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官府就是这般风格，还是这位供奉赶着送走冯雪和老李这俩“瘟神”，总之只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份路引就送到了他们手中。
这所谓路引其实是一根巴掌大小的竹片，上面用类似于隶书的字体雕刻着一些诸如脸型、身高之类的简单信息，下班则是有一个“宗”字，也不知道是指所谓的“宗师境”还是有别的什么含义，而在这竹片的背面，则是一个像是用高温烙铁烫出来的精致印痕，大概起一个公章、防伪的双重作用。
“接下来怎么办？”冯雪把玩着手里的路引，用带着点戏谑的表情看向老李。
老李对此倒是毫不在意，轻轻用拇指摩挲着那些阴刻的文字，停顿了片刻才道：
“去集市上看看。”
说到这里，他似乎担心冯雪反应不过来，又补充了一句——
“客栈里食材那么多，总不可能是这小县城自给自足的。”
“原来如此。”冯雪恍然的点点头，虽然老李来这个世界后经常出错，但就这种解题思路，却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
“还是老哥你见多识广啊！不像我，在山上窝了四十几年，别说见世面，连女人都没碰过，这好不容易下山了，连路都不认得了……”
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地中，冯雪看着正和商队老板聊得兴起的老李，心中不由感慨这货的社交天赋，仅凭之前小二、除魔司供奉的几句话，就完成了人物塑造，不止以搭顺风车顺便提供安保服务的方式混入商队，甚至还在两个小时内，和商队里每个人都至少聊过几句。
喜欢被奉承却是人类的天性，再加上老李本身就有一点催眠、暗示类的能力，很快就让这老板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开始了老男人吹牛环节——
“那可不，我当年也是跑过兖州商路的，你是不知道，那边的魔教妖人那叫一个凶残啊，通常都是七八个商队凑在一起，雇上整个镖局押运，才能保证安全，也就是老哥我年纪大了，钱也赚够了，这才回来养老，图的就是司州这地界太平！”
“兖州现在还那么乱呢？”老李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兖州是个什么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来上这么一句，果然，商队主人闻言，立刻发出有些沧桑的感慨道：
“其实兖州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官府还能做主，不像青州，自打十年前天涯阁被灭了之后，基本上已经完全成了魔教的天下，连除魔司都只能派人守住边界，也就是司州和青州之间隔着十万大山，不然……”
说到这里，商队老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打了个哈哈，不再聊这方面的事情，老李也不追问，只是摇摇头道：
“安稳是好事，可师傅让我俩下山除魔卫道，谁知道这些天连个毛贼都没碰上一个，简直白瞎了这一身功夫！老哥你见多识广，知道啥地方江湖人比较多吗？说句心里话，老弟我也是贪生怕死的，只想在武林同道面前露露脸就行，至于青州那种鬼地方，我是不想去的。”
“这伱就把我问住了，不过硬要说的话，那肯定是扬州啊！毕竟那可是合欢派的大本营，别的江湖人可以隐居山野，合欢派隐居也在青楼里啊！”
商队老板这明显已经是开始不懂装懂了，不过老李却还是保持着一副奉承的样子，继续着各种套话，而冯雪则是回到帐篷之中，将家乡树插在面前的泥土中，又在旁边放了一碗水，待到那令人不安的感觉慢慢褪去，这才敢进入修行状态。
一夜无话，便是天明。
这司州的治安好得简直让人觉得异常，甚至连个山贼土匪都没有见过，路上的一切都显得分外平静。
冯雪和老李维持着这种跟团旅行的节奏，足足花了两个月，换了七家商队，这才勉强摸清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国家叫做“楚”，一共有十九个州，越是靠近中州就越是太平，像是司州这种紧贴着中州的，治安简直好得出奇，而越是贴近边境的就越是混乱。
现如今，足有三州之地已经被魔教妖人占据，剩下的也大多处于战乱状态，为有包括中州在内，最核心的九州相对太平，但就司州除魔司对冯雪二人的态度，恐怕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关于这所谓的魔道妖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这些商队大多语焉不详，基本都是一些诸如“吃小孩练功”、“浑身流脓”、“丑陋无比”、“疯狂嗜血”……之类的描述，对于这种明显充满了妖魔化，简直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形容，冯雪觉得可信度十分存疑。
不过总的来说，他至少知道，这个世界——准确来说是这个国家，和常规的武侠世界不太一样，名门正派不入宗师不得踏足江湖，魔教比起江湖门派，更像是造反的宗教，而寻常武侠中组成江湖的主要成员——江湖散客，在这个世界似乎极度稀缺，反倒是官方的那个除魔司似乎有着大量的高手储备，甚至到了每个小城都能配上四五个宗师的程度。
在得到这些基础资料后，老李和冯雪从清原县回到巴比伦塔，试着跟酒保购买情报，不过满足这些特征的世界在酒保那里，光目录足有两千多页。
“没辙了，做决定吧，接下来去哪？各玩各的还是继续同行？”冯雪和老李再次走出门来，两个经过了简单伪装的人站在清原县那朴素的街道上，相对而立。
老李想了想，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用一种规劝般的口吻道：
“基础情报应该就这么多了，再往下就不是商量能决定的了，不如我们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写在手里，然后同时打开，如果一样，那就继续合作，如果不一样，就各玩各的。”
冯雪想了想，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说到底怪谈这玩意本就不是适合合作来搞的东西，之所以跟着老李，不过是想要学习一下老前辈的经验而已。
如今，也确实是时候选择了。
“也行。”
话音落下，两人便在手心写下一个字，然后，同时对着对方展开——
“兖。”
“中。”
“为什么是中州？”
“为什么是兖州？”
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和人讨论数据，因为一旦说起这玩意就能看到一大堆逆天言论。
比如我说主角常态速度也就百公里每小时，就有人跟我说博尔特瞬时速度都能达到40k/h以上……你也知道那是瞬时速度啊？你让他跑个一分钟看看！
还有算受力的，一说这玩意我他喵的就想起悖论里那只聪明的鸟了……结果这次碰到的更离谱……
你算的是“受力”，顾名思义，就是指“承受的力道”，而不是“需要的力量”，是承受力，不是爆发力，懂？
就拿你举例的飞机来说，你算的那个是飞机突破音障时所承担的力，对应这个力考虑的是材料强度，而不是发动机推力，懂吗？
人打破音障的时候，拳头要承担几吨的力量，而不是说你用几吨的力量就可以打出突破音障的拳头，明白？
或者换个说法，泥头车前头装个拳头大小的撞角，开足马力撞过去，这个拳头上力道总又十几吨吧？但它破音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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