手没放在裤兜,自然地搁在左腿上,好像那边还有一些操控的装置。
谷行川在看路,余书韵就敢看他了。她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乘着醉意有些肆无忌惮。
实际上余书韵已经酒醒了大半,她就喝了一瓶,多数人喝这个量的啤酒啥事都没有。她是属于醉得快醒得也快的那种,一口能让她迷糊,但酒气也散得很快。
谷行川知道她盯着他看,于是想找些话说说:“我车和别的不一样,改装过的。”
“哦。”余书韵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连忙把头转向窗外,脸上有些发烫。被看穿了总会有点不好意思。
谷行川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的左耳红红的,忍不住抿唇笑,还好心情地跟她解释:“我现在左手能动,虽然不能完全控制手指动作,但和以前不一样了。”
余书韵坐直身子,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你一直都有在做复健吧?”
她这问的是什么问题?余书韵想甩自己一巴掌。
谷行川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呼地一笑,乐意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这一两年有点忙,没有系统地做了,小锻炼偶尔还有做一点。”
余书韵想了想:“因为高考?”
“呃。”谷行川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是吧,也不全是。”
余书韵怕自己说多错多,干脆闭口不言。
谷行川没等到余书韵继续往下说,轻轻地咬了咬牙,她倒是多说几句啊,小时候不是很爱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