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丞相一定会在外邦访京的时候动手脚,破坏外邦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萧霁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沉思。
话虽这么说,但这时间很长,丞相在哪一步捣乱都有可能,他们压根防不胜防。
“嗯,”萧振恒点头,“不过我相信皇上现在也收到了消息,正在跟丞相玩心计呢。”
“这么说来,丞相是不是就无暇顾及我们了?”程水瑶眼睛一亮,从另一个方向上思考了这件事情。
“未见得,”萧振恒摇头,“丞相这个人心思多的很,不会忽略我们的存在,不过与我们相比,还是使臣的事情重要一些,所以放在我们身上的注意力可能会相对的减少一些。”
这……
程水瑶被萧振恒反驳了观点,自己顺着萧振恒的思路想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没错。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拖延了,”聂远衡开口,直接夹紧了马腹,再一次提高了速度。
现在丞相和皇室的布置都已经开始了,他们再不回京,可能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东西。
其余两人自然猜得出来萧霁的想法,丝毫没有怨言,跟着萧霁一路飞奔回京。
不过因为之前假消息放的足够多,多以丞相那边一直慢他们一步,他们一路还算顺利地抵达了京城。
萧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三人只能暂时落脚在一个不被外人知道的小宅子里。
好在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所以如今住进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下一步怎么办?”程水瑶匆匆洗漱了一番,也顾不上休息了,直接拉着萧霁开始商量对策。
“当然是要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啊。”萧霁吹干刚写好的信,随手递给程水瑶。
这纸上的内容很简单,但是格外张扬。
程水瑶大概打量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惊讶起来,“你疯了?你现在可还是流放之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告诉皇帝你回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萧霁反问了一句,悠哉地站起身来,“我们都已经查明了,我爹的事情是丞相在背后推动,与实际下令的皇上并没有什么关系,由此可见皇上暂时还没有对我萧家赶尽杀绝的意思,所以大概不会重视我回京的事情,再者,皇帝现在在与丞相对垒,我给他这封信,也算是跟他投诚了,皇帝不会忽视我们萧家这个助力的。”
“那万一……”程水瑶迟疑了片刻,盯着萧霁的神色,斟酌着开口,“万一皇帝想先除掉萧家,再全心全意对付丞相呢?”
“你放心吧,”萧家心有成竹地看了一眼程水瑶,“我自有法子逼皇帝暂时不动我们。”
这话说的很自信,程水瑶闻声蹙起眉头,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虽然有些想不通,程水瑶还是认可了萧霁的想法,由着他派人将这封信送给了皇上。
皇宫里,太监小心翼翼地呈上了一封信。、
“这是谁送来的?”皇帝瞟了那信一眼,只当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送回的消息,例行公事地开口问了一句。
“回禀圣上,是……萧小将军。”太监咽了口唾沫,但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萧小将军?”皇帝听见这个称呼,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转而才反应过来太监说的是谁,急忙开口,“萧霁送来的?”
“正是,”太监点头,丝毫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小子还敢给朕送信?”皇帝有些诧异,急急拆开那信看了一眼,却只见纸上格外豪迈的写了四个大字。
我回来了。
这……
皇帝看着这字,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注意龙体啊!”太监急忙跑过去替皇帝顺了顺气,眼神里有些担忧。
“这小子现在就在京城,”皇帝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快点派人去把他找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是!”太监见皇帝没什么事情了,丝毫不敢多言半句话,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大殿。
“萧振恒,萧霁……”皇帝默念了两个名字,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开始思考萧家回京的意图。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萧霁不惜冒着砍头的风险回来,究竟是意欲何为?
莫非……
皇帝心里有了猜测,叹息一声,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奏折上去。
萧家众人落脚的小宅子里,程水瑶和萧霁正双双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却猛地听见一阵敲门声。
“来了,”二人双双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
萧霁精致起身打开了大门,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身便服的陈公公。
这人也算是皇帝身边的老臣了,平日里负责很多重要的事情。
“萧小将军,杂家来干什么你肯定心中有数,杂家就不多言了,马车已经在门口停好了,请吧,”陈公公一脸笑容,让人辨认不出他的感情。
“可以,”萧霁点头,给了程水瑶一个眼神,随即跟着陈公公离开。
陈公公瞟了一眼程水瑶,心中对她的身份已经有了定论。
萧霁流放的时候带了自己的新婚夫人,他虽然身处宫中,但对此也有所耳闻。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萧霁对他这位夫人可是格外用心啊,不然怎么会把冒险将一个妇人带到京城?
收敛了心神,陈公公重新挂上笑容,抬手扶着聂远衡在马车里坐下。
马车夫丝毫不敢多停留半刻,直接驾着车向皇宫的方向前进。
程水瑶谨慎地关好了房门,冲房间里地萧振恒比了个个手势。
事情在按照萧霁的设想进行,余下的事情,就要看萧霁和皇上之间的博弈了。
程水瑶微微眨眼,重新躺到躺椅上,继续享受着日光。
皇宫里,萧霁轻车熟路地进了养心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高位地的皇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霁一丝不苟地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半点差错。
皇帝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依旧在盯着自己眼前的奏折,似乎完全不知道这里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