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是程玉堂跟她说了些是什么吧。
程水瑶心下了然,表情上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给她难看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眼见这个话题又要停了,程玉堂急中生智,连忙选了些无关紧要的朝堂之事与萧霁交流。
萧霁随便回答了几句,就发现程玉堂在若有似无地套自己的话,眼神里多了一些探寻。
程玉堂一直都是丞相的人,他这番作为,想来跟丞相脱不开干系。
这么想着,萧霁的用的话术顿时微妙起来,每句话都说的模棱两可,让程玉堂根本找不到关键点。
一顿饭吃完,程玉堂一无所获,不死心地要找萧霁单独聊聊。
“程大人,我还有事,就不久待了,”萧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截了当的拒绝,然后迈步离开。
他今日来主要就是来给程水瑶撑腰的,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再不走,就没办法达成最开始的目的了。
程玉堂咬牙切齿地盯着萧霁的背影,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几句。
程水瑶就站在程玉堂不远处,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但却没什么反应。
“夫人,”小云看不下去了,愤愤不平地开口,“程大人也太过分了吧。”
“不用理他,”程水瑶扫了还站在原地的程玉堂一眼,拉着小云转身便走。
为了让那人知道她和萧霁不会同行,她还得在这呆上一会儿。
慢悠悠地绕着院子逛了一圈,程水瑶掐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差不多了,便跟程玉堂打了个招呼。
程玉堂巴不得程水瑶赶紧走,所以压根没有拦,直接就让她走了。
程水瑶不再多留,直接登上了马车,靠着车壁歇息。
前面的马车夫目不斜视,只是渐渐调转了方向。
马车里,一缕熏香袅袅升起,小云闻着那味道,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越走越偏,最终停在一个废弃的建筑旁边。
这原本是一个很豪华的酒楼,但是却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如今只余下些焦黑的残迹。
“人晕过去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摇着折扇走过来,一边问一边用扇子挑开车帘。
马车里的一主一仆睡的安然,对马车停了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
“行,搬进去吧,”男子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收回扇子,迈步走进那废墟。
在废墟深处,一个门直挺挺地立着,但由于这是黑色的,所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男子轻车熟路地打开门,又随意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
随着一声闷响,地上的石板突然移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道。
“小心点,可别伤了这两个人,不然回头萧霁一定会扒了你的皮,”男子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旋即迈步下去。
抱着程水瑶的下属连忙跟上,只是不似之前那般无所顾忌。
待他走进之后,石板又移回原位,完全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马车里,被丢下的小云还在昏迷,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一路追着他们赶过墨棋和墨琴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再上来之后,才慢慢靠近马车。
墨棋掀开帘子,轻轻晃了小云一下。
“这是哪?”小云悠悠醒来,看着墨棋和墨琴的脸,脸色瞬间变了,“夫人呢?都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不是你的错,他们在香里下药,不是你能察觉的出来的,”墨琴扫了一眼那香炉,心里瞬间有了论断,出言安慰了小云一句。
“你们一直跟着?”小云皱眉,刚反应出来这件事情的不对劲。
“我们现在要去救夫人,你先自己回府吧,会有人暗中保护你的,”墨棋没有正面回答小云的问题,只是嘱咐了一声,便跟墨琴一起匆匆地下了马车。
小云满脸担忧,但又心知自己留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只能赶忙离开这里。
迈步走到石板边,墨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地上看似摆放杂乱的碎石,表情逐渐凝重。
“这是什么东西,”墨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疑惑地看向墨棋。
“是墨家机关术。”墨棋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推演起来。
墨家机关术是由墨子创立的,但到了现在,会使用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若非他之前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一些,眼下还真不一定能破解。
墨琴看墨棋那认真的面容,知道他在思考,便也不去打扰他。
墨家机关术她也有所耳闻,但并未涉猎过,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地道里,程水瑶被带到一个铁笼前,然后被轻轻放了进去。
被宽大衣袖遮住的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程水瑶暗中叹息一声,总感觉等着自己的不是什么好事。
下一刻,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程水瑶被关在了那铁笼中。
“行了,”青衣男子慢悠悠地在不远处的软塌上坐下,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扇子,一边开口,“把咱们这位大美人叫起来吧。”
听到他吩咐的下属当即点头,隔着笼子拍了程水瑶一下。
程水瑶没有动,依旧闭着眼睛,似乎根本没有察觉。
青衣男子见状,表情明显多了一分轻松,心情颇好的起身,拿自己的扇子戳了程水瑶几下。
程水瑶在心里拿捏着程度,半天之后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待看清这里的陈设之后,程水瑶瞬间激动起来,下意识地缩到了离青衣男子最远的笼子角落。
“大美人就是害怕起来也是极美的,”青衣男子对程水瑶的反应很满意,感慨了一声,重新回到软榻上。
“你是谁!”程水瑶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紧盯着男人开口,你把我绑过来干什么!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啊,”青衣男子啧了一声,笑呵呵地开口,“我这哪叫绑啊,我这分明是请。”
“我还是第一次见用这种方式请人的,”程水瑶扫了一眼四周,冷哼一声道,“这些刑具莫非是摆着玩的?”
“唉,你可说对了,”青衣男子压根不恼,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慢悠悠地开口,“用来往死里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