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回 跟踪

明悦挺喜欢周谦佑的，周家下一辈这几个孩子里，只有周谦佑是在她眼皮子下面长大，他出生的时候，明悦的两个孩子都十来岁了，正是狗都嫌的年纪，相比较而言，刚出生任人摆布的周谦佑就显得可爱多了，所以她时常去逗一逗他，这习惯一直维持到他二十多岁都没变。

周谦佑跟着明悦和周仁去了主宅，两人进去之后就聊起了周齐右相亲的事儿，周谦佑马上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相亲的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是明悦建议这么定的，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可以去看看电影，要是不来电的话就各回各家，当是交了个朋友，白天见面显得更尊重对方，周谦佑一直听到结束都没弄明白，为什么白天见面显得更尊重对方？午饭比晚饭好吃么？

不过，周谦佑的这个问题还没思考出来答案，周齐右也来主宅了，过了一会儿，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饭桌上的话题都是围绕周齐右上午的“相亲”展开的。

周齐右对于长辈们给出来的建议都虚心接受，看起来也挺重视这场相亲的，周谦佑在旁边喝着馄饨紫菜汤听着，时不时瞥一眼周齐右的脸。

早饭结束后，周齐右去车上拿东西，周谦佑看见他走出去，便装作不经意地跟了上去，周齐右发觉他跟在身后，拧眉，“你怎么也出来了？”

周谦佑努了努嘴，“我也去车里拿个东西。”

周齐右看了一眼周谦佑的车，不疑有他，转身开了车门，周谦佑也走到自己车前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番，他正做戏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传来了响铃声。

是周齐右的手机在响。

周谦佑停下动作看过去，只见周齐右瞄了一眼屏幕后便毫不犹豫地接起了电话，还喊出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小水？”

听见这两个字，周谦佑的脸顿时黑了不少，抓在车门把上的那只手骤然收紧，手背的血管都凸起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周谦佑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徐若水在说什么，但周齐右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抱歉小水，上午我有点儿别的事情，我下午去找你可以吗？”

“好，那你四点在家里等我。”

“要吃千层蛋糕吗？我带给你。”

“和我还说这种客气话？乖，开心点儿。”

周谦佑的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线，眼底眉梢都带着浓烈的戾气，五官的锋芒比平日更加突出。

周谦佑愤怒之际，周齐右已经挂上了电话，他拎着从车里拿下来的购物袋，朝着主宅的方向走了过去，周谦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狠狠地砸上了车门。

他的耳边不停回荡着周齐右对着徐若水说的那些话——上午有点儿别的事情？呵，果然如他所料，徐若水根本不知道他相亲的事儿。

周齐右一边相亲，一边哄着她，徐若水就跟个二百五似的被他玩得团团转，给她一块儿蛋糕她就开心得不行了。

周谦佑大概可以通过周齐右回应徐若水的那些话猜到她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无非就是要约周齐右出去玩儿，呵，她倒是够主动的，短短几天已经约了周齐右这么多次了。

他回来快一周，徐若水别说约他了，连条微信都没给他发过，群聊的时候，她都得趁他不在的时候出来说话，想到这里，周谦佑再次冷笑起来，他现在越来越期待徐若水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了，他一定会在她哭得最惨的时候过去嘲笑她。

蠢得要死，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

周齐右十点钟出发去相亲的，周谦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因为他早上的时候从明悦跟周齐右对话的内容里听到了他和相亲对象约见的地址。

周谦佑在周齐右出门半个小时之后才行动，开车去了那家市中心的餐厅，餐厅附近不好停车，周谦佑找了个购物中心停了车，又出去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了三公里，这才来到餐厅门口。

周谦佑共享单车停在一旁，站在餐厅门外往里头看，扫了一圈之后锁定了周齐右的身影。

他跟相亲对象坐在靠窗的卡座，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了，周谦佑的角度只能看见周齐右的背影，倒是把女方的脸和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

周齐右的相亲对象是个气质很干练的人，穿着一身小西装，颇有女强人的风范，一看就是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成熟的那类人，年龄应该也跟周齐右挺匹配的，跟她一比，徐若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这女人笑得挺开心的，应该是跟周齐右聊得很愉快，也对他挺有兴趣的——周谦佑的脸黑了几分，心中对周齐右的意见更大了，他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看不出来徐若水对他的心思么？他要是不喜欢徐若水，就别给她制造那些幻觉，现在倒好，一边相亲一边给徐若水买蛋糕，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谦佑跟周齐右兄弟感情还不错，情感告诉他，他不应该骂自己的哥哥渣男，可理智却提醒他，这种行为妥妥的就是渣男——虽说他们周家大部分人都洁身自好，但也不是没这方面的基因，他堂姐郑玖思跟他说过，他二伯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狂蜂浪蝶。

难道周齐右是遗传到他了？

周谦佑越想越烦躁，拽了一把领口，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美式醒脑。

——

周齐右的相亲对象叫姚曌。

还没见面的时候，周齐右就被这个名字勾起了些兴趣——名字取得太大，压不住的话容易翻车。

不过见到姚曌本人之后，周齐右觉得他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磁场很强大，从容自信，完全配得上这个字。

两人吃饭聊天的时候，周齐右也跟姚曌坦白了自己初次听到她名字的想法。

姚曌听完之后爽朗地笑了起来，不仅没生气，还对他送上了一句夸奖：“你是我目前相过的人里最坦诚的一个，我很欣赏你。”

周齐右端起水杯来跟她碰了一下，“虽然我是第一次相亲，但我也很欣赏你，很高兴认识你。”

这场见面，比周齐右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虽然他对姚曌没有那种什么一见钟情、心脏被击中的感觉，但跟她聊天很轻松。

周齐右是有意愿和她发展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