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执笔回信,很快,一封密信就被送了出去,接着又给原愿写信,追云自觉地移开视线。
边塞战况风起云涌,燕京却是一派祥和。
庞佳音第三日便派人给原愿送了诗会请柬,言语间满是诚恳,期望原愿可以莅临。
“小殿下,您要去庞家赴宴吗?”青衣见原愿看过请柬后便将那张精美的红纸扔在一旁,有些拿不定她的主意。
原愿没兴趣和一群不认识的人耍嘴皮子,还不如她在家看话本子来得有趣,“我不去,青衣你让人拒了。”
“好,奴婢知晓了,姑姑为您煨好了银耳羹,您趁热喝点,现在天气干燥容易上火。”青衣说完便着手去让采桑回绝了庞家的宴请。
主动示好的庞佳音没想到原愿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她,气得差点连诗会都不想办了,还是庞夫人劝了她好一会才没再钻牛角尖。
只是在诗会上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各种暗示原愿羞辱她,瞧不起她的家世,看不上她二皇子妃的身份云云。
在场的世家贵女们也不是傻的,人家太子妃出身超一品忠勇国公府,自小由温皇后千娇万宠养着,和太子更是青梅竹马长大,更别说燕帝也是把她当宝一样疼着,庞佳音拿什么和人家比?
心里看不上庞佳音拈酸掐尖的小家子气,可面上却不得不赞同她,为她说话,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纵使原愿不给她情面出席诗会,庞佳音除了嘴上说两句,实则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怕自己行差踏错丢了皇子妃的脸面,让燕池和敬贵妃对自己厌恶。
天气愈发冷了,原愿愈发懒得动了,轻功也不学了,实在太冷了,在得知练成轻功至少要十年八载后,原愿不带半分犹豫便放弃了。
很快,除夕便到了,原愿一大早便被燕帝派来的护卫队送回了东宫,小半年没在东宫住了,青衣带着采桑采菊收拾寝殿,原愿闲着无聊就去膳房看花御厨准备年夜饭。
精美的菜肴看得原愿眼睛都挪不开了,她身边的将军闻到肉味也是走不动道了,一人一虎就那么围在花御厨身边,活像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看得花御厨满心怜惜,给一人一虎各掰了只大鸡腿。
心满意足消灭了美味的鸡腿,原愿和青衣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将军出去遛弯了,小徳子和追风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咱小殿下还是头一回自己在东宫过年,往年都有殿下陪着,也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小徳子看着前面不远处逗虎的半大少女,不禁有些感慨。
追风没有小徳子那么细腻的感情,他向来粗神经,并不觉得那么能闹腾的小丫头会不习惯,反倒是殿下没在更加方便她疯玩了。
“就冲着小殿下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她哪年不会自己找乐子?”
小徳子觉得追风的话不无道理,皇宫就是小丫头的家,她自己闹腾不止还带着将军一起,没一会就把东宫栽种的花都霍霍了。
今年的除夕宫宴和去年的并无不同,老套的新年祝词和舞蹈表演,原愿兴致缺缺地看了几眼,倒是双生子在傅氏没了之后主动请缨去了皇家寺庙修行,也是年底了才返回宫中。
敬贵妃念着他们年纪小便让人送了很多补品和绫罗绸缎金银等物补偿他们,燕帝再见到他们时倒是有些心疼,原本嚣张跋扈的双生子此时早已蜕变为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燕帝心中不禁起了些许怜悯。
原愿扫了眼坐在她对面的双生子,也不知是不是皇家寺庙的生活清苦,燕泽一改原本肉墩墩的模样,变成了清瘦的半大少年,至于燕明珠,眉眼间多了一抹阴狠,看得人很不舒服。
吃饱喝足后,原愿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敬贵妃有些苍白的脸色上难掩着喜色,拉着燕帝向众人宣布了二月份燕池即将和庞家嫡女完婚的消息,众臣也是满脸喜庆地与君同贺。
双生子也是规规矩矩地向燕池表示了恭贺之意,庞家也是收获了一波祝贺,庞太傅一整晚笑得脸都要僵了。
宫宴散去,燕帝特意嘱咐青衣照顾好原愿,命胡安送原愿回东宫,燕池则送敬贵妃回康宁宫,各宫妃嫔相继散去,双生子被燕帝留在了勤政殿。
原愿回了东宫也没闲着,采桑采菊早早就把追风从宫外带回来的烟火棒拿到了院子里,小德子则指挥小太监们围了个小篝火,再摆上两长两短的桌子呈长方形摆放,铺上一层暖和的褥子,一个简易的茶会就布置好了。
原愿同东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们围坐在一起,一起烤火喝茶吃烤肉,青衣还别出心裁地搞了个小游戏,每个人都轮流讲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然后众人投票,讲得不好的就被淘汰,不参与下一轮,最后赢的那个人将会得到二十两的奖励。
虽说那钱也是原愿掏的,但青衣设置的游戏根本就是为了让她高兴的,所以小丫头也是干劲满满,一副要拿下比赛胜利的姿态,刺激得在座的宫人们都起了股好胜心,势要与他们小殿下一决高下。
东宫正在过热热闹闹的新年,康宁宫却是一阵混乱,敬贵妃一回到大殿就呕血了,燕池当下便慌了,负责照看敬贵妃身体的御医今日不当值日,不过却是留了药,冯嬷嬷着急忙慌地把药喂了敬贵妃服下。
围观全程的燕池整个人都呆愣了,满心疑惑敬贵妃到底是什么时候病得这么重的?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他?
见敬贵妃的情况总算稳住了,燕池便急不可耐地拉着冯嬷嬷出了敬贵妃寝殿,面色慌乱地问道,“嬷嬷,母妃为何会吐血?为何不去请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知道母妃病得这么重吗?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告诉我?”
“嬷嬷您和母妃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嬷嬷您说话啊!”
燕池现在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的野猫,整个人变得狂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