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嘘好一阵,督马鬼鬼祟祟离开。
暗处的褚凌月两手抱怀不断地摩擦掌心。
看来魂间里既占地方又没用的苦陀罗,可以含泪怒赚千两金了?
半个时辰后,正在秘境里培育药材的褚凌月被春朝唤醒,原是唐诗灵在唐书阁楼顶跳舞。
楼顶翩翩起舞的人在月光下像一只红蝶,风吹动她的裙摆发丝,越发摧得她摇摇欲坠。
家仆在底下围了一群,几乎都看直了眼。
“早便听闻唐诗灵一舞倾城,今夜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楚半时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打断褚凌月投在楼顶的目光,“看来楼顶的风不小,王爷这么快就被吹来了。”
熟悉的嘲讽让楚半时嘴角扯开几分薄笑,“今日家中甚是热闹。”
“喜欢?”褚凌月侧眼,转而哼笑:“恐怕还有更热闹的,王爷最好打起精神来。”
话音尚未消失,余光里的唐诗灵从楼顶一跃而下,与此同时,一名侍卫踏着登云步将其稳稳接住。
在起伏不均的惊呼之中,楚半时向眼前人挑眉:“是得打起精神,否则又被趁虚而入。”
褚凌月没有回应,望向唐诗灵便是一句调侃:“唐侧妃好胆量。”
才从侍卫怀里出来的人面如蜡色,对面那人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捅进她心窝子。
进入景王府之前唐太后吩咐过,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从禁闭中脱身。
她冒着摔死的风险就为制造一个让楚半时英雄救美的机会,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他身边的侍卫。
在楼顶的时候她看得一清二楚,楼下姗姗来迟的楚半时自始至终没看过自己一眼。
自他来时,他所有视线都睨在身边那位傲如寒霜的人身上。
“灵儿新婚大喜之日做出此举,可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走吧,跟本王回房细说。”
楚半时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唐诗灵惊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顺势抹起眼泪规矩行礼:“妾身谢王爷体恤。”
目送这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跟在楚半时身后从视线中消失,褚凌月眉心蕴着的不明之色瞬时蔓延开来。
一团小虫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空,很快便朝着楚半时的方向去了。
一刻后,书房门被推开。
面向书架的楚半时眉心轻动之余自封穴位,不出三秒,身后不仅传来褚凌月吩咐的声音,腰上还多了一双手。
“你就这么喜欢阴魂不散?”
收走还打算给他投毒的小虫子,褚凌月趴在他后背咯咯笑:“想躲清闲直说便是,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去你的位子上坐好。”
因为提前封了穴位,这会儿念奴娇还没冲破封路,楚半时仍是自由状态。
但为保住这个方法,他不得不按要求回到座位。
春风抚弱蕊,梨花又带水。
昏昏的灯影外,是掌心掐出血痕的唐诗灵。
要不是留了个心眼让人跟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连门都没进就以“事务繁忙”为由跑路的楚半时,如今正和那个看起来和他针锋相对的女人难舍难分。
有些累到的褚凌月缓缓靠在桌沿,瞥过他那双藏着诸多秘密的眼睛,突然被他手心的东西勾了视线。
那是新鲜的刀痕和擦伤。
一直怀疑楚半时除了御龙司还有其他势力的她,心头立马涌出无数个可能性。
没想到楚半时突然向前压来,猛攻之下还携着一句:“这种时候也会不走心?”
故意将指甲掐进他的伤口里,褚凌月笑意更浓:“能让你走肾已经是你的荣幸。”
蓦地,楚半时眼色一凌,他道:“你们都一样。”
褚凌月沉默。
虽然他眼中时常带着杀气,但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眼神里看到悲痛。
“看来你经历过不少。”握住楚半时的脖子,她神色渐冷:“作为奴隶,居然钻了念奴娇的空子?你真可恶。”
褚凌月不曾料到,上方这人会倾全力逼近以吻覆盖。
呼吸交融之间,楚半时那双如同猎鹰一般凶恶的眼睛将她的视线掠夺又勾死,最终留下两句:
“俘虏本王的代价很严重。”
“我要将你关起来。”
一夜旖旎——
褚凌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卧房里了。
据秋日和春朝描述,楚半时送她回来之后还为她换洗过,全程没让任何人插手。
“奶奶,奴才给您请安,您昨夜可睡好了?府上那位新来的医师说事情或许还没有彻底处理好,要您不舒服的话一定及时传他。”
张妈缓声道。
褚凌月轻哼,她既没有进入秘境的印象,又从来没有睡得死的习惯,加上脖颈后面至今隐隐作痛,昨晚的好睡不必想也知道是楚半时那混账男人干的好事。
但他专门为自己换洗是怎么回事?
思量着,她笑:“那是自然。亏得王爷细腻又劲儿大,否则我也睡不得这么沉,还请嬷嬷回头代我向他道谢……”
“原来嬷嬷在听姐姐说私房话?我说怎么求你通报迟迟不见回应,可见这景王府确实是讲究个尊卑有别的。”
唐诗灵突然出现,断了她的话音。
“府上有个温柔懂事的云小姐,又添了个名门望族出身的唐侧妃,实在是我们景王府的福气。秋日,还不看茶?”
最擅长阴阳怪气的褚凌月笑得很轻蔑,“昨日府上发生那么大的事,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惹人嫌,唐侧妃睡得可好?”
她的明知故问让唐诗灵眉下闪过一寸异色。
接过热茶,唐诗灵柔笑上前,直直地站在褚凌月面前敬道:“灵儿虽与太后为亲,但姐姐才是王爷的正妃,这杯茶理应是我敬你。”
接下她的小挑衅,褚凌月抬手便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上,迅速带红一大片皮肤。
不给唐诗灵擦拭的时间,她立马添了一杯新茶塞过去:
“现在该我回你了。唐侧妃会怪罪我不小心烫到你的事么?也是,你我同为姐妹,小磕小碰也无妨,喝了这杯茶,就算你我交好了罢?”
褚凌月的言行像一把裹着棉花的刀,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实际上锋利得很。
就在唐诗灵以为自己败下阵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进来了。