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属于过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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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黎箫阳眼前一亮，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模样，只不过对面的黎箫阳看起来有些模糊，有些失真的感觉。

等到适应了附近的光线之后，黎箫阳才发现对面只不过是一面巨大的铜镜。

“恩，这镜子很眼熟啊？”

黎箫阳觉得这镜子十分熟悉，有点像自家店里放着的那面照妖古铜镜。

不过他没做细想，开始习惯性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周围摆放着一排排整洁干净的陈列架，上面放着的物件都是自己熟悉无比，师父张扬身前留下来的那些古玩家当。

看到这幅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黎箫阳终于肯定这里就是自己的那间纸扎店。

他放眼看去，果然正前方依旧是那个精致的小院，一切的陈设还保留着从前师父还在的样子。只是院内的茶台主座位置多了一个白衣男子，一脸平静的看向黎箫阳。

“你来了。”

白衣男子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箫阳这次没有磨叽，单刀直入就问道。

“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我说这里就是你的意识空间，你相信吗？”

白衣男人正是谢必安，他面带微笑的拎起了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小铜壶，给作为纸扎店主人的黎箫阳到了一杯热茶，示意他过来坐下。

有意思的是，说话的谢必安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吓的黎箫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过去。

“这货居然笑了，我是不是见鬼了，他是谁啊，傲娇的白无常，七爷谢必安，阴司大名鼎鼎的存在。居然还会笑？”

黎箫阳一阵心虚，心中暗暗猜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谢必安好似能够听到黎箫阳的心中所想，知道他有所顾忌，便又继续说道：

“不用怀疑，你见到的就是我本人，我就是谢必安，只不过我和你之前认识的谢必安可能...有些不同。毕竟我是来自过去的自己，等待着你这个未来的人。”

“....这他奶奶的说的是什么鬼话，绕口令啊！能说点老子能听得懂的吗？”

黎箫阳一愣，心说七爷什么时候学会这般说话了，听的自己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又问题，肯定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黎箫阳选择保持沉默，只是在内心中暗暗吐槽了几句。

谢必安喝了一口茶水，依旧保持着那个和煦的笑脸看着黎箫阳，见他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

“哈哈哈哈....我知道这样说你很难理解，不用着急，先喝了这杯茶，且听我跟你慢慢道来，至于是不是鬼话，等下你就会知道了。

持令人，请吧。”

“这货难道能听到我的心语？我不信，恩，试试就知道了。

“你是个煞B。”

黎箫阳默默的在心中说了一句脏话。

“....你这小子，怎么出口成脏呢，身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天令山的持令人讷，可不能像乡野村夫那般粗鄙不堪的。”

“你果然能听到我心里的话。”黎箫阳终于忍不住了开了口。

黎箫阳通过一句脏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这个谢必安果然能听到自己的内心想法。

谢必安做了一个无奈表情，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新一代持令人继续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嘛，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作为入侵你主意识的人，看到你的心中所想不算是太难的一件事情吧。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让我等待了这么多年人，居然会是你这家伙，这修养，这实力，和我预想中的持令人很不一样，就算比起从前的那些，都...差了很多。”

听到自己居然被对方嫌弃了，黎箫阳有了想要转头离开的冲动，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意识回到身体，只好先听听对方想要做什么再说。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既然把我弄道这里，让我看了那么多你的回忆，现在又潜入了我的意识世界之中，七爷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我在外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万一回去晚了，你的本体也要跟着倒霉的。”

谢必安没有想到黎箫阳这么直接，倒是省了不少自己解释的时间。

“不用担心，既然你能在这里和我见面，外面的事等下我自然能帮你解决，顺便说一句，意识之中不论过了多久，现实之中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突然觉得，你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了，好吧，既然能和我从前设置的封印产生了感应，无论怎么样都是你我之间的造化。说着谢必安一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之后对着黎箫阳抱拳行了一礼道：

“正式认识一下，在下谢必安，曾经的天令山神魔之一，现在的身份是阴司的阴帅白无常。

只不过你现在见到的这个我，是千年之前我在时光长河中留下的一段意识体。

因为之前的持令人都没有达到开启的条件，所以我终于在未来的这一刻和你相遇了。很不错的缘分吧，这要感谢这个叫做‘今非昔比’的道术，让我没有湮灭在时光长河之中。

在见到你之前，其实我是有些怀疑这道术的真实性的。”

“‘今非昔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道术的名字还挺贴近现在的情况。你和从前的自己倒真是今非昔比了。

说说吧，你之前安排我看的那些属于你的记忆是什么意思？现在带我来这里又要我做些什么？”

之前黎箫阳在上帝视角的状态下，曾经尝试着联系了灵隐虫，发现居然还能够使用手机。

之后通过查阅了战将谢必安目前的状态，得知谢必安正处于意识波动强烈的状态之下，战将的状态栏里居然多出来一项：神性觉醒中。

所以黎箫阳大概率猜测自己和谢必安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

当然他也设想过这可能是幻境中模仿出的神秘手机，不过随后就被他瞬间推翻了。

如果对方实力强到连听天令都模仿的出来，那么自己唯一有价值的的秘密都被对方掌握了。还有什么存在下来的必要呢？应该早就被杀死了才对啊！

既然自己现在还活着，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一点，这个所谓的时光之中的谢必安片段，应该有求于自己。

好歹谢必安也算天令山自己人，只要自己不是被陌生人入侵了意识，那问题就不大。

有了这个保证，黎箫阳决定听听这个所谓过去之人要说什么？

眼见持令人接受了自己的解释，谢必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整理完毕思绪继续说道：

“想要开启‘今非昔比’有两个前提条件，首先必须要有持令人的身份，这一点不用多做解释了；其次是持令人必须在某一事件上和召唤出来的战将产生一种共鸣。

共鸣可以是一种情绪，也可以是一种认同，又或者是在对待事物的观点上产生了惊人的一致性。

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今非昔比’上设置的封印才能被开启。持令人和战将才能连接到彼此的意识世界中。

你之前是不是想过，像我这般曾经强悍无比的神魔，现在面对一个小小的金绝仙居然束手无策，对于一个神魔来说是一种侮辱，一种悲哀。

你当时心中升起的怒火，和现在那个谢必安的心情产生了共鸣，不过这还不足与开启封印，直到你发自内心的那一句想要为谢必安做点什么的话才是重中之重的点睛之笔。

完全达到了我从前设置的开启要求，让我这个停滞于时光之中上千年的意识片段瞬间被从时光长河之中提取了出来，就这样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要说你这持令人还真有些意思，之前那些岁月中的持令人要么帮我们当作祖宗供起来，要么需要的时候公事公办的请我们帮忙，同时心里却十分惧怕神魔的存在。比较像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很少有持令人像你这般把我们当作自家人来看待的。

我刚刚看了你的部分记忆，你和小牛的关系不错，除了我们几个人，很少见他这般对待普通人的，居然连合体之术都与你分享。

还有你开的那间纸扎店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不过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从前的天令山也是这个样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见到。

或许这也是你能成为持令人的原因之一吧。

你刚刚所看到的那些记忆画面，并不是我刻意为你准备的，对于主体的谢必安来说，那些应该是他觉得很重要不愿放下的回忆。

因为两个不同的意识交错，你才能看到一部分属于他的回忆。”

谢必安一口气说完这些便停顿下来，给黎箫阳一点消化内容的时间。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疑惑需要解释的，他便继续说道:

“当年天令山出事的时候，许多神魔为了保存实力，各自施展手段封印保存了自己的一部分实力，这道‘今非昔比’的道术也是其中一位大能创造出来应劫之用的。刚好我和他的关系不错，他便教了我。

之后我把自己最为厉害的兵刃和部分命灯封印在时光中，等待有一天交还给未来的自己。

现在你既然来了，那就拜托持令人帮我把东西带出去。当然作为回报，恢复了部分实力的我肯定能解决你现实中的燃眉之急。”黎箫阳勉强听懂了这个故事，也不知道怎么证明对方说的真假，他用意识观察了一下手机上谢必安的状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状态发生。

“逻辑合情合理，对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既然之前说过要帮你，我就不能食言了。

不过我有三个问题想要问你，只要你为我解答了，我这便出手相助。可好？”

谢必安玩味的看了黎箫阳一眼，十分正式的说道：

“你说说看，只要不涉及太过涉密的问题，我可以为你解答。”

黎箫阳心道这不和没问一样嘛，我哪知道那个问题涉不涉密？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只听他张口就来，问出了一个他早就想过无数遍的问题。

“持令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他没有问天令山的情况，上次回去的时候山顶大佬就没有回答他，既然老大都不说，作为手下的谢必安肯定也不会说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同样的持令人，你要比之前的聪明一些，提问的尺度把握的还不错。

持令人是一种职业，可以说是服务于我们天令山所有神魔的存在。你或许会疑惑，以你的实力能够为我们做什么？呵呵，其实持令人从前叫做拾荒者。”

“拾荒者？什么意思....难道说？”

听到这个称呼黎箫阳有些吃惊，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所以打断的谢必安说话。

“不错，就是你像的那样，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天令山封山之后，神魔体系分崩离析，大部分的神魔必须按照约定分离自身的实力，隐藏于无尽的界面之中，同时神魔们不能出面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唯一的可能便是通过拾荒者寻找。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持令人。”

“既然持令人是辅助天令山的存在，那为什么还要设置那些要命的任务考验呢？”

这也是黎箫阳之前最想不通的一点，现在有机会知道答案，立刻就提了出来。

谢必安眼中之中多了一些尴尬，犹豫了片刻回复道：

“我只能说，这不是出自天令山发布的任务，具体的原因只有等你成为了天命境之后自然就会知道。现在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完不成任务该死还是要死的。所以我认为你现在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好吧，是我太心急了，我会加油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黎箫阳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他也清楚谢必安说的不错，如果没有实力，就算知道了结果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我师父张扬...还活着吗？”

黎箫阳双眼紧盯谢必安的眼色，心里既担心又想要渴望知道问题的答案。

“恩，我只能说，持令人命运多舛，你们属于一个特殊的群体，你们的过去和未来都被隐藏起来，除了山顶那位，我们也不知道从前死去的持令人是否还活着。”

黎箫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开始咀嚼起谢必安话中的含义。既然没有明确的答案，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让黎箫阳保留了一些希望。

“好了，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去了。这是我从前留下的东西，你带回去交给现在的谢必安就好。”

谢必安说着在空中抓了一把，手中边多了一把白色的长枪，眼神中有些不舍，毕竟这是陪伴了自己无数岁月的兵刃。这一别便永无相见了。

最后感受了一次长枪的气息，随手一会就交给了黎箫阳手中。

“它叫做‘苍山暮雪’，是用一条冰晶神龙的身体炼就的神兵，属于极致的冰冷。长枪只要出现在我的附近，就能相互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黎箫阳好奇的接过长枪，之前的记忆画面中他可是见识过这兵刃的威力。仅仅那绝对零度的属性，就能造成大面积的杀伤。

“放心了，器灵很感谢你的帮助，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不会攻击你的。这也算是你帮他回归从前的报答，有了它的属性加持，你以后遇到冰属性的攻击时，就知道好处了。好了，准备出发了。”

谢必安站了起来，右手放在黎箫阳的肩膀之上。黎箫阳感觉到他的情绪的波动，想了想对着这个过去的谢必安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属于从前的谢必安。”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属于未来的持令人黎箫阳。”

随着黎箫阳的意识渐渐模糊，过去的谢必安念起了那首熟悉的诗歌：

“吾为侠气行，豪气常永固，

砥砺不觉醒，壮我少年志，

佛光定六道，道法谓自然，

唯我侠义道，仗剑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