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部。
“楚楚姑娘,我家大哥醒了。”一个汉子激动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楚楚姑娘,快去看看我家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楚清辞给面前的病人包扎好了,叮嘱道:“最近忌酒忌辣,不得吃海鲜。你媳妇上次说过了啊,说你每天要喝三大碗酒,有时候喝得醉醺醺的。”
病人嘿嘿傻笑,连说不敢了。
汉子在旁边催促:“楚楚姑娘,你快去看看我大哥。”
“这位小兄弟,你大哥醒了,那说明他脱离危险了,在这个时候随便一个军医去为他把脉都是可以的。你看看我面前排着这么多人,走不开。诺,那边杨军医正好有空了,你请他去看看。”
在说话间,她为下一个病人把脉。
“不,我们只认你。”那汉子说道,“在我们看来,你随便扎几针就把我大哥救活了,那医术比其他人强多了,我们只相信你的治疗。”
李军医带着几个军医走进门,身后还有好几个药童。看来今天这个出诊不简单,要不然不会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
“师父,回来了。”楚清辞迎过去。
李军医说道:“从老远就听见那位兄弟的声音,是不是有病人需要你治疗?我们现在回来了,可以为你分担了,你跟他去看看吧!”
“对嘛,我大哥死里逃生,你快帮我看看他。”
旁边的军医说道:“李军医,你教了一个好徒弟。刚才她几针下去,把一个血人救活了。”
李军医一脸疲惫,听了这话看向楚清辞,又看向那汉子,说道:“那我得去看看伤患怎么样了。其他的病人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大家。”
汉子们把血人的脸洗干净了,露出棱角分明的英挺面孔。瞧那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眉宇间英气勃发。
经历了九死一生,他的神情格外严肃,在楚清辞等人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仍然冰冷如寒潭,直到见着楚清辞,那神情柔和了下来。
其实在楚清辞治疗他的时候,他还有意识。他知道手下带着他找了许多大夫,一家一家地找,没有一个大夫救得了他。他还知道手下干脆带着他来到燕阳关军医部,因为这里有整个燕阳关最好的神医李大夫。然而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李大夫不在军医部,其他的军医都是半桶水,救不了他。
那一刻,郑孜彦已经看见死亡在向他招手。
这时候,楚清辞说话了,她说她来救。
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她的样子。可是他已经有些头脑不清,眼睛也不是那么好使,只隐约看见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姑娘。
直到此刻,小姑娘出现了,作为这群男人中唯一的女大夫,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刚才从死亡边缘把他拉回来的人就是她。
“刀伤、剑伤、鞭子、长矛……你能活下来也是奇迹。”李军医为郑孜彦查了伤势,感慨道,“看来我们楚楚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以你身上的伤势,要是没有遇见楚楚,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多谢姑娘。”郑孜彦对楚清辞说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多伤?”李军医问。
“我们是做生意的,在两国来回走动,做些垮境买卖的生意。谁会想到这次遇见了马匪,差点没有扛过来。”郑孜彦说道。
“有文书吗?”
“当然了,像我们这种做两国生意的,必须有垮境文书。”
旁边的汉子拿出文书递给李军医。
李军医接过来看了看,还了回去。
“行,那你在这里养着吧,等没有生命危险再走。不过我们这里是军医部,只给将士和将士的家眷治疗是免费的,对外来的病人是要收费的。”
“这是自然。”郑孜彦道,“不管多少诊金,我们都愿意出。”
“楚楚,他就交给你了。”李军医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这段时间会很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让汤圆来找我,他知道我在哪儿。”
“师父放心,我会的。”
郑孜彦支付了十金住在了军医部,其他的汉子找了最近的客栈,白天来军医部照顾郑孜彦,晚上就去客栈休息。
“楚楚姑娘,这些蜈蚣可是有剧毒的,你就不怕被咬吗?”郑孜彦问。
楚清辞把一条又一条蜈蚣夹进瓶子里,摇了摇瓶子,看着那些蜈蚣卷缩在一起。
“蜈蚣再厉害,那也只是小小的一条虫,只要我们小心点,当然就不会成为它们的食物。”楚清辞回头看着他,“你能下床走动了?”
“伤口还是很疼。”郑孜彦捂着受伤的地方。“不过,躺在床上太久了,身体笨重得像石头一样,想要下来走动走动。”
“你是练家子吧?”楚清辞说道,“你的虎口有茧,显然常年练剑。”
郑孜彦笑道:“楚楚姑娘真是慧眼识珠。我的确懂得些功夫,毕竟要横垮两国,要是没点背景和实力,早就被土匪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我家的生意做得挺大的,手里有五支商队。说实话,我从商十年,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楚军医,厉公子受伤了,你快去看看。”药童掀帘子走进内室,对正在处理那些药材的楚清辞说道。
楚清辞放下东西,小跑着赶出来。
“怎么回事?”
厉衡捂着腰部,面色惨白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她扶住他,担忧地问道:“怎么伤成这样?“
“燕阳关里混进了许多斥候,今天遇见一个难缠的,使得一手好暗器,一时不察被伤了。”
“扶他到床上躺着。”
厉衡躺在病床上。
碰巧,旁边那张病床就是郑孜彦的。
楚清辞用剪刀把厉衡腰间的布料剪掉了。
“药箱。”
药童把药箱提过来。
厉衡脸色惨白,额间流着冷汗。
“暗器还在你的身体里?”
“嗯。”
“这暗器还带着勾子,我要是取出来肯定要扎着你的肉。”楚清辞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点麻沸散。”
“楚姐姐,麻沸散用光了,最近他们押送粮草的队伍被突袭了,死了好些人,伤了好些人,李军医带着几位军医把药材用在他们身上了。”
“难怪师父最近这么忙,原来是因为出事了。”楚清辞说道。
“不用麻沸散,直接取吧,我能忍住。”厉衡说着,从她腰间取下一方手帕放在嘴里咬着。“这样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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